杨大春与金二愣ZhoU,起碌碡的姿势有所不同。金二愣ZnoU碌碡时,他的下巴颏是压在,碌碡的上边沿上的。他主要的是靠着两条,胳膊的力量往上抬碌碡。杨大春则是歪着头,一面的脸颊压在,碌碡的上面儿,用一个肩膀顶住,碌碡的头面儿。两条胳膊和一个肩膀,同时用力往上抬碌碡。他用这样的姿势,往上抬碌碡,就比金二愣多了,一个肩膀的力量。他占了优势,金二愣可就占了劣势了。这就是智人,与愚人的区別。作者在上笆泥的,章节里说过。干什么样的活儿,里面多多少少的,都存在着巧劲儿。就看一个人的脑筋,转悠的快慢会不会找,这个活里的巧劲了,不然干活该叫干死了。只见杨大春两条臂力,借着一个肩膀头的力。肩膀头的力借着,两条臂力。大喊一声:“嗨!”碌碡随即就离了地面儿。
金二愣啦啦队的小男孩儿,起着哄地:“杨大春是个怂蛋包、烂蛋捶!杨大春是个怂蛋包、烂蛋捶,ZhoU不起来了!嗷。”
杨大春丝毫不理睬,几个小男孩在喊什么话。当碌碡抬到,离开地面儿,二尺左右高的时候。他的右脚往前,迈了一小步儿,左脚立刻跟上。他再次喊了一声:“嗨!”碌碡就立直了。他没有喘气儿,就立马上前,把碌碡推倒在地接着ZhoU。
围观的大人、小孩儿,都惊愕了。杨大春的力量出乎了,人们的意料之外,纷纷议论道。
“好家花子,大春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呀?”
“是啊,看意思比二愣的,力气还大哪。”
“可不是呗。”
“这要是再过几年,他的力气甭定,还得有多大呢?”
放下金二愣、杨大春,比赛ZhoU碌碡不说。
再说陈领。
因为女人的那三天,陈领的身体有所不适。所以他下午没有下地,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可是她像个家庭的主妇、贤妻良母一个样。尽心尽力、精心的,照顾着两个孩子的生活,操持着家务。她是个闲不住、十分爱干净的人。凡是家里的东西儿,都摆放的挨墙靠背儿,有条不紊的。下午她在家里,力所能及的,干了些家务活儿。又给两个孩子,洗涮完了一泡衣服。就骑着自行车儿,驮着半小面口袋的玉米,到七队的机磨房里,去推做粥用的,玉米糁子面去了。推完了玉米糁子面儿,太阳将要没山了。她把装有玉米,糁子面的小布口袋儿,放在自行车的后坐架上,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回家的路正好路过,本队里的大场。她骑着自行车儿,离着老远就看见,本队里大场的东南角上。大人、小孩的,围了一大圈儿,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儿。当她骑着自行车儿,离着人群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她通过人圈的空儿,看见杨大春光着脊梁,正在ZhoU哪。她的一颗心猛的一收缩,心说:“可了不的了!这是要怎么着哇?这要是冻着,使碌碡砸了脚、抻了腰的,可怎么弄啊?”她提心吊胆、着急的,猛蹬了几圈自行车儿,就到了人群圈的后面了。她翻身下了自行车儿,支好了车梯儿。急急忙忙的,挤进了人群圈的里面了。一圈的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杨大春ZhoU碌碡哪,没有人注意到她。此时杨大春正把,碌碡抬到离开地面儿,二尺左右高的时候。她刚张开嘴要,大声喝止住杨大春,她又把嘴合上了。她怕她冷不丁的,一喊杨大春,杨大春一惊、一害怕。一泄劲儿、一松手,说不定会伤着杨大春,身体的哪个部位。等杨大春把碌碡ZhoU起来立直了。围观的大人、小孩儿,起着哄的嚷开了。
“嗷嗷嗷,大春ZhoU起了四个了!”
“比二愣多ZhoU了一个了。”
“大春再ZhoU一个!”
只见杨大春上前一步,两手刚摸着碌碡,要推倒碌碡接着ZhoU。
陈领大声地:“大春你要怎么着哇?别ZhoU了!”她喊着就冲着,杨大春走过来了。
杨大春听到老姑奶的喊声,吓的他机灵一下儿,打了个冷战儿。他赶紧着直起了身,转身一看。见老姑奶着急白脸的,疾步冲他走过来。他害怕的不知所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低下了头儿,一动不动的等着挨训。
陈领走到杨大春的面前,瞪起了一双俏眼,刚要发火训斥杨大春。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她走到放在地上的,衣服堆前弯下腰。拿起了绒衣、棉帽子、棉袄,回到了杨大春的面前。把衣服递给杨大春,如同亲生母亲的口气,对犯了错的孩子说:“快着把棉袄穿上家走,冻着你怎么弄啊?”
杨大春先接过绒衣,穿在了身上。又在老姑奶的手里,接过来棉袄穿在身上,低着头系着扭扣儿。陈领把手里的棉帽子,给杨大春戴在了头上。
围观看热闹的大人们,看着陈领、杨大春,无不叹息的对陈领敬佩、夸赞,对杨春嫉妒、羡慕。纷纷的低声:
“唉,打老辈子起满世界上,我就没有听说过,有过一个老姑这样的好人哪!”
“谁说不是来呀,积德、修善都是舍财、出物。哪有一个赛老姑奶,这个样的人呢?把己个都给搭上了!”
“刨除咱们中国去,在伟大领袖,共产党的教育下,在这个新社会儿,好风气的影响下。能出个老姑奶这样的好人来,我敢说在任何一个,国家里都出不来,这样的好人哪!”
“什么话都甭说了,还是三哥(杨江波)、三嫂子(景书兰),活着的时候,净修了好了。要不他们也碰不上,老姑这样的好人!”
“看来这个人一辈子,要多修好、积德办好事啊!”
“你们看人家大春,就算是三哥、三嫂子活着,他跟小花也享不了,这么大的福哇!”
“老姑奶疼大春,跟小花比他们的,亲爸爸、亲妈妈还疼哪!”
“唉,大春、小花这俩小孩儿,跟着老姑是享了大福了。这要不是老姑,舍己管他们俩。他们俩早就蹲了,破庙旮旯了!”
“咱什么话都甭说了,归根到底还是,咱们的伟大领袖,跟共产党教育的好!”
“大春,打今儿个起,我这一辈子都服了你了,往后我什么事儿,都不跟你比了!”金二愣站在一旁说。
陈领转脸看着金二愣:“二愣,是你张罗着跟我们,比ZhoU碌碡来呀?”
金二愣:“啊,是我呀。”
陈领:“你说你这么大个岁数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跟我们一个小孩儿,比什么ZhoU碌碡哇?要是把我们伤着这那的了,你看着我饶的了你吗?我叫你气着我!”
金二愣虽然说缺点心眼儿,他也知道、也分的清楚。哪个人好惹不好好惹,厉害不厉害。他早就怕陈领。所以他看着陈领“嘿嘿”的一笑:“老姑奶,我、我也是个小孩儿。”
陈领:“你抄起来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是个小孩啊?”
金二愣:“老姑奶,我现在就是一百岁,我也是个小孩儿。”
陈领:“为什么呀?”
金二愣:“因为我没有娶媳妇儿,我到多咱也是个小孩儿。”金二愣抬手抹了一把鼻涕:“老姑奶你紧着,给我说个媳妇去吧。我一娶媳妇就成了大人了,我也省了气着你了。”
陈领抿嘴一笑:“我上哪给你紧着,说个媳妇去呀?哪有个媳妇在那,正好给你搁着呢?”
金二愣:“有!老姑奶,我告上你一个地方儿。有个大媳妇给我搁着哪!你紧着给我说说去吧。”
陈领一愣神儿:“哪个地方给你,搁着个大媳妇呢?”
金二愣:“咱们村的东大街上,有个媳妇给我搁着哪?”
陈领:“谁呀?”
金二愣:“那个叫傻桂兰的大闺妮,你紧着给我去说说,当我媳妇吧。”
陈领:“人家愿的了意嘛,我就给你去说说?我怎么着也得,前问问人家有个心儿,没有个心啊,这个事着不的急。”
金二愣:“老姑奶你不用去问了,她肯定的愿意。”
陈领:“你怎么知道她愿意呀?”
金二愣:“她多咱看见我都是乐的,证明她稀罕我,想寻我当我媳妇儿。”
陈领:“你快着拉倒去吧,她是精神病,看见谁都是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