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二百一十二章身患疾病

这一年,杨大春十七岁。已经长成了一个体格健壮,比他父亲杨江波,高出半头的大小伙子了。并且相貌长的,也十分的漂亮。

春天里的一天上午,杨大春、李真钢俩人儿。在村西面的一块白地里,每个人一趟粪堆撒粪。杨大春落下了,李真钢三、四堆粪在头里撒。李真钢这两天,因为长了痔疮,疼的他难受,他龇牙咧嘴的在后面撒。他忍住痔疮的疼痛,咬紧了牙关,除了一铁锹粪,直起腰来往外一抡。痔疮一阵剧烈的的疼痛,铁锹头上的粪,没有撒出去多远,就掉在地上了。痔疮疼的他“吸喽、吸喽”的,左手松开了铁锹把儿。铁锹头儿“叭哒”一声,落在了地上。他用右手拉回了,铁锹戳在了地上。两只手摞着,捂在铁锹把的顶端,垫着下巴颏儿。紧皱着眉头、闭着一双眼,叉拉着两条腿。站在那一动不动了。

杨大春撒完了一堆粪,刚要往前走撒下一谁粪。他无意中一回头儿,看见李真钢,站在那一动不动。心说:“今儿个真钢哥,怎么这么蔫啊,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他。”杨大春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戳,冲李真钢走过来。他走到李真钢近前,站住问:“大哥你今儿个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呢?”

李真钢也没有睁开眼:“哎呀喝、別提了,我我我这两天闹痔疮哪,快他妈的疼死我了!”

杨大春不懂,什么是痔疮:“大哥,什么叫痔疮啊?”

李真钢皱着眉头:“就就、就是屁股眼子里头,长了个疮。他奶奶的,这疮长的忒不是个地方了!”

杨大春:“这么疼呢?”

李真钢:“嗨!你就甭提有多疼了。疼的我两天,都睡不好觉、不抽烟了!”

杨大春:“你歇天工吧,你这么着干活儿,有多受罪呀?”

李真钢:“我哪舍得歇天工啊,你嫂子带着个身子(怀孕)。甭定哪天躺下(生孩了),她一歇工就得,歇一个月。我们家挣工分少了,今年亏了款就毁了。”

杨大春:“要不你就呆会别撒了,等会我替你撒。反正这两趟粪的活儿,是包给咱俩的活儿,撒完了拉倒。”

李真钢:“我呆着哪行啊?大下巴(饶克信)愣不是个东西的。要叫他看见,你己个撒粪我呆着。他过晌午还得,给咱俩多加活儿。”

扬大春:“长就的他不在这儿,你怕什么呀?你呆着你的吧,这两趟粪我己个撒。什么时候撒完了,咱什么时候家走。”

李真钢:“可不能叫你己个撒,你的力气还没有长全哪。十七、十八力不全,二十七、八正当年,三十七、八出山虎,四十七、八玩了完。这要是叫咱,老姑奶知道了,你把活都替我干了,她还不得吓唬死我呀?”

杨大春:“没事儿,咱老姑奶老告上我。甭管在哪儿、是谁,碰上困难的事儿。己个能帮着解决的,一定要帮着解决。大哥你你、你就呆着吧。”

李真钢:“疼的心慌缭乱的,我也呆不住。长这xX行子痔疮,你是躺着、站着、坐着、趴着、蹲着都他妈的疼!没有好受的时候。”

杨大春:“大哥你怎么呆着,觉着好受点儿,你就怎么呆着吧,我我我前干话去了。”

李真钢这才半睁开眼:“你去干活吧,别管我了。”

杨大春转身,去干活了。

李真钢站了一小会儿,痔疮一窝一窝的,疼的他实在受不了了。他拉着铁锹,挪动着小步儿。走到一个粪堆前,转过身来想坐在,粪堆上呆会儿。他叉开两条腿,俩手扶着铁锹把儿,擎着劲儿,慢慢的试着往下蹲身。当他蹲下多半个身子,身子猛的往下一沉,屁股重重的,就坐在了粪堆上。没想到他的腚眼儿,正好坐在了一块,小粪坷垃上了。真中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了。腚眼里楔根木头橛子,严丝合缝儿。小粪坷垃不大不小,正硌在他腚眼的痔疮上。疼的他“嗷唠”一嗓子,想站没有站起来。他俩手一松铁锹把儿,铁锹倒地。他身子往前一扑,就趴在地上了。疼的他净剩了“哎呦喝、哎呦喝”痛苦的呻吟了,疼的他都流下了眼泪儿。过了好一会儿,痔疮的疼痛稍微的,减轻了一点儿。他火冒三丈、怒火冲天,爬起身来抄起了铁锹,俩眼冒着金花儿,发着十二分的狠劲儿。用铁锹头反复的,就戳在了硌他腚眼的,那块小粪坷垃上喽。他一边用铁锹头儿,戳着小粪坷垃,嘴里还狠狠的连声:“我叫你硌我、我叫硌我,我今儿个非戳烂了你不行!非戳烂了你不行!我叫你个死物也磕我、我叫你个死物也磕我……”他这会也觉不出,痔疮有多疼了。可能是气的他,窜着火星子,暂时忘了疼的缘故。他一直把那块小粪坷垃,戳成了糁子粒才肯罢手。他还不解气哪,他还俩手端着铁锹把儿。紧皱着眉头、梗梗着脖子、瞪着俩眼珠子,盯着那快成了糁子粒的,小粪坷垃运气哪。

饶克信在大道上走着,一转身进了地。他看见李真钢,俩手端着铁锹,站在粪堆前没有撒粪,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他那张笑面虎的脸一绷,气乎乎的加快了脚步,冲着李真钢走过来了。他走到李真钢,身后的三、四米远处站住。大声吼道:“李真钢你小子,给日本鬼子当夫,站在这磨洋工呢?”

李真钢正瞪着俩眼珠子,紧盯着那块儿,小粪坷垃的糁子粒运气哪。另外他这会又觉出,痔疮一窝一窝的,疼的他心慌缭乱。他没有注意到,饶克信冲他走过来,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饶克信突然的一嗓子,吓的他一机灵。他立刻转过身来一看,见饶克信站在他身后,正瞪着个眼的看着他哪。他的庄稼火“腾”的一下,就窜起来撞到了,脑瓜门子上了。他俩手用力把铁锹,戳在了地上。毫不客气地:“饶克信你哪个(只)眼,看见我磨洋工了?”

饶克信:“我俩眼都看见了!”

李真钢:“你俩眼都瞎!”

饶克信:“我告上你李真钢,我后晌睡觉,在被窝里逮虼蚤,都不用点灯,我就能逮的着!”

李真钢:“你那是夜猫子(猫头鹰)眼,白人(天)瞎,后晌才能看的见,不是人的东西哪!”

饶克信:“我逮你李真钢磨洋工,用不着夜猫子眼。我合着俩么眼,就一逮你一个准儿!”

“你那是净为的,给我穿小鞋哪,我知道你跟我有意见!你官报私仇,打击报复我哪”李真钢用手,一指饶克信:“我告上你饶克信,只要我什么事儿,都行的正、坐的端。我还不怕你,给我穿小鞋儿!你往后再给我,穿小鞋的时候你要听,咱们伟大领袖的话: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饶克信:“实践出真知。这也是咱们伟大领袖说的话。你小子磨洋工……”

李真钢打断,饶克信的话:“你是个老娘们啊?”

饶克信:“你甭管我是什么!你在这磨洋工,是我亲眼看见的!我也不用调查、我也不用研究。我一出村儿,我就看见你俩手,端着一铁锹粪。就赛是端着,太行、王屋二山似的,那么费劲儿!”

李真钢:“你个智叟少夸我,我没有愚公老前辈,那么大的能耐。”

饶克信:“我这不是夸你哪,是损你哪!”

李真钢:“你还觍着个脸的损我,你指什么损我呀?我告上你吧,我就是真磨洋工。也比你强的,野了去了!”

饶克信:“你说、你哪比我强野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