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的女售货员,是不知道姬思忠,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得行。她还认为自己,为人做了一件好事哪,心里还挺高兴。她哪知道,姬思忠这一走,来了个狗吃麸子不见面儿,一去不复返了。
据说这个商店的,女售货员儿,为此事挨了处理,被商店开除回家,务农种地去了。
读者们说说,这个姬思忠,有多么的坑人、害人吧。
吃过晚饭,李大贵去队部记工了。李二贵带着妹妹李小青,去学校开批判XX大会去了。家里就剩下了李廷洲、王华夫妻俩人了。
李廷洲盘腿窝脚的,坐在炕沿上一歪身,在炕里面拿起了,一个香烟盒儿。他用手在烟盒里摸了摸,一根香烟也没摸着,他用一只手把空烟盒,攥成了一个团儿,扔在了屋里地上,扭头对长竖着两条腿儿,后背靠在窗户台上,纳鞋底的妻子王华:“哎、你赶明儿个,给二贵两毛钱,叫他上学去的时候,上合作社里,给我捎三盒烟来抽。”
王华低着头儿,纳着鞋底儿:“行,正好叫他也上合作社里,给我买半斤红糖吃。”
李廷洲:“吸、你怎么这么,爱吃个红糖啊?”
王华:“吸、你怎么这么,爱抽个烟啊?”
李廷洲:“我抽烟是为了解闷儿。”
王华:“我抽烟是为了解馋。”
李廷洲:“你买半斤红糖吃,得顶我买多少盒烟抽的了?”
王华:“我问你,是你抽烟花的钱多呀,还是我吃红糖花的钱多呀?”
李廷洲:“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当然是你吃红糖,花的钱多了。”
王华抬起头来,扭头看丈夫:“我问你个事儿,你说吃醋贵呀,还是吃香油贵呀?”
李廷洲:“打一斤醋才花八分钱,打一斤香油得,花一块八毛钱,当然是吃香油贵了。”
王华:“你说错了。”
李廷洲:“我怎么说错了?”
王华:“这个醋,咱一家子人天天得吃,一年下来咱一家子人,少说也得吃个三十斤、几十斤的,你算算得花多少钱呢?”
李廷洲:“按吃三十斤算,也得花两块四毛钱。”
王华:“咱一家子人一年,才吃半斤香油,你算算花多少钱呢?”
李廷洲:“花九毛钱呗。”
王华:“是吃醋花钱多呀,还是吃香油花的钱多呀?”
李廷洲:“要、要是这么算,当然是吃醋花的钱多了。”
王华:“对喽,这就叫东西越贵越省钱。我吃红糖一个月,才吃一斤红糖,花六毛八分钱。你一天抽一盒烟,一个月就得抽三十盒烟,得花一块八毛钱。要不说你是个大笨蛋,算不过来这个账哪。你这一个大笨蛋不要紧,弄的你俩儿子,成了两个小笨蛋了。”
李廷洲:“你告上我,我的俩儿子,怎么成了两个小笨蛋了?”
王华:“那天饶克信叫大贵,写条儿,太山压顶不弯腰,的标语,贴在地头的大树上,为了提高社员们,干活的积极性。你猜大贵写了个什么标语呀?”
李廷洲:“他写了个什么标语呀?”
王华:“他写了个,秦山压顶不弯腰,的标语贴在大树上了,弄的人们拿着他,打了一天的哈哈儿。还有那天记工的时候,咱队里有个新来的媳妇儿,人家叫黎红英,他不会写那个黎字儿,写了个李红英,给人家改了姓儿。人们又拿着他打了,一天的哈哈儿。”
李廷洲:“我知大贵打起小就笨,我觉着二贵挺聪明的。”
王华:“嗨嗨,这个二贵更笨。那天我看了,他写的一篇日记。日记总共才九个字儿,他写差了三个字儿。”
李廷洲:“他写的什么日记,差了哪三个字啊?”
王华:“他写的是:我帮助李世友努少士。”
李廷洲:“什么叫努少士啊?”
王华:“你听着我说呀。他是想着写,我帮助李世友弄沙土。结果弄字写了个努字儿,沙土的沙字儿,丢了个三点水儿,写了个少字儿,土字写了士兵的士字儿,就写成了,我帮助李世友努少士了。”王华说完一笑:“叫你说说,有这么聪明的小孩吗?”
李廷洲也一笑:“一个写日记,看不出一个小孩儿,聪明不聪明来。考试的时候门门功课,都考及了格,才算聪明哪。”
“你就别提考试了。”王华两条腿一盘:“大前天学校考试,他家来了我问他,二贵、今儿考试你这六门功课,都考了多少分啊?他说,考了九十六分儿。我一听可把我给乐坏了,我说今儿个,给你烙饼摊鸡蛋吃。你猜他接着,说了个什么呀?”
李廷洲:“他接着说了个什么呀?”
王华:“他说六项,总共考了九十六分儿。”
李廷洲咧嘴一笑:“这就考的不少了,比咱们上地里干一天活儿,挣的工分多了去了。”
王华:“你这俩儿子,一天到晚的,就认的吃好东西儿,鼻子真不白长啊。全村里谁家要是,做点香东西吃,他们俩站在大街上,使鼻子一闻,就知道是谁家,做的香东西吃了弄的人们都跟,他们俩叫闻香到。叫你说说,他们俩要是老这么笨,将来的日子,能过的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一个人过日子,有一个人的道儿。咱就别给他们俩,操那份闲心了。”李廷洲站起身来:“不行,我的烟瘾上来了,我我得串个门去,找袋烟抽。”
王华:“你上刘学静家串门去吧,我知道她家也有烟、也有红糖。你捎着跟她要捏红糖,给我拿的家来吃。今儿个后晌吃饭,没有红糖吃,我都没有吃饱饭。”
李廷洲:“人家不该你的。人家有红糖,也是拿钱买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还跟人家要捏红糖,给你拿的家来吃,看你说的有多轻巧哇?”
王华:“你跟她要红糖,是给她面子哪。”
李廷洲:“你得了吧,你跟人家要东西吃,还说是给人家面子,你是怎么想的呀?”
王华:“你说我是怎么想的呀?她想给咱送红糖吃来,她还怕咱不要她的哪。”
李廷洲:“为什么呀?”
王华:“我告上你为什么。现在村里的人,谁不想巴结村支书哇?村里的大人小孩的,都在你这个村支书的,翅膀底下偎着哪。哪家有点事儿,不得求你这个,村支书办呢?谁要是不巴结你,你心里一个不疼快,你就是给他个,直公直他都受不了。”
李廷洲:“你这个想法可不对,我当这个村支书,是带领村里的,社员们搞好生产的,是为国家建设多做贡献的。不是私有权力,利用权力治社员的。还有我们不是,为了获得权力而获得权力,我们要想办法,比邹兵全当村支书的时候,把咱村的生产,搞的更好才对哪。”
王华:“呦、你的思想觉悟,可提高了啊?”
李廷洲:“一个人的思想觉悟,可以通过学习,通过党组织的教育,不断提高的。”
王华:“我不管你的思想觉悟,提的有多么高,到多咱你也得听我的话。”
李廷洲:“大事上要是违反,党组织原则的话,我可不能听你的,你说的话要是不对,听了你的我会犯错误的。在一些个小气不言的小事上,我肯定的得听你的话。”
王华一瞪眼:“往后不管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你都得必须听我的话。你要是有一回,不听我的话,往你就甭想,再沾我一回了,我准把你馋死了!你信不信?”
李廷洲:“你就会拿这个招治我呗?”
王华:“我要没有这个招儿,我还管的了你呀?”
这时、院里传来非常,亲昵的叫声:“大叔、大婶儿。”
李廷洲、王华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