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龊之人,干龌龊之事儿。
王华扭头隔着,窗户上的一块小玻璃儿,往屋外看了看,扭回头冲小陈蛋伸长脖子,压低了声音,祥祥细细的把那天晚上她、李廷洲、饶克信、刘学静密谋好了的,全盘计划说给了小陈蛋听。
小陈蛋一听:“不就是这点小事嘛。”
王华:“这个事可不是小事儿,是个大事儿。”
小陈蛋:“这要看对谁说,这个事对我来说,就是仙大神吃芝麻粒儿,小事一桩。这个事你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把我伺候好受了,咱俩干完了事儿,我立马就找我表哥去。哎,我表哥住在哪啊?”
王华:“住在老卫家。”
小陈蛋:“行。来吧我的好宝呗。”小陈蛋说着话就蹿上了炕,扑向了王华。
王华:“你等一下,你屋门儿、院门的都插好了吗?”
“都插结实了,咱俩就撒开了欢的干好事吧。”小陈蛋说着话儿,往前就搂住了王华。
王华也顺从的,仰面躺下了。
一阵暴风骤雨之后,小陈蛋爬出了被窝,站在炕上穿衣服。
王华仰面躺在被窝里,用满足、舒服、希望的眼神儿,望着小陈蛋:“把毒出来了?”
小陈蛋:“我是出了毒好受了,这回我准没有把你玩好受了。”
王华:“你怎么没有把我玩好受哇?”
小陈蛋:“我走了一宿的夜道了,这会还没有吃口东西哪,食不饱力不足哇。”
王华:“你干这个事倒挺有暴发力,你也不怕把你累死了?”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哇”小陈蛋穿好衣服,跳下了炕。
王华:“你别好受了,忘了今儿个后晌要干的事儿。”
小陈蛋:“忘不了。”
王华:“你记着刚才我教给你的,跟你表哥说的那些个话了吗?”
小陈蛋:我办事你放心,我半拉字都忘不了。
王华:“这个事你要是办不成,下回你就甭想再找我出毒了。”
“我为了找你出毒,我才非得把这个事办成了哪。”小陈蛋穿好鞋:“哎、宝贝儿,你你还得给我俩钱儿。”
王华:“你要钱干吗去?”
小陈蛋:“今儿后晌我得把我表哥叫的我家去,我得管他顿酒喝,酒壮怂人胆儿。我得拿钱打瓶酒、买点肉、再买盒烟。”
王华:“我这才是纯粹的叫倒贴哪。”
小陈蛋:“你为了干成事儿,把你都贴给我了,你还在乎倒贴给我点钱呢?我告上你,干什么事你都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呀?”
王华翻过身来,趴在枕头上,两只手托着下巴颏儿,望着小陈蛋:“行,过晌午你拿来吧。”
小陈蛋:“你想着跟饶克信,把他写好的材料要过来,我来拿钱的时候,一块拿着走。”
王华:“行,晌午吃饭的时候,我就找他拿去。”
“好嘞。”小陈蛋说着话儿,上前又抱着王华的头,在王华脸上,后背上一阵狂吻、狂亲。
王华闭着眼,尽情的享受着。
下午,小陈蛋在王华家里,拿了钱和饶克信,写好的材料儿,没有站住脚儿,他就跑到商店里买了烟酒,又去肉食部里买了生、熟猪肉,回到了家里。
要说明的一点儿,在当时无论是生、熟猪肉,还是烟、酒等等副食品,都是定人定量供给的,得拿着购货本买。不是随便买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想什么时间买都行,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买到这些东西是很难的。小陈蛋买这些东西不难,他想什么时候买,想买多少都行。因为在十里八乡,各行各业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认识、了解小陈蛋这个人的品质、德行非常恶劣,一点人事都不干。所以他不论到哪干什么事儿,和什么身份的、干什么职业的人,都是耍二皮脸、耍赖皮、耍穷横不说理、耍光棍一根薹办成事儿。人人都让着他,尽量的满足他的要求。说白了就是人人都怕他,你说哪个老实巴交、拉家带口、过日子的人,会轻易的敢惹这种品质恶劣的,花子骨的人哪?都怕为一点小事儿,得罪了他,他跟你要是耍小人的行为。黑下半夜的不是把你家的,柴禾垛点着了放把火儿,就是在你家院里扔块半头砖。柴禾垛点着了离着房近点儿,要是赶上刮大风,还是顺风,大火要是把房给引着了,一家子人睡觉睡的正香甜哪不知道,还不得烧死了哇?上院里扔半头砖的时候,他一发狠一发坏,使劲头大点儿,半头砖砸坏了窗户进了屋,一家子人躺在炕上睡觉,谁知道把谁砸个头破血流这还是轻的,弄不好在给砸死了,你找谁去啊?就算是把小陈蛋找着了,能把他又怎么样?能把他抬到哪座庙里求雨去?让他坐了牢,他倒衣食无忧了,比起其他的犯人来,他的日子过的比谁都得自在了。小陈蛋本人也看出人们的心理了,所以他仗着自身的这个优势,整天价在社会上混日子过。说实话,不光是这个年头儿,这个社会里,有气死公安局、难死法院、老百姓不敢得罪的,小陈蛋这道号的人。就是到什么年头儿,到什么社会里,在哪个国家里,都有小陈蛋这道号的人,没有这样的人,就成不了世界了。
下面还是接着说说,小陈蛋耍无赖买了烟、酒、生、熟猪肉回到家,请他表哥李惯深,晚上吃饭的一些个事情吧。
小陈蛋拿着东西儿,先来到了李廷洲家里,他让王华把熟猪肉切好了装在了碗里,用生猪肉熬了一大碗菜,烙了三张白面的大烙饼以后,天色已经大黑了。小陈蛋用饽饽篮子㧟着菜和烙饼,还有两个酒盅,两双筷子回到了家里。
李惯深进住杜柳村的第一天,就想到小陈蛋家去看看表弟。虽然李惯深知道小陈蛋,这些个年没有混出个人样来,日子混的比他还次,但是他心里老是惦记着小陈蛋,表亲、表亲打断了骨连着筋嘛。他听说小陈蛋出民工,去挖海河不在家,所以他也没有,去家里看小陈蛋。今天中午,小陈蛋在住的人家里找到他,说晚上请他喝酒、吃饭,他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应约而至。
小陈蛋在李廷洲家,拿着饭菜回到家,李惯深已经在家里等着他哪。小陈蛋把饭、菜、烟、酒摆在炕上,三条腿的饭桌上(饭桌应该是四条腿儿,小陈蛋的饭桌掉了一条腿儿,掉的那条腿用三块砖代替了)。李惯深、小陈蛋这表兄弟俩,一个坐在饭桌的东面儿,一个坐在饭桌的西面儿,面对面的喝着酒、吃着肉、抽着烟,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就说上话了。
李惯深、小陈蛋俩人今天晚上,吃的这桌子饭菜在当时来说,是非常丰盛的。一瓶一块钱的白酒、一盒两毛钱的香烟、一碗熟猪肉、一大碗熬猪肉菜。熟猪肉一块五毛钱一斤,生猪肉八毛钱一斤。还有白面大烙饼,老百姓家里过大年时,都吃不上这么丰盛的饭菜,县级干部的歺桌上也没有这么丰盛。
李惯深、小陈蛋“嗞”一口酒,“叭”一口菜的享受上了。李惯深、小陈蛋说了一会儿,两盅酒下肚后,小陈蛋便和李惯深说开了正题了。小陈蛋把王华交给他办的事儿,教给他说的话儿,祥细的和李惯深说了一遍。李惯深也很有兴趣,他抽着烟、喝着酒听的十分认真。小陈蛋把话说完,在褂子的小口袋里,掏出了饶克信写好的材料,伸手递给了李惯深。李惯深接过材料看也没看,折好了就掖进了,自己褂子上的小口袋里了。小陈蛋一看:“表哥你你怎么把材料掖起来了,你看看这材料写的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