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身世之谜

赵青羽猛地站起来,把梅樱吓了一大跳。

她定睛看清楚了是赵青羽,抚着心口叫道:“粗心鬼!你要吓死我啊?”

赵青羽直愣愣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她。

梅樱看出他的不对劲,正要问,赵青羽已经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肩膀,蛮横地吻在她的嘴唇上。他脑子里燃起了熊熊妒火,什么命运,什么道德,统统靠边站!他压抑得太久了,此刻他只想告诉梅樱他爱她,他受够了与她不得已的分离,受够了生活被别人操控,受够了看她和别的男人拥抱,受够了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

梅樱一个踉跄,先是有片刻的愣怔,然后猛地将赵青羽推开,她惊慌而又愤怒地看着他,质问道:“赵青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赵青羽咬牙切齿地回答:“我知道!我只想好好爱你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母亲找过你?为什么你总是要躲开?!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哽咽着低声咆哮着,俯身抱住梅樱,紧紧地抱着她,闭着眼在她耳边说道:“梅樱,我爱你!我们走吧,我受够了这一切!就我们两个人,到哪里都好,行吗?”

梅樱听清了他的话,愣愣地垂下了双手。她任由赵青羽抱着,心里也慢慢泛起了无限的悲苦。

她何尝不想和赵青羽在一起,可是赵青羽的家庭不能接受她,还有她父亲犯的罪、关于她母亲的谜团、他们一家人未来的命运……都可能是对赵青羽致命的伤害。她不能那样做。可是,她也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啊,怎么办?

她慢慢抬起双手抱住了赵青羽,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等赵青羽情绪好了一些,梅樱依然没有止住眼泪。

她抱紧了赵青羽的肩膀,哽咽着在他耳边说道:“赵青羽,我也爱你。从小时候起我就喜欢你了,从六年级我发现你在后排偷看我,从你第一天鬼头鬼脑跟着我时就开始了。你知道吗?和你在梧桐树小街重逢的那一天,后来你放在我课桌上的冰橙汁,你偷偷塞在我书包里的《飘》,在星空下你唱给我的唯一一首歌《滚滚红尘》,还有那幅动人的画,都是我人生中最好最好的记忆。这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了。”

赵青羽惊喜交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微微松了手,仔细看着梅樱的脸。

她温柔又悲哀地仰起头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却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这对我们都好。你母亲说得没错,我们有太多不同,关于我父母亲,我要找出背后的真相,我会走一条和你现在所走的、所希望的完全不同的路。再想想你的安琪,你愿意她像我一样,从小就和父母分离,心里孤苦无依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吗?那样,我们即使在一起,也不会有真正的幸福。”

提到安琪,赵青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清醒了过来。

他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梅樱没有再说下去。

赵青羽的情绪很差,梅樱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开车回去。她把客厅的沙发铺好,让赵青羽好好睡一觉。

等赵青羽早上醒来,梅樱已经出门了。她在桌上摆好了早餐,留下一张字条:回家吧,开车注意安全。记住,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但赵青羽没有回家,他连续好几天都呆在工作室里。他实在不愿意面对母亲和朱玲。

他母亲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他,说要和他谈一谈,他总说很忙。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星期,他母亲终于亲自找上门来。

一见面,他母亲就拿出一叠文件,放在赵青羽的面前。

“这是什么?”赵青羽疑惑地问道。

“关于梅樱身世的文件,我老早就做了一些调查。青羽,她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他母亲回答道。

“什么?你调查她?”他惊讶地站了起来。

他母亲示意他坐下,继续说道:“关系到你,我不得不谨慎一些。当年我托公安部门的朋友做了一些了解,结果……出乎我的意料。”

赵青羽激动地争辨:“她父亲确实是伤了人,可是那是因为他为了保护妻子才误伤的人!”

他母亲做了个手势,让他别激动。等他平静下来,才又开口说道:“梅樱的母亲叫大泽樱,来自一个非常特殊的家族。大泽樱的父亲叫大泽庸,是日本一个规模很大的黑社会集团的头目。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她的哥哥大泽弘一心要继承家业,极其看重家族荣誉;大泽樱和弟弟大泽健对家族事务不感兴趣,所以一个去了京都学习花道,一个去了德国学医。大泽樱在京都时认识了中国留学生梅兴华,两个人相爱了。可是大泽弘反对得非常激烈,甚至把大泽樱囚禁了起来。不过,后来两个人逃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七年后回到了中国。在中国他们倒是相对安全,但似乎大泽弘也想到了办法,他雇佣了当地的小混混试图抓住大泽樱,就在这个过程中,梅兴华失手杀了其中一个小混混,大泽樱也不知所踪……”

赵青羽瞠目结舌地看着母亲,仿佛她在讲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离奇故事。

他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切恐怕连梅樱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的!当年我那样做,是因为我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陷入这个漩涡里,要知道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能跟日本的黑帮扯上关系!”

赵青羽想起了梅樱说过她从小就时常搬家,好像在躲避什么似的;又想起了在梅樱姑姑家门口出现的奇怪男人。

就在赵青羽沉默的时候,他母亲又劝他:“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好好珍惜朱玲吧,你们现在可是有了孩子和一个幸福的家啊!”

赵青羽听了却轻轻地笑了起来:“幸福吗?为什么只有你觉得幸福?你知道吗?不仅我没有觉得幸福,朱玲也不觉得幸福。你的好意我能理解,但是事实结果是:你的行为使我们三个人都失去了幸福的机会。”

他站起来,对目瞪口呆的母亲说:“我会跟朱玲谈的,我也许最终不能和梅樱在一起,但朱玲还有机会寻找幸福,不过,永远不会是在我这里。”

他望向母亲的眼神坚定不移,把母亲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他想明白了,许多事不能将错就错,委曲求全,尤其是爱情,那只会让更多人陷入糟糕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