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光帝的片儿汤

古今皇帝中,清朝的道光皇帝可能是最吝啬的一个。

《清稗类钞》里就有个故事,说道光皇帝有条套裤,膝盖处不小心弄破了。他舍不得扔掉,后来就让内务府的人在上面缀了一块圆形丝绸,即所谓“打掌”。

大臣们见了,以为皇帝提倡节俭,于是纷纷效仿,不管破了没破,也都在膝间缀一块圆形丝绸,竟然风行一时。

某次,道光召见军机大臣。正好大臣曹文正离御座近,道光见其膝间有缀痕,便问:“你这套裤也打掌了啊?”

曹文正说:“改做太花钱,所以还不如补缀一下。”

道光问:“你打掌花了多少钱?”

曹文正说:“要银三钱。”

道光听后大吃一惊:“外面东西真便宜!我这里,内务府说要银五两。”

这时,道光对内务府的人起了疑心,便又问曹文正:“你家吃的鸡蛋,要多少钱?”

曹文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是内务府的人搞鬼,但又怕得罪内务府的人,于是便诡称:“臣小的时候患气病,从来不吃鸡蛋,所以我也不知道鸡蛋的价钱。”

幸好曹文正没说。

《清室外纪》中说,道光到了老年,很是小气。宫中膳品,本沿袭旧例,有时候道光想吃某样东西了,但听说这东西太贵,往往又忍住,不让宫里的人去买。

道光节俭不消费,弄得内务府的人大为头疼,怨言多多。不过,他们还是有办法来对付道光的。

有一次,道光想吃片儿汤,让内务府的人按他说的方法去做。

内务府报告说,若是按皇上的做法,就必须另盖一间厨房,并请专人来负责。这样的话,需要请上面拨经费六万两银子来办理此事。另外,还需要一万五千两的维护费。

道光听后眉头一皱,说:“朕知道前门外就有一饭馆,能做此汤,每碗不过卖四十文。算了,以后每天就让太监去买吧。”

过了几天,内务府的人报告说,前门外的饭馆已经关门了,原因不明(估计里面大有文章)。

道光叹道:“朕向来不为口腹之欲而滥费国帑,没想到朕贵为天子,想吃一碗片儿汤都办不到,真是可叹啊。”

内务府的人其实是想找个借口来盖厨房,这样就可以中饱私囊。由于内务府的伎俩没有得逞,道光也就吃不到片儿汤了。

所谓“上情下达”“下情上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好比道光皇帝,虽然他贵为天子,但久居深宫,未必不为群小所摆弄,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