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击掌盟誓,君子一诺

夜色温凉似水,已渐染上寒气。夜幕沉沉,点缀着闪闪繁星;凉风习习,树影婆娑,似情人间温柔的喃语;雾色弥漫,一片梦幻璀璨!

在这样迷离撩人之夜,良辰美景当前,让人无端多了一份遐想和沉醉!

湖心亭中,两抺镌刻般的人影静止无言于如斯美景中……水波粼粼反射的月之光晕落在他们身上,泛起一道一道的摺映,是那么得醒目,亦如丝丝涟漪滴落在心湖之间……

端木无尘正在垂眸思索慕容依剑刚才所言之意。淡淡的月光依稀将她的面容映得更加轻远淡然,宛如笔墨留香!

慕容依剑仍然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也许他并不知晓他的目光犹如夏日繁星般耀眼热切,带着莫名的狂热和偏执,还有一丝期许!

只听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端木姑娘,所欲所求为何?”

“我……”白衣之人微微一省,浅然一笑:“世间无牵挂,红尘无亲故,云如浮萍,自在来去!无所欲无所求!”

“好个'自在来去!无所欲无所求!'”慕容依剑一字一顿低声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心间泛过几许难言的苦涩。

“那姑娘,可有何愿?”他心有希冀地再次问道。

“现下唯有两愿:一愿了结昔年之恩怨,偿故人之心愿;二愿天下清平安宁,止戈息纷,遂故人之遗志!”端木无尘含笑而释道。

那份平和,那份坦然,如山般包容大气,如水般细腻温柔,不知不觉,令人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有“润物细无声”之感!

“天下清平、止戈息纷么……也许终有一日,姑娘心愿可遂!”慕容依剑喃喃道。语声中透着一抹坚定和果决!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了那广袤而未知的夜空……

须臾,陡听慕容依剑话峰一转:“姑娘所言,鄙人悉数尽知!我之所图,想必姑娘也已洞悉!现下之势,依姑娘来看,该当如何?”

此时的他,俨然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雄视天下掌控全局的执棋之人!

“世子所图,端木的确已窥测一二,然端木不会横加干涉,介入其中……今晚邀世子一晤,一是言和,希望世子以大局为重,摒弃过往恩怨之嫌隙,稳江湖之局势;二是借势,端木诚心欲借世子之势,制衡其出现的几股神秘势力……倘若一旦浩劫将至,亦有能力掌控全局,力挽狂澜!”

端木无尘一双寒眸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善言道。

“姑娘所说的过往恩怨嫌隙……”那慕容依剑何等敏锐,顷刻间就捕捉到了端木无尘话中之禅机。“莫非是指唐门与慕容山庄昔年旧怨?是了,姑娘出现在此,不会无的放矢!想来跟唐门有莫大关系!”

说话间,他微微眯了眯双眼,周身萦绕着一种戒备疏离之气息!

“我与那唐门只是渊源之故!”一如温温之声,浅浅之语!

“那欧阳澈其人呢?”听闻,慕容依剑心下一释,又漫不经心地问道。

“未曾相识,因'承影剑'之故,亦牵扯昔年之渊源!恕端木无礼,时机未到,不便相告。”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语含禅机,相互试探,不欲交心!

几番交锋下来,慕容依剑心中敞亮:面前之人,是一个任何时候都如浮云一般随性自在随心而为之人!她,不拘世俗礼教之束缚,不畏世间权势之倾轧,不惧旦夕祸福之生死!

与他对世俗礼教的蔑视,对权势倾轧的强势,是完全不同的!那是勘破一切的淡然!

当下,他心有所悟,诡异一笑:“照这般看来,姑娘可是欠了本人许多呢……”语声中竟含着丝丝蛊惑和邪肆!

端木无尘凝视着他之魅惑的双眼,细细想了想,知他必有所挟,亦不拘泥,开口道:“世子不妨直言道来,如有用得着端木之处,定不推辞!”

“姑娘慧敏通透!”慕容依剑由衷地笑道。

“请世子直言!”

“想请姑娘,依鄙人三件事,不知可否?如若姑娘答应,姑娘所言之事,皆可允诺!”那慕容依剑端的是笑得莫测高深,徐徐善诱道。

“只要不违背端木所秉持之做事之准则,皆可!”

“好!姑娘放心,鄙人断不会强逼姑娘做不愿之事!况且,依姑娘之心性,亦不会放弃本心,接受别人之强加安排!我要的是姑娘的心甘情愿!”

又是一番一语双关高深之语!

端木无尘默了默,谨慎地再度开囗道:“江湖传闻,世子一诺千金,言出必践!想必已然许诺,定不会反悔!”

“呵呵,一诺千金?”慕容依剑先是讥诮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世间诸人之看法,我皆不在意!我只在意姑娘心中之所想!”

他的眼中透着一抹认真,一丝狂肆,令端木无尘心神一凛,泯然不语!

紧接着,只听他又如暮鼓钟声般重重言道:“为表明鄙人之心意,让姑娘深信鄙人之言行,愿与姑娘击掌盟誓,立君子之诺,可好?”言词间带着些许期盼和征询之意。

时光飞逝,夜,已越来越深,重重寒气已侵袭他们的衣襟、面容,而他们似亳无察觉……

这一静默等待仿若过了约有半生之久,只听一道浅然淡定的声音响起:“好!击掌盟誓,君子一诺!”

“君子一诺,永不言悔!”

随之,两只如翠竹般修长柔韧莹白如玉的手重重地相击了一下。这一击清脆之声,不仅激荡在他们心间,亦回响在湖心亭畔……

这正是“君子盟约定,永不言悔心!痴缠牵绊随,谁懂我深情?亦相知,难相忘,盼相守,何日圆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