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言心下一凛:“姑娘,另一股神秘势力,莫非与当年未了之恩怨有关?”
白衣之人微微点头,眸色幽深,不予置评!
“姑娘,姑娘……”一道急切的呼唤声传来。来人脚步匆匆,步履沉重,待看清时,竟然是去打探消息的'温老'。
只听他微喘着气言道:“那些人果然是慕容山庄的'墨骑羽卫',那为首之人乃是人称'银剑公子'的上官墨玉,乃慕容山庄少主慕容依剑近身侍从。他们来此,乃是为了勘察地形,似乎不止这九幽山附近,连九幽台南面的古猿峡亦在内……”
说到这,他稍顿了顿,喘了口气,调整了下气息,继续言道:“我一路跟随他们,发现九幽台这几日戒备森严,隐有调兵之迹象,听当地几个百姓言,城中似乎来了一位大人物……回来的途中,收到唐门飞鸽密报:月余之前,北唐皇帝狩猎被刺,朝局动荡,那刺客似是南宋人,近来北唐与南宋关系颇为紧张,边关局势一触即发……”
“恐怕这一切布局皆出自他手!他既已至此,想必已谋划多时,此时于唐门而言,正是契机。”听闻,白衣之人目光悠远,如穿透了混沌一片的苍穹,带着丝丝的洞悉和了悟。
“姑娘,现下我们该当如何?”冷莫言略一思索,请示道。
“当务之急,我与你先行赶往九幽台,一切变数皆在此九幽台一行。而温老,你即刻赶回唐门,告诉唐门主,两日后,让唐钊携“霹雳流火”与嫣儿赶来与我们会合。务必要转告唐门主,此事事关重大,不仅攸关唐门,亦攸关整个江湖之大局,慎之又慎!”白衣之人依然面色平静如水,有条不紊地安排道,只是眉宇间多了丝郑重之色。
“既如此,我即刻去办!姑娘,这是唐门的令牌,那九幽台城中有一处唐门的别院,可到那落脚!”说话间,那温老递给冷莫言一枚小小的令牌,拱了拱手,几个纵身,消失在山道上。
“姑娘此行,可是要亲自与那慕容依剑言和,陈述其利弊关系?”待温老离开后,冷莫言直言说出心中猜测。
“嗯,兵法曾有云,'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此皆有相通之处。他,既有纵横江湖之能,亦有雄视天下之心,其志可见一斑,卧虎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几句话犀利如斯,一针见血,令冷莫言心下一震,豁然明朗。
“走吧!”人随声动,白衣蹁跹飘逸,青衣灵动轻盈,皆消失不见!
再说那唐远山一宿未眠,坐等白衣之人消息。此时静下心来,他依稀记起,白衣之人临去之言:门主,心下已明,那'迷幻之毒'恐就是那失踪二十多年的'无忧散'。如今它既出现,恐怕其中内情牵扯更为复杂!也许门主心底仅存的那丝希冀亦会成真……只不过,她是否会放下过往,一心向善,改过从新,犹未可知!届时,或许唐门因她会比当年更为被动。所幸唐门现下还有唐钊,解开过往之恩怨,重振唐门昔日之声威,皆系他一人之身!而他亦有知情的权力!
思及此,那唐远山似下定了决心,是时候该告诉钊儿这一切恩怨内情了。于是,他命人将唐钊叫了来。
“祖父,你找我,可有何事?”少年眼角略有青黑,神情疲惫,想来也是一夜未眠。
“那位姑娘研毒可有进展?”唐远山开门见山地问道。
“一夜未眠,已大有成效!不日便可配出解药!”少年由衷地赞叹道。那季嫣儿之能,令少年深深折服!
“想不到世间真有如此之能人,擅毒之术竟凌驾于我唐门之上!”那唐远山不免敬佩的同时,亦有些难言的复杂和惆怅。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对毒物之了解,对毒术之驾驭程度,无人能及!”少年点头附和道。
“既如此,你好生照料那位姑娘,不可让她分心。也许她真能配出那'无忧散'之解药,以了我唐门未了之恩怨!”
“'无忧散'?祖父难道是说,那迷幻之毒乃是'无忧散'之毒?”少年似被激起了一丝好奇之心。
“正是,那'无忧散'与我唐门可说是大有关系,此中内情牵扯更是与当年慕容山庄之恩怨有关……孩子,是时候,你也该知悉这段恩怨纠葛了……”唐远山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戚然地看着唐钊,徐徐言道。
“事情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彼时你还未出生,你还有一个姑姑……”一时间,厅中只余老人缓缓讲述的声音……
“想不到我唐门与慕容山庄之恩怨纠葛竟是如此!想不到这一切竟是因情而起!祖父,钊儿已知悉这一切前因后果,身为唐门中人,亦会尽力去化解这段恩怨!倘若我那姑姑尚存于世,钊儿会竭力劝她向善,回头是岸……”
当少年听完老人之一番讲述后,已是激动不已,双眸炙红,想不到他一直渴望想知道的内情竟是如此!想到以身殒命的二伯,英年早逝的父亲,皆因她之故!她,倘若尚存人世,是否亦有愧疚之意,悔过之心?
本来少年心头亦有一丝愤懑之意,但看到年事已高,垂垂老矣的祖父,眸中依稀带着一丝希冀之光,心生不忍。
“好孩子,不愧是我唐远山的孙子!有你此言,祖父,甚为欣慰!你,有此担当,定能重振我唐门!他日祖父也能含笑于九泉!”
那唐远山似有所感,眸含波光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虽还未及弱冠,但已有身为唐门男儿的担当,更重要的是,历经重重变故,他犹未失去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