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侠之大者,侠之真义

南疆的九幽台,向北与北唐的白虎关毗邻,向西去,可直通燕云十六州,虽是一座小城,但百年来,因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原来山脚出现的那一众身穿墨衣森云纹之人正是慕容山庄的“墨骑羽卫”,为首一人,身背弯弓,左手执一把银剑,面容俊朗儒雅,风度翩翩,正是那人称“银剑公子”的上官墨玉。他们出现在此,其目的不言而喻。

江湖少有人知,那“墨骑羽卫”并非一般的江湖组织,而是训练有素擅长攻防作战的战场奇兵,与另一支擅长奇袭勇猛异常的“银甲豹卫”并称为南宋护国之利箭,而这两支利箭现今都掌握在南宋镇南王世子慕容依剑之手。

那'温老'一路隐藏身形,跟随那上官墨玉与一众羽卫,发现他们人数虽多,但并非全部,一路行来显然是在勘察地形。如此多的羽卫出现在此,定是有所为而来!

他不识得那上官墨玉,但从其身背弯弓,手执银剑来看,似是那享誉江湖的“银剑公子”。既然他在这,那慕容山庄少主慕容依剑是否亦会在此?此地离唐门不远,他们是否亦是冲唐门而来?这正是“昨日狼才去,今日虎又来”!

当下,他不敢大意,敛神屏息,静观其变!

此时的九幽山崖顶上,红日当照,松柏苍翠,清风徐徐,风光奇丽,令人身心陶醉,如同徜徉在画中!

白衣之人和冷莫言驻足静立,凝然不语!

好一派山河风光!

“姑娘,如若世间少一些恩怨纷争,干戈争伐,将是何等的清平与安宁啊!”冷莫言似有所感,悠悠一叹道。

白衣之人含笑点头:“是啊,山河依旧,天下之清平安宁,乃万千生灵之所愿!亦是当年他们之所愿,唯今吾等之所愿!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微微顿了顿,语气似有些沉重。

“为了那一天,须披荆斩棘,止戈息纷,这是一条无比艰险之路!动心忍性,要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要舍弃自己无法舍弃的,舍得之间,舍大于得!”

说着,她又深深地看了冷莫言一眼。

“届时,莫言,恐你会悔,会怨……”

“莫言不悔,不怨,誓将追随姑娘,扶弱除强,诛邪匡正,行正者之事,走正者之道……”少女语气一如既往般铿锵有力!

“好!”只听短短的一个'好'字自白衣之人口中逸出,再无其他,那语声中似包含着无限的感慨和一丝欣许。

她又抬眸看向了远处的虚无天际,依稀记起了那人曾说过:“每当世间动乱危难之际,多出侠心仁义智勇之士,他们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即倒,不畏奸邪,不惧生死,矢志不移,无怨无悔!虽身消肉损,其形湮灭,但其精魂尤在,其神不灭,风骨气节长存!这便是正道之力永存于世之根本!”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侠之大者,侠之真义!

一时间,空气中莫名地浮动着一丝感怀的气息,两人似心有灵犀,静默不语。

稍许,只听冷莫言郑重其事地说道:“姑娘,昨晚那些人,若当真是“缥缈宫”之人,可见此次“缥缈宫”重现江湖,其野心不小!那“幽冥鬼爪”和“枯木掌”之武功阴毒狠辣诡异,不知何人竟会创出如此遗害世间之武学?”言词间似有些忿忿不平。

听闻,白衣之人悠然一笑:“武学本身无对错,能创出如此奇功者,必为世间难得一见之鬼才!世间正邪之分,乃在人心之欲!于正者而言,顾天下大义,皆可为除邪诛奸之利器;于邪者而言,为一己之私欲,横行天下猖獗一时之倚仗!端看是用于谁手!”

旋即,她似有感而发:“照昨晚那两人功力来看,习“幽冥鬼爪”者已练至七成左右,而习“枯木掌”者已练至六成。这两门奇功虽阴毒狠辣,却极难习练。据说,习练“幽冥鬼爪”必须择一极阴极寒之地,对习练者要求甚高,须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身体之痛。习练之初,打开丹田前后门,以极秘之法,吸取极阴之地之鬼煞之气,待练至八成左右时,可用此法吸取他人功力元神!待到练至以“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之时,方可大成!此时那“幽冥鬼爪”阴毒无比,取人性命于弹指之间……”

“想不到这'幽冥鬼爪'之武学竟如此深奥和诡异!”冷莫言不由敬畏道。

“任何武学之创出都倾注了创之者一生之心血,自有其存在之意义,于武道一途,利大于弊!”

“姑娘,那'枯木掌'其功又如何?”冷莫言亦好奇地问道。

“枯木掌,顾名思议,与枯木有关。也是缘自西域秘术,习练者会双手变异畸形,渐渐地脱离常人手掌的模样,而在功力练到六成左右时,两只手就如同干柴一般。但凡中掌者,轻则中掌部位血液凝滞,肌肉坏死;重则会由五脏六腑向外波及至全身,让中掌者瞬间变成一具水分尽失干竭灰白的干尸……功力越练至上层者,威力越大,杀人于无形之间……”

说到这,白衣之人停了片刻,继而,目视冷莫言又悠悠言道:“百年前,'缥缈宫'曾凭借如'幽冥鬼爪'和'枯木掌'之奇功秘术,横行江湖,所到之处,与另一股神秘势力,几乎倾覆整个武林各大门派之精英……所幸有他们在,联合正道之力,才扭转局势,迫其隐匿……然百年后,他们重出江湖,并非偶然,亦有可能挟当年之恩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