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缓缓地上路了,正式踏上了南下临安的路途……
梅庄已渐渐远去,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这一趟梅庄之行,也许对每一个人而言,有生之年,都是值得回味的一段不一般的经历!
江湖风浪,险象环生,波诡云谲,人心之欲,儿女真情,在这里,舍与得,坚持与放弃,重生与解脱,收获与圆满,可谓是每一人的心中自有一杆衡量之秤!
大浪淘沙,历练由心,缘聚缘散,每一个人的心境与勘悟也是完全不同的!
另一辆马车上,冷莫言、季嫣儿、唐钊一行三人正端坐于内。依稀望去,此马车甚是眼熟,原来正是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
车厢内,小几上,也摆满了各样的吃食,原是风影叫人给他们准备的。
“莫言姐姐,你怎么不吃?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闻听季嫣儿问冷莫言道。此时的她,虽看上去情绪依然有些低落,但已不复之前之样。到底是孩子心性,经不住冷莫言和唐钊二人的开导和规劝,似是已想通了不少,也不再执拗地一味沉浸于悲伤中了。
“嫣儿,你先吃吧!姐姐在想一些事情……”冷莫言看了她一眼,温和地抚了抚她的头道。
“何事令姐姐如此费神?”见冷莫言不肯直面回答自己,季嫣儿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不会是关于风大哥的事吧?”
“不,不是他!是……是关于姑娘的……”冷莫言听季嫣儿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风影,先是面上微微一红,继而又支支吾吾地说道。
“姑娘怎么了?”
“就是,端木姑娘怎么了?”
许是车厢毕竟狭小,她二人之间的对话,声音虽小,却还是传入了一旁正看《洛州人文地志》的唐钊的耳中,引起了他的注意。
“姑娘她……她与慕容世子打赌,把随身玉笛输给了慕容世子!”冷莫言看了看不停追问的季嫣儿和唐钊,知其再无法隐瞒他们,便如实告之道。
“什么?”岂料季嫣儿听后,其反应跟先时冷莫言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怎么可能?那玉笛对姑娘来说,何其重要!莫言姐姐,这,不是真的吧?不行,我得去问问姑娘……”
说着,季嫣儿作势就要往外冲去,准备跳下马车,找端木无尘再三确认下。
“嫣儿,你这么冲动干嘛,想来端木姑娘这么做,必有其道理!难道你不怕那慕容世子怪罪于你?”倒是唐钊还算镇静,他一把拉住了季嫣儿,阻止道。
其实唐钊的心中,却是心如明镜的。早在南疆之时,他就已知悉了慕容依剑心悦和爱慕端木无尘的秘密,只是当时那秘密还是未曾宣出口的秘密,少有人知,是故,他一向都三缄其囗。可如今,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慕容依剑对于端木无尘的情意及那份势在必得的决心和不容别人觊觎的强烈的占有欲。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忌惮那慕容世子!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似是要吃人似的……”
“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啊,我何时得罪了他?我既没有捋他龙须,又没有直面冲撞冒犯于他,真是说不通啊……”
陡听唐钊猛地提及了这茬,季嫣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乖乖地坐了下来,摸着下巴,苦恼地说道。
“哈哈哈,你们在聊什么呢?嫣儿,莫非又在背后非议和编排我家公子呢?”
正在这时,车帘被掀起一角,风影自笑自说着已上了马车。
“风大哥,是你,吓嫣儿一跳!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季嫣儿一见来人是风影,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讪笑了一声,犹如一个被当场抓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心虚地问道。
“听到了!”风影见她如此,故意逗她道。“嫣儿,你刚刚之语,可是对我家公子的大不敬哦!按理说,是要治罪的哦!”
“啊?不会吧?风大哥,嫣儿知道你最好了!你不会真的要去告诉慕容世子吧?”
被风影这么一唬,季嫣儿还真有点怯怕,莫名地想起了慕容依剑那可怕阴郁的眼神,只感头皮发麻,机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后,旋即,半撒娇半威胁道。
“风大哥,如若你那样做了,嫣儿可就不理你了!嫣儿还会叫莫言姐姐以后都不理你,看你咋办?”
“哈哈哈!你这个鬼精灵啊!叫你莫言姐姐不理我,那可不行!那会要了风大哥的命的!”
当下,风影看了眼一直含笑看他和季嫣儿打趣逗嘴的冷莫言及唐钊二人一眼后,又笑着打哈哈道。
“好了,好了,再不戏耍你了!否则,你莫言姐姐都快看不下去了,要替你出头呢!届时,你风大哥可就惨喽!”
“嘻嘻!风大哥,你知道就好!我莫言姐姐就是拿捏你的最好法宝!看你还敢挤兑嫣儿不?”
说到这,季嫣儿得意地耀武扬威地挥了下拳头,然后朝风影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哈哈哈!你这丫头啊,真是怕了你了!不过,嫣儿,话又说回来,风大哥还真有些话要提点你一下!”
言及至此,风影一落座,瞬间,神色就恢复了一派正色。
“什么话呀,风大哥?”
“是这样,嫣儿,你之个性洒脱不羁,率真自然,作为风大哥来说,很是欣赏。正因如此,你可以在风大哥面前畅所欲言,无所顾忌,哪怕行事有所偏颇,风大哥亦不会介意,只会像你莫言姐姐一般,把你和唐钊看作自己的妹妹弟弟一样对待!”
“然在我家公子面前,你万不可如此!一定要注意行事分寸和尺度,尤其不能触他逆鳞,不能当着他的面,与端木姑娘太过于亲近,太过于有亲昵之举!”
“逆鳞?”
“正是!现下我家公子的逆鳞就是端木姑娘!你可知,缘何我家公子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你?就是你触了他之逆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