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傍晚,光线渐渐暗下,警队的人依旧没有搜寻到一个符合侧写的嫌疑人。老王正准备召集大家收队,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徐笑的声音。
“站住!你给我站住!”
她在追捕一个男人,一个提着个女士手包的男人。根据男人脸上慌乱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个小偷,这个点出来偷东西,还遇到一群警察,还真是不幸。
男人在面对到叼着烟的老王以及他身后的众人,节节后退,没有挣扎直接被拿下。徐笑见到他时,他已经被老王一众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喘着粗气的徐笑从男人手里抢过包,递给了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明显不过,这个男人趁着女孩不注意,抢了她的手包。
女孩接过手包,感激的说:“谢谢你们!”
“不用谢,这是我们人民警察该做的。你是个学生吧?你应该不是住这里的吧?现在是要回家吗?”将小偷制服在地的钱鑫见女孩身穿白裙,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女孩摇摇头,浅笑道:“我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不过,我的确不住这里,但我确实是要回家的。”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附近最近都不太平。”徐笑见她独自一个人不太放心,加上那个变态还会继续行凶,安全起见,她提议。
“嗯,好呀。”
等到公共汽车站附近,女孩就和她挥手告别,“我在这里等车咯,拜拜!”
徐笑手插裤兜,嘱咐她:“嗯,路上注意安全。”
“诶,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大声的问不远处的徐笑。
灯光下,是徐笑清冷的背影,她朱唇轻启:“徐笑。”
“好的,我知道了,徐笑。记住,我叫顾璇!”
角落里,一片黑暗,面带凶相的夜行者来来往往。
*
“让我们恭喜‘FIVE’获得揭幕战首胜!”
解说的话音刚落,“嗒”的一声,停电了。整个体育馆一片漆黑,舞台上缓缓落下一个东西。两分钟之后,灯光亮起。舞台中央的这个“东西”,是一个女人,抱着一副画。她面部安详,要不是她身着血衣,那一定会有人认为她只是睡着了,脖子上的绳子更是格格不入。
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主持人也已经哑然,台下尖叫声不断,是属于那些胆小女生的。手足无措的男人,也是愣在原地。
舞台上一个胆大的少年上前查看,他用修长的、带着黑色戒指的手指检查女人的颈动脉,就算是知道了她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但是少年还是希望“神明能显灵”。
他转身对站在舞台最后的裁判说:“死人了,把直播关了,关闭场馆,报警吧!”
“哦!对,报警......报警。”裁判颤颤巍巍地寻找手机报警。
*
溜进周兰办公室“借”好茶的老王,偷偷摸摸关好门,转身的一瞬间被身后的小莫吓了一跳,走廊里回响起一声惨叫,“啊!”
“队长,你没事吧?”本来是向老王汇报新案情的小莫,被他这么一叫,她整个都懵圈了。
老王揪着小莫的衣领,进了大办公室,“小兔崽子,你今天要是没有个正当理由,看我收不收拾你!”
小莫这才想起来向老王汇报新案情,“队......队长,电竞体育馆那边又有人死了。”
“叫上人,走!”案子来了,老王茶都来不及泡,就拿起衣服往场馆赶。
小莫小跑着跟在老王身后,说:“队长,钱鑫和小徐他们已经赶过去了,就剩咱俩了。”
*
场馆内,舞台周围被拉起了警戒线。因为那个少年的提议,场馆封锁,没有人能够出去,这可能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其他人还在逐一排查嫌疑人,徐笑则是观摩起舞台中央被杀的女人,从手法和表达形式看来和城北凶杀案的凶手为同一人。
灯光下的女人面色惨白,是因为大动脉被割伤,过度流血导致的。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凶手应该是将其迷晕或者是打晕,再对其进行杀害。
额头两侧的头发整齐,没有因为从高处坠下而变得杂乱不堪。廉价的黑色发卡与女人昂贵的衣裙相比之下,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凶手为了让他的“成果”美观而留下的。
女人怀里抱着的画作是毕加索的《戴帽女子头像》,这是一幅比较常见的仿画。两个案子,手法相同,凶手应为同一人,这也证实了徐笑之前的推断——凶手是个黑暗里的“艺术者”。
他在完成了上一个“艺术品”之后,他很平静,因为优秀的“艺术品”会使人的心情愉悦。他想休息休息,毕竟一次大型的“艺术品”制作耗费了他很多的体力,顺便也为下一次“艺术品”制作做准备。
他不是激情杀人,往常他都有极长一段时间的冷静期。但是,在今天,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了,是他的隔壁邻居。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妇女,就算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也不能掩盖住她年轻时的美丽。
美丽与丑恶总是并存的,她对他的大声呵斥,无端挑衅,让他再次回想到他的母亲。那个通过谩骂和殴打来表现自己对孩子的爱的女人,美丽的女人,已经在地下很多年了。她是多么的孤独,他想让他的“艺术品”陪伴她,于是,他找上了孟钰,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足以让自己把她变成“精美艺术品”的女人,这是它的荣幸,陪伴她的荣幸。
同样作为“艺术品”,它也应该附着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于是,他取来了自己喜欢的画作,毕加索的《戴帽女人头像》,他爱这幅画,每每看着这幅画作,他就感觉那个宛如缪斯女神的女人又活了过来。
他想让这里所有人和他一起欣赏这么优秀的“艺术品”,然后,拉下电源开关,缓缓放下“艺术品”之后,回到角落,那片属于他的黑暗。
*
老王总是不合时宜打断徐笑的思绪,“这画是毕加索的吧?”
“是的,组长。”听声音,徐笑知道是老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副画叫做《戴帽女人头像》?去年十一月在纽约以2167.9万美元拍卖成功。”
徐笑有些诧异,“看来组长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麻将馆老大嘛。”
老王笑了,“哈哈哈哈,我还知道这幅画是‘与缪斯女神的约会’。”
“毕加索于1935年创作出《戴帽女人头像》,创作这幅画的时候正值欧洲政坛发生巨变,毕加索无法回到西班牙,只能滞留在法国。与此同时,他遇到了两个人,两个女人,玛丽·德雷莎和朵拉·玛尔,画中的女人也正是二人的结合,立体与柔和的碰撞。不过凶手为什么要偏偏选的是这幅画呢?这里的凶手和上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吗?”小莫百度出毕加索的这副画的资料,提出疑问。
徐笑揣测:“是同一个,至于为什么留的是这幅画,我想应该是因为凶手他的母亲。画中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玛尔,毕加索绘制她的肖像画时,往往都是有女帽的元素;相比较之下,对于另外的一个女人玛丽来说,帽子略显繁琐。然而在这副画中,玛丽的头顶也被画上了女帽,这是将她加冕为人母,圣洁的母亲。”
“真够变态的,这凶手!”小莫忍不住吐槽。
老王感叹小莫果然是小孩,“小兔崽子,干这行这种事情你应该见怪不怪了,在警校学得那些案例都白学了,亏你还早小徐两年进局里。”
小莫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那怎么能和小徐比,当初我还没有从警校毕业是时候,小徐的名号早就已经是响当当的了。”
老王都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小莫的吹捧,“行了,别贫了。人员排查做得怎么样了?”
“排查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没有发现符合侧写的嫌疑人。”
“那报案人那边问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莫回答道:“报案的人是个裁判,但是据他所说让他打电话报案的是名职业选手。”
“那名职业选手在哪里?”老王问。
小莫挠了挠头发,表情有些难为情,“被老钱带去做笔录了,他说那名职业选手就是凶手。”
徐笑很果决的否定了这种推断,“不可能。”
老王担心以钱鑫的性格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急迫的询问:“带去哪儿了?”
“好像......是带去了休息室。”小莫倒是被老王这举动吓得不轻。
“走吧,去看看。”徐笑拍了拍小莫的肩膀,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