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学毕业
- 密斯栗的自尊心四部曲一初见职场
- 烽火燃歌
- 3019字
- 2024-01-13 23:24:50
向耿言报备结束后,密斯栗便开心地继续与蔡华敲定晚饭的时间和地点,幸福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突然降临,很符合蔡华内敛、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但同时亦字里行间透露出了他内心的炙热。
密斯栗非常贴心地把晚餐地点选在了穗金商场附近的法餐厅,她知道蔡华的家就住在附近。蔡华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是一个思想开放,但同时又十分注重隐私的人,他未曾邀请任何员工或职场上的朋友到家里做客,公司内只有密斯栗知道他家的住址。虽然密斯栗没有去拜访过,但是分开的这半年以来,蔡华的一切她都未曾忘记,当然包括蔡华喜欢吃法餐。那些与蔡华那几年共事发生的一切都存在手机的云相册里,特别是手机系统版本更新后,时不时会跳出自动生成的相簿集锦,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地提醒她这一切美好的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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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退到十三年前。
我叫密斯栗,一名即将从澳大利亚拥有百年历史大学毕业的海归青年。上学的时候,教授们就耳濡目染地教导:“走出校门三年后,以你们的潜力,都可以在外企里独当一面,成为经理级别。”因此,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经过四年时间的读书学习,虽然没有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但是因为我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以及具有亲和力的可人长相,不知为何,在毕业典礼的海报宣传册上,竟占了大半个版面。家人们都以我为傲。
我自己内心却毫无喜悦之情,反而感到惴惴不安,因为正值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国内外就业环境都变得很差,从学校老师们格外关注的态度来看,大多数应届毕业生的就业前景并不明朗。为了避免刚毕业就待业的窘况,有的同学选择了继续深造,留在澳大利亚读研究生;有的同学家底殷实,选择自己创业,在澳大利亚做些代购生意;有些则回国继承家业;有的同学特别有天赋,比如对于烘焙很有一手的同班同学Karen(凯伦),她正在积极筹备一家当下十分流行的纸杯蛋糕店,为了找合作伙伴(投资人)而四处奔走。
以我当时的成绩来看,继续留在澳大利亚读书并非不可行,但是既要面对无法选择顶尖名校的尴尬;如果自己创业的话,又势必面临社会经验积累不足的致命短板。我必须雇佣比自己年纪大的职业经理人来运营公司,这将导致很多事情我都无法亲力亲为、力不从心的情形,没有企业运营经验的创始人也势必会大幅增加公司倒闭的风险。总的来说,我多少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
幸运的是,正在我为前途发愁之际,来参加我毕业典礼的舅舅密海,适时地对我发出了工作邀请—到他所在的公司工作。可能是许久未见的缘故,舅舅没想到我现在的身材相当火辣,上下打量我的眼神充满了惊奇,也许是我上大学后通过网络学习了穿搭,在穿着上凸显了自己的身材优势,尤其是我一头齐腰的乌黑长发,让校园内每个路过的男生都不禁驻足回头观望。
回想上一次和舅舅见面,还是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留着齐刘海短发,一身标准的校服运动装,上半身是纯白色的短袖T恤,下半身是玫瑰红色的长裤。我每天都背着沉重的书包,做模拟卷投入到忘记了时间,慌里慌张地怕赶不上晚自习,赶紧打包,往本就要被各种辅导教材撑爆的书包里塞了两个烧卖,腮帮子鼓的溜圆,急冲冲地从饭局上逃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舅舅不禁莞尔:“你现在真的不一样了,女大十八变啊!”
“哈哈,可不是嘛!”
舅舅不知道的是,自高中二年级到大学毕业这段时间以来,改变的不止是我的外表,到国外留学,对我来说影响更多的是国外的沟通文化,以及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给我带来的思想上的冲击。这里的人开放、热情;但与之相反的是,教学态度上极为严谨,不等老师说“开始考试”,考试卷都是正面有字朝下、反面空白向上;一旦被发现作弊,不论情节是否严重,都会立刻被开除学籍;这里考试卷的问答题建立在平时阅读、查阅资料的基础上,不一定有完全一致的答案,只要回答的复合逻辑,旁征博引,老师们也会认同。这些中西方文化上的差异带来的思想、学术上的交流差异,让我的思考方式和价值观也产生了很大的转变。“人人平等,崇尚自由”在这几年深深地植入了我的思想,我现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骨子里不畏强权的人。
领完毕业证书,脱去学士服,我换回了平日里在校园的装束。那段时间,我特别热衷于自己搭配衣服,尤其喜欢高弹力的莱卡面料的短款上衣,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点肚脐,搭配包臀及膝的皮裙,加上一双5厘米高的粗跟厚底学生短靴,凸显我的S形身材之余,又能美化自己的比例,与已经成熟的女性相比,多了一些俏皮可爱。
校园内从不乏我的爱慕者和追求者,有的男生会邀请我去观看他的篮球赛,给他送水;有的男教授特别爱提问我、表扬我:“Gloria的语言表达能力真的很出色。”(Gloria是我的英文名)。遗憾的是,我很少获得女教授的赞赏,虽然我很想证明自己其他能力也不错,例如逻辑分析能力,但是从那勉强及格的法律学科考试分数来看,我的确没有这个领域的天赋。
毕业典礼刚一结束,正好到了中饭时间。我牵头带着一家人去了当地我很喜欢的一个家庭式餐厅,这里摆放着看似年代久远的木头桌椅,上面甚至可以看到一圈圈的年轮,与传统的红木家具相比,这里的木头外面并没有刷任何颜色,用鼻子凑近了闻,甚至可以闻到一股树木本来的清香。随着全球环保意识的增强,这里已经开始禁止在某些区域伐木,因此最近一些做生意的商贩会来询问这些桌椅是否需要出售,估计是想通过囤积居奇,之后再狠狠地大赚一笔。
这些实木桌椅零散而有条理地摆放在餐厅中,再搭配餐厅慵懒的装修风格,比当下流行的金属风格装修让人感觉更加宁静、有人情味。当然,餐厅主人—Pat(派特)对我的优待也是我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他比我大五岁,是个成熟稳重、精打细算的人。不用怀疑,他作的一切事情都具有目的性,这一点在其他客人身上能很好的体现。他会对其他客人友好地斤斤计较,却经常找借口给我打折。
见到我之后,派特立即笑逐颜开地露出了两排白白的牙齿,这是他的标志性笑容,显得他原本的肤色更加白皙。派特平时话不多,他把我们一家人领到了一个阳光充足的室外桌子,撑起桌旁纯白色的太阳伞,瞬间隔离了正午刺眼的阳光,氛围刚刚好。见到我旁边围绕着完全不认识的人,派特好奇而又关切的眼神溢于言表,我只好主动凑上去跟他解释:“今天是我的毕业典礼,他们是我的家人。”
“喔,怪不得!他们看起来都很和善,长得也很好看,跟你一样。”派特直勾勾、火辣辣的目光让我害羞地心跳加速,把头微微扭到一边来回避他的目光。以前跟他关系不熟的时候,他从来不当面用如此焦灼的眼神看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派特看我的眼神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我不记得自己给了他任何特权或者暗示,表示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但我也并未阻止他这样的行为,因为我感觉自己并不讨厌他。
只见妈妈和舅舅正对着全英文、无图片的菜单束手无策,我赶紧上去扮演好翻译的角色。派特本来已经在和旁边桌子新来的客人寒暄,见我手舞足蹈地解释菜单,略显笨拙的样子,不禁嘴角上扬,随即赶紧结束谈话,走过来向我建议:“还是我来推荐几道适合亚洲人口味的拿手菜吧!”
“那太好了!”我得救一般地拍了拍手,配合他迅速完成了原本繁琐的点菜流程。
母亲大人斜靠在舒适的餐椅上,在伞下一边沐浴着阳光,一边欣赏着小镇上五颜六色、鳞次栉比的建筑,好不惬意。这时,服务生端来了三杯拿铁,我很惊讶,一边嘴巴里面嘟囔着:“我明明没点这个啊......”一边伸长了脖子寻找派特的影子。
服务生连忙解释道:“老板请客。”
舅舅从刚进饭店开始,就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和派特之间的互动,现在更加确定了什么,一边品着拿铁,一边转过头微笑问我:“你跟他关系很好吗?”说罢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向不远处身材修长、两条腿笔直的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