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林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隔山打牛而已,虽然行为看似冒险,实则明说也是没什么,大势所趋罢了,就是不知道那李城会作何反应。
话说李淳回到家中,一夜无眠,妻子问起缘由,也不做答,第二天天刚亮,便匆匆去了李城的厢房。
李城此时倒也收拾完毕,正准备去书房,李城看李淳如此急切,问其缘由,李淳便将昨日何仙林所说之事细细道来,李城听罢,亦面露惊色。
“只看他不过是一少年,却不想胸中却有如此抱负,实在难得!”李城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问道:
“他今年多大了?”
李淳回到:
“应该十五了。”
李城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在看着心里不由得叹气,一点小事便慌张成这样,难成大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殊不知在别人眼里,李淳也是好的,那些只会寻花问柳作乐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
想到这里,李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这件事你且暂时不要管了,日后离何家那小子远一些,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半个字。还有,我请人跟你说了一门亲,益县富行商行老板的千金,听人说长的很好,日子已经拟订,这个月十八,你备好车马,把人接回来。”
李淳懵了一下,然后喊到:
“我为什么要说妾,您为什么事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李城也有些火:
“老子年纪大了,你跟凤丫头要是有个一男半女,我也懒得管你的事情,哼!”说完拂袖而去。只剩下垂头丧气的李淳。他虽然贪恋美色,可是也得他喜欢才是。
消息很快传开了,何仙林也得到了消息,自从前日那件事情过去以后,李淳也没有任何表示,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如今却传出李淳要纳妾?于是把王平召来吩咐道:
“两件事,第一,派人速去益县查明富行商行,第二,给我备些礼品,李淳纳妾要用。”
王平领命之后就出去了,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斯拿着两份信件递给何仙林高兴的说到,
“大喜啊公子,大王在寒州幽县与张常大将军合击大破黄朝,李仙芝听道消息转身败逃,现在正在追击呢。”
听道消息的何仙林没有任何表情,父亲还安好就行,接过信件,打发了小斯,发现第二封信件是由长孙月微写来的。
脸上的笑容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立即打开看了看,大致是说道,定州一别,问何仙林安,说乱世之中,万望何仙林保重身体,还说她爹的部队被调到了闽南,她也会跟着去,然后就是一些儿女情长之事。
何仙林读完,立马提笔写道:
“月微亲启:
我在定州无恙,今日前方传来大捷,看来归期将至,到时我去南边看望你可好?离别已有月余,吾心中甚是想念。。。。。。。”
何仙林洋洋洒洒写了三页,装了封,盖了火漆!找人送了出去。
何仙林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还有一封信,打开一看,没想到是父亲亲笔,内里写到,已经知晓他的婚事,他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已经书信到青州家中命人备礼,一应之事,已安排家中老太太去安排。还让他如若无事,赶紧想办法回青州。
何仙林何尝不想回青州,只是事情还未做完,如何去得?
他已经查到,定州军竟然有八万之多,而且最近李城还在不断的悄悄募兵操练。何仙林若不搞懂这个老头儿的真实想法。断然不可能轻易离去。
想到这里,何仙林将信件烧毁,收拾了一下行装,出门而去。
到了北平王府,何仙林叫下人通报了,这才去道西厢看见了李淳。
李淳此时正面布愁容,坐在亭子里饮酒。
“恭喜世兄,贺喜世兄!”
李淳瞄了他一眼,哼哼道:
“两手空空,还来贺喜,脸皮厚。”
何仙林不觉得尴尬,反而自己坐下来斟了一杯酒喝了起来,打趣的说到:
“这不是没到日子么,怎么看老兄一脸愁苦的模样,莫非是对方长的丑?”
李淳筷子一拍,斥责道:
“你可是把我害惨了,自那日回来跟父亲说了你那破事以后,挨一顿骂不说,还被禁足,如今还要娶一个不相干的人,被你嫂嫂埋怨,我都快烦闷死了!”
何仙林仔细听完,笑呵呵的说到:
“如今前线大捷,老爷子呵斥你也是对的,怪我!那天多喝了两杯。胡言乱语的,哥哥莫要生气。”
见李淳面色稍缓,何仙林便问道:
“世兄,我素日里来无其他爱好,只喜欢垂钓,不知这青州府内,何处可以去啊?”
听道钓鱼,李淳的手又痒了,这正是他最爱的活动,平日里父亲管教得严,不让去烟花柳巷之所,也不让赌钱,自己寻了钓鱼这个爱好,父亲也不反对,如今听了何仙林问起,面色好了许多,反问道:
“你也喜欢钓鱼?”
何仙林故作模样的叹了一口气说:
“是啊,在家时经常作钓,只是来定州以后,人生路不熟的,就放下了,日子久了,有些技痒。”
何仙林是偶尔会去钓鱼,可是还没有这么大的兴趣,他想着李老头儿禁足李淳,不就是不想李淳跟自己玩嘛,我就偏偏要带着他。
李淳有些高兴起来,两人聊到钓鱼的一些东西,李淳也找到了一把当老师的感觉,后来说到去钓鱼,还是李淳主动提起一起前往,何仙林说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李淳无所谓的说到,管他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钓鱼才是大事。
于是两个人你勾我搭的出了门。
日子总是很快来到,北平王府上上下下张红结彩,只是接新娘子的排场也太小了一些,一顶轿子就抬来了,据说从姑娘家出来的阵仗还是不小的。不过按照礼节,到了定州府外,除了一顶红花轿,其余的都只能被拦在外面。
李淳迎了新人,也不用拜堂,直接就去了西厢。到此纳妾的礼节就结束了。
李淳忙着娶新人,何仙林也没闲着,他打听到这个富行商会是定州第一大商会,不过自古以来就是商人低贱,所以嫁与北平王府这样的王公贵族为妾,甚至觉得有一些荣幸。
这个富行商会在中原寂寂无名是因为他的生意不在南边,主要是在北,和戎狄易货。所以也是富得流油,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何仙林也不由得佩服李城这个老头儿,这样一来,他李家就有了一个取之不竭的摇钱树。
何仙林怎么可能让这个老头儿如此惬意,正愁之时,却听北平王府传来邀请。
说李淳借新喜,办了一个诗会,邀请定州府内所有的才子前往参加。
何仙林一听,机会来了。
诗会在沁园举办,场面颇大,听闻一共有四十二人参加,何仙林来的早,来时只有寥寥几人,待到黄昏时分,人差不多到齐了,李淳也姗姗来迟。
“各位,请容我先做个介绍,”说着走过来拉着何仙林的手笑到:
“这位乃是定东节度使何大人之长子何仙林。”
众人一听,好大的来头,怪不得坐在头席位。
何仙林笑着端起酒杯,
:“今日借李兄宴席,有幸结识诸位才高之士,实在倍感亲切,请允许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还倒过来杯子,表示喝完。
众人见何仙林如此豪爽,也纷纷回敬。
何仙林又说到:
“今日李兄是主,我等是客,客随主便,可不能喧宾夺主,李兄新娶一美人,让他给大伙儿给大家分享分享,这美人,到底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众人拍手叫好,李淳心里怪何仙林放肆了些,不过今日弄这宴会,也是因为此事开心!
“我看何贤弟心思快活,我看今日诗会就从贤弟开始怎么样?”李淳笑着问。
众人也纷纷便是赞同,既然是定东总三洲节度使的儿子,倒想看看到底有几分水准。
“既然何公子提到美人,那便以美人做题怎么样?”何仙林看过去,发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兴奋的说到!
“好,好!”众人皆撑好,李淳坏笑着看着何仙林,何仙林指了指他,然后大声说道:
“好!就系美人为题”
何仙林来回走了几步便脱口而出: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众人拍手叫好,接下来发了众人草稿,以便灵感来时提笔记录,不过挨着顺序过去,皆是平平无奇,一番轮转之后,大家早就已经没有以美人为题了,也喝的高兴,怎么高兴怎么来。
轮到李淳之时,李淳已经是醉意难休,一把抓起自己面前的草稿,开始念了起来:“待到秋来九月八,嗯?”李淳打了一个嗝儿,发现好像不是自己所写,脑子这会儿也管不住嘴了,接着念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破定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刚刚一念完,李淳脑子一激灵,再瞧得众人鸦雀无声,何仙林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对着众人喊到:
“今日良辰美酒,甚是尽兴,诸位,他日再会!”说完站起来,拍了拍李淳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众人见此也纷纷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