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路上询问小沙弥名字,小沙弥说自己没有名字,师傅向来唤他做狗来。
何父问其缘由,小和尚回答,他是一只野狗在寒冬大雪里叼到风雪庙的,师傅见到不忍心,便收养了,是狗叼来的,便叫狗来,说是福薄之人,名字轻贱一些,容易成活。
何父听完点点头,给他取了一个大名,叫何石,寓意命数如织,当为磐石。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可逆的,这叫命有定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几句闲聊,几人便来到山腰间的大马路之上,只见一队身穿黑色铁铠的部队,肃穆的站在大路中间,领头的将领疾步走过来跪拜道:
“大王,早些时辰府上派人送来急信。”说完起身从腰间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双手呈上。
关幽王打开锦囊一看,眉头一皱,许久之后,望天长叹一声,然后将锦囊揣入怀中,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众人也急忙跟上。
这是一封由隶属扬州的信州来的五百里加急,是何云江的表兄弟朱启所写,信中提到,朝廷无能,致使黄朝等叛贼之流肆意妄为,大肆抢掠百姓。
何云江的表兄弟在信州也是有名的富绅,半月之前叛军突然杀到,好在毕竟是有钱人,消息灵通,在叛军来到之前,打发了府上的一部分伙计,带着家眷投奔青州而来,信中写到,希望能得何云江的帮助,在青州找个地方,安稳下来,免受奔波之苦。
何云江赶回青州府,已是半夜,禀告家中老母崔氏之后,崔氏伤心不已,老泪纵横,为安母亲心怀,何云江连夜发五百士卒,前往信州接应。
十月底,大雪接连不断,一下半月有余,青州府外,无家可归流连失所之人冻死无数,朱启一族在何云江接到书信的十二日后,珊珊到来。
冬月,南方传来消息,李仙芝叛军攻破扬州府!扬州节度使孙节投降。
寒州府,秉州府被黄朝攻破,叛贼一路势如破竹,京都岌岌可危。
这日,风雪依然很大,天气酷冷无比,青州府内,一名师爷打扮的山羊胡子跟关幽王盘膝对坐,中间的炭火烧的很旺。
“此番秉州府被黄朝攻破,如若朝州,固州再被攻破,叛军将直指定安,届时,将军该如何自处!”
山羊胡子名叫李天一闭目摇头的说到,号知机居士,自诩师承黄石老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不过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来历。
“哼!我看李云,李准之流,皆是饭桶!两州府坐拥十万大军,竟被黄朝半月时间打得四处窜逃,溃不成军!简直无能至极!”
何云江大袖一挥,面部表情着实动怒不已。
“那李云,李准不过是昏庸的酒囊饭袋,被黄朝打得溃不成军,不足为奇,只是作为本朝三公之后,孙节之降,将军怎么看?”
李天一不以为意,笑着继续问道
“那孙家历太祖皇帝封远图公,崇文皇帝封都国公,建武皇帝封烈林公,已历三世,素日以来,最是以忠烈之名以谕世人。怎料想,却也没怎么反抗,便投降了那李仙芝。我看,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李天一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关幽王的鼻子笑骂道:“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孙节娶了江州节度使曹深的女儿曹怜罢,哈哈哈哈。”
何云江面色一窘,嗔道:“你这个歪胡子老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提它做甚。”
原来当初何云江还在朝廷兵部任侍郎之时,偶有一日看见女子,心里甚是喜欢,多方打听之下,原来是江州节度使曹深之女,本有意请人说媒,结果没几日便听闻曹深以将女儿许配给了孙节,让何云江心里头吃苦不已,郁闷了很久。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只是你要有心里准备啊。”
李天一口吻悠长,似乎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