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月亮在群星簇拥下,像美丽的仙子,向森林里撒着朦朦胧胧的银光,那银光所到之处,如梦如幻,似有若无。今夜,要么是十五,要么就是十六,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无论是十五,还是十六,对胡一刀而言,已经没有多大差异,他已经忘记了年月日,不必为十五和十六而去用心分辨。
群狼已经陆陆续续钻入了丛林,胡四狼没有随着狼群而去,它陪着胡一刀和翠萍儿,在月夜中的森林走着。胡四狼走在前,给胡一刀和翠萍儿带着路,需要去那里,由胡四狼说了算。这是一头狼和两个人在黑夜里的旅行,老实而言,没有胡四狼,胡一刀在黑夜里还真的不敢在丛林里面乱跑动。胡四狼就是胡一刀在黑夜里行走的引路者,是胡一刀的眼睛,没有灯,即使月光在亮,在黑夜中的大森林行走,所看到的一切宛如雾中看花一样,亦真亦幻,似真似假。晃动的黑影子,不时地在胡一刀的眼前晃来晃去,让胡一刀分辨不出来那是树的影子,还是动物晃动的影子。森林里,不时传过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叫声让这片森林充满了血腥和暴力。
翠萍儿惊恐地张望着四周,她感到有无数的小鬼在不停地晃动着,呲牙咧嘴,飘飘荡荡着由远而来,慢慢地向她和胡一刀靠近。
翠萍儿紧紧拉着胡一刀的手,由于过度紧张,她的手不时地冒着热气,流着虚汗。胡一刀感到了翠萍儿的紧张,问道:“翠萍儿,你为什么今晚如此紧张,要不,你不去了,回到石头屋子等我。”
翠萍儿强压住心中的恐怖,说道:“胡一刀,我感到前面的森林充满了鬼气,阴森森的,有种异样的感觉,要么,我们回吧。我们现在有小麦、鸡蛋、苹果、葡萄和桃子,不缺吃,为啥要冒这些险?”
胡一刀笑了笑,言道:“马上到冬天了,我想为我们弄件动物的皮,在冬天能够用来抵抗寒气。”
翠萍儿言道:“我们这样冒险,还不如在那些倒塌的房子里面寻找,也许那里面有我们需要的衣服。”
胡一刀言道:“大院有三十来间房子,我们只翻动了六间房子,其它的房子里面也许还有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有空了我们继续找找。”
翠萍儿言道:“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回吧,不知为什么,今晚我的右眼皮跳得特别厉害。部落里的巫婆说过,右眼皮跳,有祸事,我心里好害怕。”
胡一刀哈哈大笑道:“我的眼皮一点都不跳,没有啥事的。倘若一会真的有危险,你不要管我,沿着来路往回跑,不要回头,拼命往回跑,在石头屋子等我。”
翠萍儿言道:“胡一刀,如果来个金钱豹把你吃了,我跑回石头屋子干吗去?”
胡一刀言道:“不要那么诅咒我啊!我的命大,金钱豹不吃。”
翠萍儿低头不语,右手紧紧抓住胡一刀的左手,她的耳朵传来了胡一刀和她踏着乱草发出的沙沙声,她的心随着她的右眼皮狂跳着。她的劝阻胡一刀听不进去,她也不想一个人回到石头屋子,她无奈地跟着胡一刀,等待着将要来临的恶魔。
翠萍儿的异常紧张,让胡一刀提高了警惕。在胡一刀的心目中,翠萍儿并不是一个非常胆小的女孩,她能够迷路后走到这个大院,也是独自面对了许多个夜晚,胆量在恐怖和无助中已经变大,再说,这些天来,翠萍儿跟着胡一刀和群狼也参加了晚上的捕猎行动,并没有如此胆小怕事过。今夜翠萍儿是怎么了,手心不停地出汗,右眼皮不停地跳,难道真的如翠萍儿所言要有倒霉的事要发生?胡一刀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里,有两把匕首,非常锋利,削骨头如泥,胡一刀给翠萍儿给了一把,自己怀揣了一把,作为防身的工具。铜棍踫击地面的木然声,脚步踫击乱草发出的沙沙声,在黑夜里特别响亮,所到之处,惊醒了一只只在树枝上做梦的小鸟,惊跑了一只只钻出洞穴出来寻找食物的老鼠。
胡四狼竖着耳朵,一边走着,一边仔细聆听着附近的响动,胡四狼既要捕猎其它动物,也要防着被它强大的动物吃掉,在吃和被吃之间带着胡一刀和翠萍儿在黑夜中的大森林走着。这不是一场花前月下的浪漫旅行,而是一场生与死的冒险。
“胡一刀,你看胡四狼好像发现了什么。”翠萍儿对胡一刀低语道。
胡一刀也发现了胡四狼异样的举动,胡四狼脚步开始放缓,竖着耳朵,抬起头张望着四周。胡一刀握了握翠萍儿的手,低声言道:“不要出声,也许猎物就在附近。”
翠萍儿闭上了嘴,她听见了越来越响亮的草动声,胡一刀也听见了草动声,胡四狼停止了前进,站在一棵大树下竖起耳朵听着,尾巴渐渐地竖起。胡一刀从怀中取出了匕首,对翠萍儿言道:“一会如果遇见猛兽,不要管我,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跑,在石头屋子等我。”翠萍儿没有回答,她惊恐地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子从不远处的山窝里走了出来,沙沙的草动声越来越近,她紧张地啰嗦了起来。
月光朦胧,丛林遮挡,胡一刀也不清楚来的是什么动物,反正非常大,比他遇见过的金钱豹还大,但不是金钱豹,那黑影子比金钱豹高,走起来,发出的响声是沉重的,不像金钱豹走起来发出的响声非常轻微,这是一个什么庞然大物,如果能够把这个庞然大物扑获到手,过冬御寒的衣服问题就解决了。
胡四狼爬在了草丛中,也许胡四狼感到不远处的庞然大物过于庞大,感到了害怕,也许它想埋伏起来,出其不意将那庞然大物咬死。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胡一刀看见胡四狼爬在了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他也拉着翠萍儿钻进了草丛中。林子里的乱草茂密,胡一刀和翠萍儿钻在草丛中,乱草完全掩盖了他们。翠萍儿手心的汗越来越多,胡一刀用手摸了摸翠萍儿的额头,冲着翠萍儿扮了个鬼脸,翠萍儿也不敢出声,冲着胡一刀露出了苦涩的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那庞然大物越来越近了,它似乎发现了前面草丛中的异样,停下脚步,用铜铃般的眼睛打量着前方的草丛。就在这个时候,胡四狼突然跃起,向那庞然大物扑去,那庞然大物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并没有感到胆怯,反而正面迎了上来。胡一刀看见那庞然大物头上长着两个长长的尖角,胡四狼被那庞然大物长长的尖角挑落在地,庞然大物并没有对胡四狼继续发动进攻,而是向钻在草丛中的胡一刀和翠萍儿扑来,胡一刀猛地把翠萍儿推出草丛,一股强大的风已经冲了过来,胡一刀感到了那庞然大物像泰山压顶一样向他压了过来,他来不及举起铜棍,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手中的匕首向那庞然大物刺去。
那庞然大物马上就要用身躯把胡一刀压成肉酱,不料肚子被匕首刺中,一阵剧痛让它从胡一刀身上跳过,发出了一声牛的哞哞叫。胡四狼二次扑来,死死咬住了那庞然大物长长的尾巴,那庞然大物抬起后蹄,向胡四狼踢来,胡四狼松开紧咬的尾巴,闪身躺过,胡一刀趁机举起铜棍,向那庞然大物腰部劈去,庞然大物闪身躲过,向前方的丛林逃去。胡四狼紧追而去,胡一刀随着胡四狼追去,翠萍儿从乱草丛中爬起来,已经不见了胡一刀和胡四狼,那庞然大物也不见了,一切好像梦一样,翠萍儿用手娟擦了擦手心的汗,站了起来,提着铜棍沿着原路向石头屋子走去,她要在石头屋子等胡一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