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敖谦还没有慌神，“我们相斗，本就是公平的，我何尝做过那些事情！”
跪在右边的那位看上去年纪稍小一些，闻言静默了半刻便开始哇哇大哭。
仇瑾满脸的不知所措。
那年纪稍大一点的一见这状况，做自己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也跟着大哭起来。
敖谦一看便出言训斥他们两个，他们便抽泣着反驳，这下敖谦也觉得自己过分盛气凌人，便也开始哭起来。
宝殿之上，三个小神仙像在比谁哭得更大声似的。
“别哭了！”仇瑾受不了了便怒喝一声，三人也便也止住了哭泣声。
“陛下，他们没有证据便指责小仙，小仙实在委屈啊。”敖谦接着道。
那两个神仙互相看了看默不作声，澜成轻咳了两声：“大概三十年前为了防止间谍，军营道路上都设置了明镜仪，用以监视动向，若是要找证据，里面应当会有画面留存。”
敖谦的脸色果然变差了，崔涉看着仇瑾欲言又止的样子补充道：“您拨的军费购置的。”
这下换仇瑾哑巴了，不过心底里倒是轻松了，这下就算是东海派人来，只怕也只能灰溜溜回去了。想想当年崔涉找他要这笔钱的时候他心痛得要死……
“那……总之啊，”仇瑾正了正神色，“你们也不能这么对龙孙不是，下手太重了，还是得踱照顾着，多给些补品什么的啊。”说着使了个眼色。
崔涉立刻行礼道：“是，臣知错。”
敖谦本还想再说什么，对上崔涉的眼神便彻底哑然，只好瞪了一眼那两个跪在地上的神仙。
刚走出仇瑾的宫殿火德便笑得十分高兴，看着人把敖谦抬走了心里更是高兴了。
“谁让你来的？”澜成直接问道，这样的事情绝不是火德这个脑袋想出来的。
“啊，就……”想起青水的嘱托，火德砸吧两下嘴巴，“那个，浮渠姐的女儿，想的办法。”
那两个神仙也点头称是。
事情本来也是青水想的办法，然后找平安，让平安去跟那两个神仙去谈的。
平安这人啊，虽然对崔涉没什么情分，但是乐意见敖谦倒霉，便也去做了。
崔涉没说什么，瞧了瞧天色问道：“你出来的时候，青水过去了吗？”
火德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她给你的，说是有事儿，这几天都不能来了。”
崔涉皱着眉接了过来，信里面她只说司命派她去人间有事，这段时间来不了了。
“反正你也快去东海了，这事儿暂时先搁着吧。”火德道。
崔涉没说什么，将那信收了起来。
说实话青水也没有料到自己都打算打包好行李溜掉的时候会在自己洞府门口撞见崔涉。
她抱着自己的一包行李尴尬笑着：“战神晚上好啊……今日天气不错，您……过来遛弯的？”
显然不可能是。
“来找你的。”
意料之中。
现在走出去也不是，进去也不是，青水两只手绞在一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崔涉先开口了：“你跟我走一趟。”
虽有疑惑青水还是应了声跟在崔涉后头。
崔涉并没有带她去军营，而是往战神殿的方向走，不过也没有真的去战神殿，拐个弯进了战神殿旁的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显得幽深宁静，因为战神殿的位置本来就偏僻，这倒不是天帝压榨他，是他自己选的位置。小道两旁俱是细竹，风轻过便是一点喧嚣意味。
这里的光线并不好，但崔涉并不受其影响，走出去许久才注意到身后的青水已经落了好远。
她仍旧照常走着，只是步幅小，步子也缓，她只觉得前方黑暗里有个声音空灵传来：“看不见吗？”
青水点了点头，在夜色里崔涉还能见到这细微的动静，他突然有些明白青水的乾坤袋里为什么装着看似无用的蜡烛。
大概是因为灵力不足，青水的五感也开始慢慢衰弱，现在只剩下听觉还算正常了。
崔涉手轻轻在空中一划，一支细竹被拦腰斩断，在去掉枝杈后变成了一根棍子，崔涉握住棍子的一侧，将棍子另一侧递了过去：“牵着。”
青水在自己面前抓空了一次才触到微凉的竹子。
等到月光渐渐明晰，一个小池子出现在青水面前。
银色月光铺在上面，天上天的来水注入其中，溅起水花，像是砸碎的水晶。
“这是……”青水看着眼前景色，这地方在天宫应该甚少人知道。
“灵泉，天外天的来水，灵力充沛，是休养的好地方。”所以战神殿建在这儿不能不说是天帝的一番赏赐。
“为什么带我过来啊？”青水问道，此刻他们已经走到了池边。
“伸出手。”
青水狐疑地按照崔涉所说的做，只见她手底的池水开始聚集，形成了一个手心大小的圆球缓缓从水中生气落到了她的掌心，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实说，青水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正准备问崔涉的时候才觉得丹田一热。
“灵泉之水，能短期提升人的灵力，刚才那一颗能储存在你的身体里，待到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来自保。”崔涉道。
青水有些呆滞地点点头，笑了笑：“劳烦战神费心了。”
崔涉抿唇，递了一个乾坤袋给青水：“我今日去教习堂拿了一些基础的防御法器，你看着用。”
“这……怪不好意思的哈。”青水笑道倒也大方收下。
“因为你确实……容易出事。”崔涉婉转道。
……
“我这太鲁莽，给战神添了不少麻烦，战神不计前嫌……”青水尴尬笑着。
“我没嫌弃。”崔涉有些奇怪地看着青水。
“啊？”青水还是笑着，“我还以为……”
“你的确不自量力，”崔涉点头，“但你仍然尽力履职，做好分内的事，虽能力不够但态度不错，尚有改进的空间。”
这话说得好像司命给她的年终评语。
“我一向觉得拖累了您，挺不好意思的。”青水道。
她捏了捏手中的乾坤袋，听到崔涉说并不厌烦她，还有些安心。现在看看崔涉并非是不通情理，只是有些话他自己不愿说，别人也就容易误会着。
“没事，但你若是自己也保不住，再好的心也没有用。”崔涉静静看着她，从青水眼里看到了一些茫然与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