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上二段有四层,《注》只释三层者,释其实功也。夫子示子张处,正重此。

看来惟“疑殆”分贴“言行”为不可易,若闻见尤悔,俱不必太泥。

“言行”正学中之大端,须照上节“学”字看。

择之精矣,即所当言当行者亦须慎之。慎言慎行,有不敢多言,不敢妄行意。故曰:“守之约不是只言行其余,便为守之约也。”

其最先而紧要者是“学之博”,学不博将甚去择守?惟于彼于此都要学了,就其中觉有疑殆,一边底则置却一边,那一边不疑不殆底,又须谨言行之,如此方寡尤寡悔也。阙疑殆、慎行两路,俱从“多闻见”来。而“慎言行”,又从“阙疑殆”来。

又,末三句正对他干禄说,见只须如此着实功用,诚能善其言行,禄自是不求而自在底,何以干为?

此只是为干禄人说出学禄一串底道理,以见禄在学中,断不可干,不是歆动子张之辞。

若不说学禄一串之理,几疑君子为学总不要做官了。今如此云云,却是见学中原自有做官之理。“禄”原在“学”中,本是个不干而自得底事体,何可妄干?

若云寡尤、寡悔,“禄”就在这个中了,又何必干?此便说成不干之干矣。须云寡尤、寡悔,“禄”自是在这个底,又何可干?将“其中”二字一重读,便是语意。

谓之“不必干”,似是以势论,便觉有“不干之干”意。谓之“不可干”,则是以理论,便永斩除了“干”字。将“其中”二字轻读,便是“不必干”意;将“其中”二字重读,是“不可干”意。诸讲亦知避不干之意,而说来多混,须细玩始得,然俟再审。

“禄在其中”,言只有“以学得禄”之理,那有“以学干禄”之理?此“理”字,与“学有得禄之理”“理”字不同。

“学干禄”之“禄”在“学”外,“在其中”之“禄”在“学”中。“学外之禄”是实有此禄者,故必用“干”始得;“学中之禄”是不必实有禄者,乃言行成就之效也。夫子以“学中之禄”破他“学外之禄”,见“禄”原是不求而自至底,又何可“干”?

谓“禄”即在“学中”,而不用“干”似是,但以得“禄”为主,而不“干”了,便觉不曾驳倒他“干”字。谓“禄”自在学中,而不可“干”,则见“禄”之得不得全非所计,原是个“不当干”底物事,如此方是直驳倒他“干”字。《或问》本说得分明,人多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