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茗看着她的脸,那双红红的眼睛有说不清的酸楚。绿茗放下了小金梳,招她过去,任她趴在自己的膝头。
“君后是不是同我母亲认识?”
这一天里,魔界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圣界的布防图又落到了魔界的手里,比如lina对绿茗的照拂感激涕零,又比如银铃被警告后遇见了许久未见的司空宇,抑或是这一切都是假象……
真可谓是凉凉,就连空气中弥漫的水蒸气都有些凉凉的。
看不见也没什么,怕就怕就老相识重逢,老情人重聚。当然,说的有点言过其实了。从青梅竹马到两小无猜再到个行个的使命……不得不说,岁月是个磨人的妖精,把人磨的圆润了,她,便也离开了。
银铃与司空宇面对面立着,如今的他们或许四目相对也对不出什么新的情义,至少,银铃不会允许。说说一个日日走在刀尖上的人,还配有什么牵挂呢。
“银长使,久闻大名,”司空宇双手放着身后,露出一抹微笑,只是他的眉眼里缺少了昔日饱含着的情感,“愿意聊聊吗?”
银铃怔怔的呆在那里,看着如今舍去白袍如今的一身玄衣得眼前人,也许,这副装扮还挺好看的。终是回过神来,打心底里想说:真的,不愿意。可这么说还是在魔界,对方是姑爷,自己确实个丑角。就算天大的本事,再大的骨气,也不好鸡蛋碰石头——如今的他,无论是气质还是谈吐,都已经不再是他了……更何况,自己失态的样子,若是被眼馋人看了去,嚼舌根子恐怕又是一场风波,风波不要紧,误了大事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来赎罪的。
“好。”
立在山头,那座魔界最高的山,高到可以望到远处的圣界。山顶上矗立着一个亭子,亭子边上草木修的整齐,倒不像是荒废了许久,亭子里的酒坛子似乎是方才有人精心准备好的。。
银铃看着远处的圣界,呆呆地杵着,没有泪,没有笑,大脑嗡的一声,仿佛一切都停滞了,想起一条条无辜的生命死在自己的手里,她没有办法去面对那座圣洁的浮岛……闭上眼,她不停的深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突然间,她感觉到一双大手握住了她。恐惧和惊吓蔓延开来,下意识的挣开他,刻意保持距离。她也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恐惧会如此汹涌地充斥着她。
“你的手在抖,你害怕?”
“没什么。”
他上前一步银铃退后一步直到退无可退的靠着柱子,跌坐在长椅上。。
“这里没人,喝酒吗?”司空宇顺势在边上坐下。
“你总是一个人来这里?”
“是啊,总是一个人坐在这儿看看夕阳看看朝阳,看看……故乡。”
“你不是娶了lina……我是说大小姐……”
司空宇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确实,lina对他很好,他确实也想尽自己的一份责任,“如今大战,是人都会排除异己,日日闲着也挺好的,记得,以前在圣界的时候,没月去大殿上报的时候,都能看见你……”
银铃唰得站起来,衣裙上的铃铛不住的颤动,“你记错了,我们不曾见过。”
“不曾见过?如果不曾见过,当初是谁将我送进魔界的大门,又是谁,一声不吭的从玄树边的密道一走了之?”司空宇说的很平静却句句刺中白羊的心,“你以为涟季是如何在lina还没有醒悟的情况下带着那颗破珠子送你出的魔界。”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是谁,有这么重要吗!”银铃敲着脑袋,她不想再记起从前,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她已经不配拥有“殿下”作为她的代名词。
司空宇放下手里的美酒,搂住了她,确实,她现在需要这样的一份温暖。
“别太自责了,过去的可以任它过去,但是千万别忘你是谁。”在夕阳的照耀下,司空宇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那温柔是转瞬即逝的。
我是是谁……这几个字在银铃的脑海里不停的荡漾。是银铃……不,是白羊……是吗……
“白羊……”司空宇轻声喊道,正欲解下她的面纱,却被她一撇脸,甩开了。
“不,我不是,我杀了无辜的人,白羊不会杀无辜的人。”银铃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平静下来。
“你是!”
无论如何,司空宇给她的肯定回答让她不由得一阵安心。她还是白羊,只是变得比从前更加果断机警有胆识。银铃不过就是她的一个蜕变。即使银铃再冷血再险恶,也只不过是一个拥有善良灵魂却被控制了思想的灵魂木偶,一个木偶,有何罪之有?
只是如今的你到底想做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被封闭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木偶里日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痛不欲生……
司空宇告诉她,杀的那些人多多少少也都参和过圣魔之战,也并非是死有余辜。
如此看来,lina在被涟季“洗脑”之后是真的有所觉悟,她将事情都告诉了司空宇,事情也变得更加顺利。如今恢复情绪的她想着,是时候要去寒蝉宫坐一坐了,毕竟约了别人的丈夫出来,这种消息不胫而走的先例多了去了,怎么滴也该被拉去骂一顿了吧。
伴随着一整轻快的铃声,似乎山里的鸟儿也在迎合……
圣界由我来守护,恶人也有我来做,到时候我自会承受应有的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