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转机

圣界的天空阴霾笼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凉意袭人。

摩羯揉了揉太阳穴,视线从狮子晃眼的身形上移开,“狮子,你歇会儿吧。你不累,我眼也花了。”

狮子好说歹说停下了脚步,落了座却还是只顾着蹙着眉头一脸焦虑样,“现在情况这么严峻,圣界和魔界能分分钟打起来。我们现在失去了白羊,天蝎,双鱼。水瓶和处女还没回来。现在天秤也出事了。我着急啊。”

巨蟹低着头,手里捧着茶,看着青绿的茶叶在水里晃呀晃,看得到她眼底裸露的担忧,却始终没说什么。

“好几天没见天秤了吧。”

不只是何方人士闲言了一句,射手目光一聚,显得无比不屑的哼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去和魔界的那个小公主混去了。”

双子狠狠地瞪了射手一眼,又赶忙收回目光,职责射手,无论如何也当有个做姐妹的姐妹之谊。

射手不理不睬,伏在桌上,勺子搅拌着杯中的牛奶,不经意的说着:“她到底是我们的姐妹,还是那个Lina的姐妹还不知道呢。”眼里闪过几丝悲凉,几抹忧伤。

摩羯转头看着射手,顿时心中复杂,“你还是觉得她的身世和魔界有关?”

射手瘪了瘪嘴,又点了点头,继而从桌上支起来,坐正了身子,“我之前就说过了,她和天蝎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现在又和魔界勾结。我觉得正常人都和我想的一样。”说着,她时不时看看边上的双子,果不其然的是,双子双手环胸,蹙着眉头,大写的“恼”字在脸上挂着。

不过平心而论,射手的话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一时间倒是令所有人哑口无言。

“我是相信天秤的。”半晌,巨蟹缓缓抬起头,斟酌着开了口。

这斟酌后的言语,无疑打破了僵局,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又慌忙低下头去,却继续说,“不论天秤真实的身世是什么,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大家都很清楚,不是吗?”巨蟹看着双子,看见她眼里闪着的光,“毕竟事关魔界,大家心里才多了许多偏执”

双子连忙附和道:“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天秤就是奸细啊。”

射手拧着眉头,复杂的看着她们,半晌才开口:“没有证据?”她猛然放下手中的牛奶,语气突然强烈,“双鱼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双鱼怎会落得如此?你们一个个在帮她说话,又有谁来还双鱼一个公道?”

射手眼里布满了泪,只是它不能流下来,看到她娇小的身躯,颤抖着,长如水幕的马尾也顿时没了生气。整个人沦陷在压迫,和悲伤中,舒展已被指甲掐的麻木的手掌,“昨天她害死了双鱼,那她今天是不是还想着要害谁!”

“够了,射手!”狮子朝她吼道。

射手闻着厉声,微微一颤,睁大双眸转头看着狮子,泪水颠簸着划过脸庞。

狮子看见射手脸上的泪珠,心中一痛,便放轻了声音,“射手,逝者已逝……”

见射手扭过头冷哼一声,沾湿的眼眶充满了鄙夷,“双鱼也是你的亲生妹妹啊。”说罢,射手起身离开。

巨蟹看了一眼射手愤愤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苦恼的狮子,上前一步却还是欲言又止“……”

狮子摇了摇耷拉着的手,道:“无妨。”她尴尬又不是礼貌得笑了笑,“射手的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

可接下来的讨论,不过是过嘴的凉水,过眼的烟云,又有谁抽出已满的心思来思考这些?

骤雨初歇,月光拨开积雨的云层,烦闷的气象过去,只留下入夜的微凉。

双子回到营帐,看见天秤缩在床上的角落,双手环膝,头深深地埋在膝中,金丝散落在肩上,那是种何等的孤独与寂寞。

双子皱起眉,心也跟着抽了一下。似乎害怕什么,老天就会让她面对什么,谁,都不能例外。他似乎不再拥有什么了,或许孤独的缠绕,也只是在……可怜她。

似乎是感到有人来了,抬起头,冲着双子,抬了抬嘴角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灿烂笑容。

“还好吗?”双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若不是拿着点心,空空的双手倒也真是有些让她不知所措。这么一算,听说凡间有带着礼品串门的习惯,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若说圣界的是惨淡,那么魔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欣欣向荣。

“父亲?”

踱步进帐,里头简简单单的用兽皮布置,没有点烛火,仿佛很久都没有人来过,很久……只由着这一切都沦如黑暗,不禁让人有点心颤。

束起门帘,好让少有的几缕阳光能够自由出入。阳光下满是尘埃飞扬,像是荒废已久的的小屋重见阳光一样,倒是让人不由得相信,这里,是一个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

不远处的卧榻上,躺着的人,唇色浅淡,面色煞白,蜷曲的发丝和着他凌乱的胡须,随意的散在枕边,落在踏上。

“父亲!”十月睁眼,再睁眼,却还是难以置信,他的父亲,堂堂魔君一世英名,却被顽疾病痛折磨到无人问津。

十一月看着几日不见却面色苍老了不少的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心里只觉得很不是滋味。

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他了……听到十月的动静魔君缓缓的睁开眼睛,瞧着坐在榻边的十月,和一旁站着的的十一月。略显疲惫僵硬的脸上露出慈爱笑容,只是他笑得很狰狞。这让十月看的禁不住有些心里酸酸的。

十一月直径走到桌前,不知是自己渴了还是想尽一份孝心,只手提起水壶,却心头莫名一颤。放下水壶覆手,添了杯茶水,递给十月

十月扶着魔君坐起来,再一次打量起四周,“这些天您病重,儿子都没有空来看您。”伸手接过十一月递来的茶水,十月说着边递给魔君。魔君颤抖着骨节分明的手,一饮而尽,“父亲您好些了吗?”

“父亲,这些天就没有人来看您吗?”十一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款款落座。

对于来自这个有个性儿子的关心,魔君还是带有一点讶异和欣慰的,只是这个问题,确如一根针,稳稳的扎上了他的心。他苍老的眼角不禁暗淡下来。随之扯着沙哑的声音淡淡的答道,“有啊,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绿茗会派人送药,喝了药我就感觉好多了。”

这话怎么听的也像是魔君想给两个儿子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别为自己担心。

眼看着一个丫头走进来,看见两个公子和坐在榻上的魔君,这小丫头,想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心里惊的有些发怵手指不住的扣着托盘,飘忽不定的眼神,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见……过两位公子……魔君……该喝药……药了……”

“把药给我,你先出去吧。”十月上前结果药碗,只是小丫头一个慌神,药碗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看着那药汁四溅,洒在地上。十月似是被吓了一跳,向后小跳了一步,不由的蹙了蹙眉,只顾念叨着“哪里调来的小丫头,做事毛手毛脚的。”

“公……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公子……恕……”小丫头一个劲儿的磕头,磕红了额头,看着未免让人心疼。她正想着早点磕完,好收拾收拾早点端药来,早点离开。只是……一双精致得靴子落在她眼前,一双手将她扶起来。

“没事吧?”十一月扶她站起身来,小丫头看着他,受宠若惊,腿一软,又跌在了他的臂弯里。赶忙站起来,脸上掀起一阵绯红,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回……回公子,没……没事儿”

十一月辗转着,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突然……含情的眼眸里露出一抹笑意,

“你叫什么?”

“奴婢娟儿”

“……娟儿……这里别收拾了,你去打一碗新的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