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奴隶

  • 茗鸢
  • 降雨机率
  • 2329字
  • 2020-08-18 10:23:21

“《逍遥录》啊!”醒目一拍,又是大喝一声。

众人议论起来,“不可能,这书都消失十载有余,怎的突然出现?”

有人不赞同的摇头叹道,“这书有没有还是一会事儿了,就开始打打杀杀,祸书祸书啊!”

“难道《逍遥录》重出江湖了?”又有人问道。

“能一剑穿心的,难道是鬼生门?”有在江湖上行走过的,若有所思。

小斯又是一圈儿转下来,钱比刚才还多出一半。

那说书的见了满盘子的钱,笑的有些得意,开了扇子悠哉悠哉的摇着,“可不是么!定是这《逍遥录》重出江湖!一直藏于顾姓人士手里,不知怎么被人知晓,才惨遭横祸,不过那日屠杀之后,怕是又落入那帮杀手之手了吧!”

醒目再次响起,“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自此,江湖疯传,《逍遥录》重出江湖。

祁木在街上闲逛,听到最多的就是“逍遥录”这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径直向前走去。

又过了一日。

顾茗鸢行至驭奴城,人群拥挤,她下了马,牵着马在人群中穿梭,面露惊愕之色,街边不仅有卖胭脂水粉,布匹锦绢,还有活生生的人,只听贩子吆喝道,“奴隶嘞!听话的奴隶!会做饭,能耕田嘞!”。

原来是贩卖奴隶!竟然是贩卖奴隶!想必这就是城名的由来吧。

奴隶们大多伤痕累累,灰头土脸的,有的被一群一群的关在铁笼子里,手脚被手腕粗的铁链拴住,用锁锁着,有的直接被铁链锁住脖子,匍匐在街边,眼睛死死的盯住过往的人群,似是期望,似是绝望,似是想被人买走,又似是不想,说不清道不明。

突然,前面的人群喧闹起来,有一人大喊,“站住!!臭奴隶!别跑!”

人群立即被一个奴隶跌跌撞撞的撞出一条道来,脖子上还有铁链,一头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哗啦”声,顾茗鸢牵着马,身后人群来不及散开,她竟被冲过来的人硬生生的撞出数米开外,手被马绳勒出一道血痕,剑也脱了手,掉在一旁,脑袋空白了数秒,才捂着胸口捡起剑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那奴隶被追上来的贩子重新把脚套住链子,又用短鞭狠狠地抽打他,边打边骂道,“妈的!不知天高地厚!你跑啊?!啊?!你跑!我让你跑!”

有一个贩子道,“这都第几回了,每次跑了抓,抓了又跑。”

又有另一个贩子劝道,“别打了,这皮开肉绽的,卖相不好不说,万一出了毛病,死了可就吃亏了!”

即使被打成这样,那奴隶也一声不吭,眼中光芒尽失,耷拉着脑袋,浑身散发着身不由己的挫败感。

顾茗鸢心中不忍,这么多伤口,那些狠心的贩子怕是不会给他上药吧,再想想自己孤身一人,上次意外若不是有好心人,自己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何不找个人保护自己呢?这个奴隶也是因为自己才没逃出这生天,就是缘分,不如就他吧。

她走上前去,问那奴隶,神色严肃认真,“你能从那里逃出来,是不是会点武功?”

奴隶看着她怔愣,眼神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摇摇头。

原来不会啊。

“那倘若今后跟了我,虽衣食不愁,但四海为家,一路奔波不断,甚至随时面临生命危险,你可愿?”顾茗鸢看着他的眼睛,又问。

奴隶丝毫没有犹豫,又用力点点头。

顾茗鸢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对那贩子道,“多少银两,这人我要了。”

“好好好,他啊,没什么长处,就是力气大,若是买回去,拉牛耕田也是不错呢!”那贩子正愁这奴隶太野,不好看管,力大如牛,每每逃跑,都是众人合伙儿抓住,如今又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下有人买,还省了一笔医药费,一改凶相笑逐颜开,立即叫人寻来卖身契,递给顾茗鸢,收了二十两银子,接着又把铁链一头和钥匙一齐递给她。

顾茗鸢未接链头,只拿起钥匙打开奴隶脖子上的锁,又半跪在地上给他开了脚链,随手把钥匙扔在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又把他的卖身契撕得粉碎,“你已经自由了,若不愿跟我,就去自寻生路,若愿意跟我,就随我走吧。”说完转身就走。

那奴隶看着满天的纸末,和刚刚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心中撼动,亦步亦趋的跟在顾茗鸢身后,顾茗鸢心中有数,不再多言,目光扫视着周围,终于看见一家医馆,把人领了进去。

“跌打损伤和皮外伤,不要草药,要膏药,多一些。”顾茗鸢开门见山。

大夫也不多问,直爽的拿出好几瓶膏药,顾茗鸢拿了药付了钱,又领着人出了医馆,寻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

房内。

奴隶坐在床沿上药,自己胡乱的抹着,顾茗鸢早知会如此,放下手中茶杯,上前拿过药,倒了一点在手上,放下药瓶就要扒掉他的上衣。

“这不妥,我自己来。”奴隶在她面前跪下来开口,声色低沉磁性。

“我当你不会说话呢!”顾茗鸢不悦,“起来吧,我又没死,跪什么。伤都在后背上,你如何擦的着?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过一个后背,又有何不妥?”

奴隶闻言没在坚持,坐回床上,脱掉上衣。

顾茗鸢一边上药一边问道,“你叫什么?”

奴隶摇摇头,“我没有名字。”

“既如此,我就给你取一个罢。”顾茗鸢想了想,“我母亲姓穆,初见你时,虽在逃命,眼里却流光溢彩,就叫你穆流光罢,也算是对我母亲的一点纪念。”

“多谢主子赐名,竟还能随您母姓,这是我的福气,往后定倾尽全力,护你余生!”穆流光声线颤抖,说出的话却是铿锵有力,一片真诚。

倾尽全力,护我余生!顾茗鸢心中泛起一丝苦楚,爹,娘,还有顾家那些人,不都是倾尽全力,护她周全的人吗?如今又多了一个,他护她,她也是要护他的。

“我叫顾茗鸢,但人前自称穆夕戈,至于原因,你日后会明白的,你不问我从前,我也不问你过往,从此以后,别叫我主人,以兄妹相称罢。”

穆流光点点头,其实他不是从小就是奴隶,也不是没有名字,只不过不愿再用那个名字,他生活在穷苦人家里,反正从他十四岁那年,就是在家徒四壁中醒来的,当时身上有伤,还忘记了之前所有事,自己也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怎么也想不起,对那两个自称父母的人也怎么都亲近不起来,后来家里实在养不活人,就把他卖了,当时他就想,或许他真的不属于那家人。

如今只觉得自己幸运,他多么庆幸,庆幸自己今日拼尽全力,冲出牢笼,如果之前受的所有侮辱,只为今天良人驻足,那么,一切就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