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即将来临,本刚开朗的天空又突然变得阴暗起来,后方的秦国士兵抬头看去,却发现天空没有了太阳,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昏暗。顿时,一只巨大无比的青鹏从他们的头顶上空飞过,如同一只上古巨兽般遮天蔽日。
“啊······那是什么······怪物······小心!”下面的秦兵见后,以为天降邪物,便全都惊呼起来,乱成一片地纷纷疾走相告。片刻,只见从那只巨大的青鹏上面,嗖地跳下来几个人,他们凌空而坠,来到了地面。
慌乱的秦兵拿着长矛长剑将他们围住,颤抖地问:“尔等是谁,何故来此战场?”还没等那名大胆的士兵问完,一根羽箭就插入了他的印堂,当即死亡。随后,那从青鹏上面跳下来的几个人就四散冲杀起来,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这些人就是蚩如的黑白无赦,姜淑命他们全力出击,来配合谢玄和北府兵完成此次的决战,他们的任务就是骚扰秦军后方,让谢玄能成功渡过淝水。沈牛古钺一砍,方盾一顶,十几名秦军被撞身死,无一生还,蛛女以丝做剑,闪转腾挪间勒杀无数,丁蝎也不甘落后,纷纷与他们比起杀人游戏,看谁杀得多,而最为厉害的还是成蛟和弋鹏。成蛟一拳将一名秦兵眼珠子都打射出来,而后左手又拎着两名被杀的秦兵,拖拽着他们强行,杀人如麻,而弋鹏则是利用自身之飞速轻便,让那些抓急的秦兵碰不到他衣角分毫,但他所杀的秦兵丝毫不比成蛟和沈牛少,在这些黑白无赦当中,唯独不见那个胆小如鼠的伏鼠,此时他不知正在何地偷啃食物。
后方乱做一团,十几万的秦兵纷纷猛扑向蛛女众人,但他们实在是他厉害了,一时间让秦军的人数之优荡然无存,打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染黄土。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秦军这边过来支援,相信很快前面的苻坚就是知道后方遇袭,这时,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从何人嘴里喊出,这样叫道:“秦军败矣!秦军败矣!秦军败矣······”本就慌乱的秦军一听,顿时就愣了神,纷纷缓速呆立,不知所以然。在他们的侧左方,一个手执长剑的人策马疾走,朝着散乱的秦军这样叫道,这个人就是秦国的降臣朱序。他单骑冲杀,为黑白无赦他们吸引了部分火力,大战还在继续着。
继续打了有小半个时辰,后方的哄乱传到前面。苻坚冲出营帐向后看去,正发现一名鲜血淋淋的秦兵瘸着断了的右腿跳到苻坚面前,失色报说:“天王,后方有强敌偷袭,我军损失惨重,朱······”还没有说完,就咽气了。苻坚当即拳头紧握,下令身后诸将:“苻融在此静候北府兵,余下者,随我后去绞杀敌将!”苻坚跳上一匹从吐谷浑进贡来的龙种驹,由游击将军郭庆开路,直奔后方。
声声惨叫不时传来,令苻坚不由自主的加快步频,带他带着邓羌弓蚝等人杀到时,正看到成蛟两只手分别捏着两个秦兵,然后将怪异的目光看向苻坚,对峙之感当即孕生。
“哪里来的异人,敢来军前嚣张!”郭庆替苻坚质问他们的来路,成蛟松手,那两个秦兵扑通的掉在地上,已死。蛛女婀娜上前,应说:“我等无意与你们为敌,但上面有命,只能不得已而从之了!”说完,就蛛丝一甩,拉过来两名秦兵当即勒死。那苻坚岂能容忍如此的挑衅,便下令邓羌弓蚝亲自出手将他们清除。
气急的弓蚝龙头杆棒一出,如重炮般弹向蛛女,但却被沈牛的方盾给挡回去了,擦出了耀眼的火花,那些人多势众的秦军见天王亲临,便全都争先恐后的上前杀敌,希望能在天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片刻,黑白无赦众人又陷入了被围的苦战中。刚才的那个小摩擦,让沈牛和弓蚝对上了眼,两人全然不顾身边的秦军,自顾自的酣斗起来,邓羌见对方的成蛟最为凶狠,便提矛上前与之交战,巨虎也弃马下地,用大刀跟丁蝎砍杀起来,而蛛女则单枪匹马地在跟密密麻麻的秦军来往,身上已受七八处伤。
沈牛力大无比,同样,有万人敌之称的弓蚝亦是如此,他将龙头杆棒在混乱泥尘里舞地像穿绣花针般精细,让四肢发达的沈牛一时无法看出破绽。“噌”地一声,被龙尾划过脑边的沈牛右耳被刮掉了,浓血直流,他一跃而起,用方盾压下,将弓蚝震退五步开外,紧接着一斧子就砍上去,其力之大,足以粉碎巨石。弓蚝见状,便咬牙一喝,身上衣物顿时就炸裂开来,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他以披甲之术来硬抗沈牛的开山断头钺。砍至弓蚝的肌肤之上,只见他鲜血渗出,筋骨断裂,但人还能安然无恙的站着,这让沈牛大惊,眼愣愣地不敢相信刚才的这一幕,趁着他分身之际,弓蚝一个飞锁甩上,将沈牛给缠了起来,他动弹不得。
“杀!”吐血的弓蚝示意旁边的士兵快上前将沈牛乱矛捅死,顿时,几十把锐利的长矛从四面八方涌出,将沈牛捅成了蜂窝,最后时刻,他咬牙一叫,使尽浑身之力,生生地把弓蚝的武器龙头杆棒能挣断开,铁链散落一地,龙头龙尾分别掉下,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
“取你狗命!”沈牛抱着奄奄一息的身体,一斧子就向弓蚝砍去,弓蚝轻轻跳起,而后扎稳马步,双拳紧握地站在原地,等沈牛的古钺劈下他的天灵盖时,他还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只是口中鲜血留得更厉害了,此乃两败俱伤之战。稍作停歇之时,又有七八把刀剑将沈牛宽大的肩膀砍裂了,刚想上前手刃沈牛的弓蚝一起身,就被一人拿着短匕翻到了他的下方,他顿时一怔,而后,那短匕就径直插入他的胯下,直直捅入他的命根之处,那披甲之术顿时被破,弓蚝轰然倒地。
“弓蚝!啊······”还在跟成蛟打斗的邓羌见弓蚝被杀,顿时就咆哮起来,使出全身之力将成蛟击开,飞奔到弓蚝的尸体前,用手托起他。“邓羌,下次再与你······与你并战······”言罢,这弓蚝就断气而死,这时,趁着邓羌分神,那成蛟突然从后面一拳就打向邓羌的后背,他吐血连翻几丈开外。
“邓将军,此时不是惋惜悲痛之时,速御敌!”巨虎身上被丁蝎的毒厹矛刺到了,正开始慢慢全身麻痹,故他才想叫邓羌带兵杀敌,重震士气。
那拿着短匕偷袭弓蚝命门之处的人是弋鹏,他丢掉手中兵刃,开始飞到空中,去寻找苻坚的身影。同时,那沈牛在被弓蚝和秦军重伤后,也倒在了地上,蛛女抽出身来到他的身边,隔着泥尘问他“可还能战?”沈牛已经拿不起古钺和方盾了,他连话都说不顺了,就在这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秦兵拿着兵器一下就全都捅向蛛女,躺在地上的沈牛用力一推,将蛛女推开了,但自己却死在了几十名秦兵的乱杀之下,顿成肉泥。
“蛛女,快撤退吧,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丁蝎后背已经被鲜血染透,喘着气跟蛛女说。蛛女看着沈牛的尸体,叱骂丁蝎道:“谢玄还未成功登上淝水,我等若撤,岂不是前功尽弃,那沈牛也白死了。”言罢,就拉着蛛丝继续上前绞杀秦军。丁蝎跟巨虎两人打得不相上下,但周旁有着诸多的秦兵在偷空骚扰,不时的来捅杀几下,这让他应对不及,很快,自己也身受重伤了。这时,趁着丁蝎伤裂期间,秦将的游击将军郭庆突地策马上前,狠地一捅丁蝎,丁蝎灵巧避开,却被迅雷而至的巨虎一剑卸下了首级,临死之际,他将毒厹矛奋力一挥,成功地刺到了巨虎,紧接着巨虎也毒发身亡,死在原地。
沈牛丁蝎在乱战中战死,现在还剩下成蛟蛛女和弋鹏三人在为谢玄拖延时间,是否能成功登上淝水北岸,就全靠他们了!
淝水处,将秦军兵马突然的调动,谢玄就知道是黑白无赦他们到了秦军的后方了,便开始领兵渡河,轻舟木筏,烂浆裂根,就这样,八万的北府兵准备登上淝水北岸。刘群祖涣站在一排木筏上,周成婴和六君子剑也站在一排木筏上。刘群向他身旁的谢玄建议说:“谢帅,我兄弟二人愿率先登陆,好为我军开个好兆头!”谢玄看着渐近的岸边,想必秦军早已弓弩伺候,若真是如此,那我军就会损失惨重,当即便应允了刘群的建议。
“谢帅,我兄弟三人愿打个头阵!”周成婴也不甘落后地说,祖涣看向他,思索片刻后劝他:“成婴,此行有我和刘群去就行了,你还是在谢帅身边吧!”周成婴一听,稍有不悦地回说,“我兄弟三人既同享福,也应共患难,你们不必再说了。”说完就先刘群祖涣一步,踏着淝水里漂流的木桩登上淝水北岸,刘群祖涣随即一起出发,一起去探探秦军的虚实。
这一去,果不其然,只见他们刚一露身,岸上就有无数形如蝗虫的弓箭发射开来,径直地射向刘群祖涣和周成婴,周成婴肩中一剑,坠入了淝水里。后面的谢玄和刘牢之等人一看,无不为他捏了一把汗。
“成婴!”见周成婴坠江,刘群祖涣也跳下去,将他扶在水面上,一起潜游到岸边,给秦军来个突然偷袭。岸边上的苻融指挥着弓箭手将周成婴射落,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淝水里,便开始继续看向前方侦查北府兵详情,这时,就在岸上风吹草动之时,从岸边的一株芦苇杆旁,刘群祖涣和周成婴三人突然杀出,一下就掀翻了百人驻防的秦军弓箭队,紧接着雾雷曲成和镇山同时出鞘,杀得秦军惊慌失措,因是近身肉搏战,故秦军的长弓也无法拉开,纷纷拿着长矛和大刀冲向刘群他们。
岸上冲杀之声漫天,还在淝水里面的谢玄知道刘群他们已经登岸了,便叫北府兵开足马力向前划去,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八万的北府兵就蜂拥而上,跟岸上几十万的秦军激烈混杀到一处。苻融见自己布置的防线轻易地就被破,就开始下令三军边战边后撤,后方的大片陆地和大队人马定能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北府兵吃个蒙头败。于是秦军越后撤,北府兵就越向前挺近,很快就与秦军的主力部队遇上。
两头交战,苻坚恼怒不已,他想不通为何晋国会获得这批能人异士的帮忙,这让秦军很是头疼。弓蚝死后,苻坚怒火中烧,准备亲自上前结果这些人的性命。成蛟处,他跟邓羌两人打得最为激烈,让一般胆小的秦军不敢近他们的身。邓羌见弓蚝战死,悲愤交加,就使出了浑身之绝学,他双矛呈八字下分,紧接着平地旋转起来,而后双矛一扬,向着成蛟挥杀过去,两道卷灭碎石泥尘的黑煞风狂刮着冲向成蛟,刮之路半,两股煞风就合二为一,形成了一道极其强烈的沙尘暴,将无数的秦兵也卷入到内,在内里有石块翻飞,所击之处,犹如箭矢射中,无法生还。成蛟看着铺天盖地的沙尘暴,嘴角轻扬,而后,以猎豹狂奔之姿冲向那股沙尘暴,一跃而起,整个人如同一条出海蛟般穿过如死亡地狱的沙尘暴内部,顶住了万千砾石的冲击,最后,成功地从沙尘暴里面突破出来,以一计飞冲肩冲向邓羌腹部,将他撞飞到十步开外,两人都是口吐鲜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千钧一发之时,苻坚和弋鹏同时出手,一人想杀死邓羌,救回成蛟,一人想杀死成蛟,救回邓羌,两人几乎是同时起兵,但要细微论起,还是弋鹏快了极短的片刻,他瞬间就将其邓羌掉落在地上的双矛,猛的朝他胸膛捅下。邓羌已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的兵器所杀,弋鹏手起刀落,将双矛插入了邓羌的胸膛,邓羌“咯噔一下,”口吐鲜血,而后躺在原地,跟弓蚝一起战死在淝水。这两人也算是闻名天下的一代骁将,但如今也不得不随着这黄土一起西沉!
作为秦国三军的基石之将,邓羌和弓蚝的战死无疑是给苻坚一个重重的打击,更不用说一旁的秦兵了,全都目瞪口呆地停在原地,将受伤的成蛟和蛛女围了起来。弋鹏杀死邓羌后,将他的双矛扔在地上,才刚一抬头,苻坚就闪到了他的身前。
“好快!”弋鹏心里念叨着,双手已经跟苻坚缠斗起来了,两人拳掌相接,掌风如刀拳如剑,你来我往间不知过了多少招,以普通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他们的速度。成蛟撕开一个秦兵的尸体,朝弋鹏叫道:“苻坚今非昔比,不可銮战!”然而大军冲杀,铁蹄奔走,声吵人闹之下不知那弋鹏有没有听见,蛛女想冲过去跟成蛟两人一起并肩作战,但秦兵的围堵太密了,根本冲不开。
“噌噌噌”地几声,那弋鹏就使出自己毕生的功夫,顿时间,在喧闹厮杀的战场上,六个形貌一致的弋鹏出现在众人眼前,以疾速变幻移动着。苻坚定睛一看,发现弋鹏这个功夫毫无破绽。“嗖”地一下,一掌直戳捅向苻坚面部,他迅速一躲,才得以不被弋鹏所伤,紧接着,三头六臂九腿分别向苻坚攻击开来,苻坚慌忙躲御,还暂时还摸不准六人之中哪个才是真身。
继续厮杀开来,成蛟被郭庆找来的十几名秦国力士给合抱在了一起,像是被五花大绑一样动弹不得,蛛女跃起,踩着一个秦兵头颅飞去解救成蛟,就在这时,那郭庆就在暗处阴箭一射,无暇他顾的蛛女被长箭穿胸而过,顿时摔在了地面。
“蛛女!”成蛟透过力士人缝中看见蛛女被射杀,顿时用嘶哑尖锐的声音大声咆哮起来,猛地一挣扎,十几名秦国大力士都被弹射开来,他冲到蛛女尸体前,正发现她被上百的秦兵给乱捅乱砍,整个身体被肢解成几十块。
黑白无赦已死伤殆尽,成蛟悲愤之余,就将那些秦兵都活生生地撕成两半,其状之残忍,让人目不想视。他边厮杀边寻找,寻找苻坚和弋鹏。泥尘漫天处,趁着蛛女被杀的片刻,苻坚抓住了弋鹏分心的瞬间,便飞身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弋鹏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捏,将他喉咙内的器物全都扯了出来,弋鹏脖子缺了一半,正奄奄一息。这时成蛟找了过来,他集全身之力于右拳,猛得一击,将苻坚打的吐血跪地,连忙咳嗽。弋鹏已经讲不出话了,连在胸腔里喉管吐露出来,异常恐怖恶心。
一个箭步,成蛟又冲了上去,如铁锅般的巨拳挥向苻坚的脑袋,苻坚伸出右手一包,将成蛟的拳包在了手掌里。“什么!”他竟然······就连当初的桓伊中了这一拳,也得喘气休息,这怎么会?惊讶之余,苻坚用力一合手掌,成蛟的右拳当即变成了粉末,被苻坚给捏碎了。一声惨叫传出,紧接着,苻坚将成蛟的右手手肘逆向弯曲,顿时,那成蛟的右手就被废了。
重伤的成蛟并未停止战斗,他扬起左拳,用力冲向苻坚的面庞,只见一道呼啸划过,苻坚也同出左拳,两拳相撞,成蛟的左手就如折藕枝般被轻松折断,双手瞬间被废。刹那间,将死的弋鹏躲过密密麻麻的秦兵,飞身扑向苻坚,借此机会,成蛟重抬右腿,狠地踢向苻坚腹部,苻坚口吐浓血,然后厉声一喝,将弋鹏和成蛟弹开到五步之外,顿时,蜂拥而上的秦军如同红蚁遇粟般冲将上来,将弋鹏和成蛟乱军杀死,直到将他们砍成肉酱才肯罢手。
苻坚强忍着伤痛召来龙种驹策马奔向前方,此时谢玄和北府兵应该登岸了吧,苻融一人坚持不久。他单骑一路沿着乱哄哄的战场向前面飞奔去,郭庆也随旁跟去,也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突马杀出一人,尖声叫道:“秦军败矣,苻坚,我来取你首级!”苻坚和郭庆勒马停下,沿着密密麻麻的旌旗和秦兵看去,发现有一将军正在策马骑杀,再看去,郭庆不由得一惊,连声说,“那不是晋国降将朱序吗,好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说完就突前杀去,跟朱序在马上厮杀起来。
作为晋国四大战将之一的朱序虽不及年少时之勇,但廉颇虽老,还能饭之。他长枪一挥,指着郭庆就冲杀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杀至一处,马术精湛,枪法神勇,一时间郭庆竟还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