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二 其人其事

致田汉函

寿昌兄:

我又多日没有同你通信了。但是我常时冥想你在那里读书作文作诗,一定很乐,比我要好多了。我现在烦闷得很,无味得很,上海这个地方同我现在过的机械的生活,使我思想不得开展,情绪不得着落,意志不得自由,要不是我仍旧保持着我那向来的唯美主义和黑暗的研究——研究人类社会黑暗的方面——我真要学席勒的逃走了。

但我近有一种极可喜的事体,可减少我无数的烦恼,给予我许多的安慰,就是我又得着一个像你一类的朋友,一个东方未来的诗人郭沫若。

我已写信给他,介绍他同你通信,同你做诗伴,你已知道了么?我现在把他最近的一首长诗和寄我一封谈诗的长信寄给你看,你就知道他的为人和诗才了。(我还有一封复他的信,也写给你看。)

你寄来的文很长,我还没有细看,预备等登出后再看了。现诗号因篇幅太多,改分作两期登。听说你有两封极优美的信给仲苏、舜生,也只好等登出后再看了。李氏兄弟你常看见么?漱瑜女士好么?你近来心中有什么灵奇的感觉写给我听么?

白华

(原载《三叶集》,上海亚东图书馆192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