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委屈

第二十九幕：医院实习生宿舍和家，同屏幕显示夜内

望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1个来自张刚老师，2个来自妈。常欢哽咽了下，点击了妈。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睡得迷蒙的妈妈，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来电显示-女儿。这时候，爸爸翻了个身。

常欢：妈~（带着哭声）

妈妈：欸~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啦？！

爸爸听见妈妈声音里的紧张，在黑夜中睁开眼睛。

常欢：妈~妈~

妈妈：欸~到底怎么啦？你讲啊！

爸爸坐起身来，靠近妈妈，仔细听着电话。

常欢：妈~我闯祸了......我......我......今天我好心给一个患者家属帮忙看护病人，他刚做完甲状腺手术，脖子上接了引流管，可是，我没放在心上，他脖子上的引流管满了我都没发现，然后，然后引流液就堵在她脖子里，压迫了他的气管，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窒息了，现在ICU说......说他很有......很有可能......脑死亡......

常欢：现在那个阿姨说......要到我们学校那里去告我！要学校开除我！呜呜呜......

爸爸在黑夜中大怒一声。

爸爸：她凭什么告你，是她要你帮忙的！

妈妈：你能不能小声点！

常欢在电话那边不再说话，只是哭。妈妈不忍责备，劝慰着常欢。

妈妈：你别急，明天我过去，我们先去找那个家属。

常欢：妈~我难过~我努力了那么久，期末考试第一个到自习室，做班长生怕消息不及时，努力比赛生理期都紊乱了，努力写论文，为了有机会跟基金，帮老师改文件我才看着手机，没注意到引流瓶满了，呜呜呜~~我又后悔，一开始看见那个引流瓶没放在心上，呜呜呜~~最主要是，是~这只是个小手术，那个叔叔人很好，他万一脑死亡了怎么办，那他这辈子就完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呜呜呜~~

妈妈：妈妈都懂，妈妈理解你......

黑夜中妈妈也哭起来，爸爸则是默默咬紧了牙。

第三十幕：电梯-ICU 日内

电梯里，爸爸一手拎着水果篮，一手拎着一箱牛奶。妈妈一手拎着包，一手牵着常欢的手。三个人挤在电梯的角落里。

妈妈：等会儿我们说话的时候，你先别说话。我让你道歉的时候，你就道歉。

常欢点点头，妈妈又瞟了一眼身旁的爸爸。

妈妈：拉着你爸，别让他冲动。我都说了不让他来的，他偏要来。

三个人往ICU示教室走去，里面是38床家属。常欢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要打他的胡阿姨。

见常欢一家三口进来，38床家属纷纷站起来，看样子并不知道来的就是常欢。

妈妈：你们好，我们是来看望你们家里人的。

家属点点头，胡阿姨则是不动。

妈妈走到胡阿姨身边。

妈妈：胡大姐，这是我们买的水果还有牛奶，守着病房累，吃点水果吧。

阿姨：拿走拿走，这些我们买的起。

青年男子（胡叔叔的儿子）：我爸现在因为你女儿躺在ICU，这点东西来笑话谁呢！

爸爸咬了咬牙：是你妈妈要让我女儿看顾你爸爸的，你怎么不讲你妈！

青年男子：你说什么！

青年男子冲上前就要大家，站在他身旁的黑衣女子拉住了他。

黑衣女子：哎！冷静一点！

妈妈：这只是我们怕你们饿买的，大姐你不要多想。这次呢，我女儿有错，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想带着她正正经经道个歉。

妈妈：常欢，过来！

常欢：阿姨，对不起。

阿姨：哼，认错有什么用，引流瓶都不知道看，我告诉你，医院管不了你，我就到你们学校告去，你这种学生，还配当医生，病人都给你害死喽。

爸爸：是你要我女儿看的你家里人，你凭什么怪我女儿！

阿姨：你这个什么态度。

妈妈：常欢，把你爸爸拉出去！你也别进来，在外面待着。

爸爸：我要出去干什么！我不出去，今天把道理讲清楚了！

妈妈：我拜托你了老祖宗，你出去吧。

常欢推着爸爸，把爸爸推出示教室。爸爸在医院外准备抽烟。

常欢：爸，医院不给抽烟。

爸爸收起打火机，一边收烟，一边和常欢说话。

爸爸：你放心，她不敢拿你怎么样！

常欢望着爸爸的神情和动作没说话，扭头往示教室里看去，隔着示教室的大窗户，常欢看到，妈妈点头哈腰地往家属手里塞了一大摞钱，常欢不敢看，立刻把头转回去，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