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落一笑“原来你们怕这个。”一点红划破手掌,鲜血滴落,随着剑而走,不多时路再次出现,纵身一跃,出了这怪异的丛林,回头看看来路,继续前行。
如果刚刚经历的都是噩梦,那此时出现的就是仙境,这里鸟语花香,这里阳光明媚,他能听到溪水流,能感受风从指尖划过,他看到一个木屋,门正好打开,一个人从里面出来,长发到脚踝,一脸明媚的笑意,向他招手,“世欢!”
墨清落开心的向他跑去,一把拥入怀中,“世欢,太好了,你没事。”
安世欢欢快的笑,拉着他奔跑在这美丽的花海中,在一颗盛开的桂花树面前停下,“我给你做桂花糕。”
墨清落开心的点头,帮他采摘桂花,他闻到桂花香甜的味道,再次看见这明媚的笑颜是他最幸福的事,“好,我和你一起。”
墨清落不敢眨眼,生怕这人又消失不见,安世欢的都发被风吹起,扫在他的脸上,还是柔软的感觉,两人回到木屋,墨清落靠在门口看着安世欢忙碌,面粉弄了他一脸,墨清落温柔的给他擦去,安世欢拿出一个糖罐子,挖出好多糖混在桂花中,墨清落渐渐失去笑脸,“你确定这是给我做的。”
安世欢甜甜的笑,“是啊,甜甜的最好吃了。”
墨清落喃喃自语“我多希望这一刻是真的,你就这样守在我的身边。”
安世欢笑着向他走来“傻瓜,我不就陪在你身边吗?”
墨清落没让他靠近,一点后再次持在手中,满眼心痛“不,你不是他。”
安世欢停下脚步“怎么了,我就是安世欢哪。”
墨清落痛苦的摇头“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还在等着我回去,不会出现在这里。”
安世欢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我觉得我都很像了,不是吗?”
墨清落摇头,眼圈微红“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可我不想醒来,骗自己在多看一会,哪怕你不是?”
安世欢捋顺着自己的头发“头发多柔软,和他的一模一样。”
墨清落道“不,不一样,他的发香也是有着淡淡的桂花香,是我专门给他配置的,怎么可能是这般血腥的味道,他最喜欢叫我落落,而你不知,他知道我不喜欢甜食,而你不知,他知道我不喜欢花草,怎会种满鲜花,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你知道为什么嘛?”
安世欢略有狰狞的脸“为什么,我不信,我模仿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第一眼就有破绽,一定是你骗我的。”
墨清落冷笑“他知道我喜欢看他穿白色的衣服,所以从未有穿过红衣。”
安世欢冰冷的声音如从地狱传来“怎么可能,都会变的,他不也是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吗?怎么可能不会变。”
墨清落坚定的回答“他不会变,你不懂,所以处处露出马脚。”
安世欢的脸如干了的泥土一块块脱落,如墨的长发也变得干枯如草,腐肉的恶臭从身体传来,细长的十指如刀向墨清落攻击。
墨清落只是不停闪躲,阻挡却为还手,“为什么不还手。”
墨清落双眼看着这个没有一点安世欢样子的尸体“尽管你不是他,你也给了我一丝慰籍,哪怕就那某个瞬间你真的像他,我也不忍下手伤你。”
攻击的腐尸突然停了下来,干枯的手指着墨清落的心脏,静静感受,突然像个孩子似的躲在地上哭了起来,周围的美景消失,取代的是一片荒草丛生,一个四处漏风的木屋,一具没有埋葬的白骨,腐尸恢复出本来的样貌,是一个穿着红衣,美丽的女子,她悠悠起身看着这片荒芜,曾经有一个男子让我在此处等他,他说待着荒野浪漫时,他就回来娶我,我信了,我把这里种满了花,我等了一年又一年,这里花海无边,可是他在没回来过,我死在了这片花海里,我发誓我要让踏进这片土地的人,永生留在这陪我,可这终究是假的,我骗了太多人,他们为了爱人,金钱,权利最后都化成这片土地的肥料,你是唯一一个真心的人,你走吧!
墨清落道“我不能走。”
女子回头“为什么,前面我都没去过,在走进去也许就回不去了。”
墨清落看着前面的路“我要拿还魂草,他在等我救他。”
女子摇头“那东西没人见过,据说有灵兽守护,你一个凡人只怕有去无回,你不怕。”
墨清落道“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可怕不是吗?”
女子点头“我不劝你,你去吧。”
墨清落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用一点红批了一个坑,把那具白骨埋在其中,立了牌位,转头问道,“你叫什么。”
女子惊讶的看着他,傻傻回答“叶轻烟。”
墨清落在排位上刻上名字“别等了,早入轮回吧,他也许没有付你也说不定。”
叶轻烟看着离去的墨清落,嘴角微笑,消失在这幻境中。
这世上可怜人太多了,他早就知道,所以从不怜悯,他连自己都救赎不了又怎么去救赎他人。
当你走进一片空无后,你会觉得怪异的树林也还不错,漫无边际的白,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物体,墨清落站在其中,不见来路不见去处,他尝试把血滴在地上,红色最后都消失不见,还是这片白,试图用一点红划破空间,可是什么都不曾改变,他好像走进了一片梦境,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寂静的无边海洋,心底的恐惧出现在脑海,那一夜的厮杀,父母双亲再次倒在自己脚下,他们在向他求救“落儿来抱抱娘亲,落儿和娘亲一起走吧。”
朝思暮想的人再次出现在面前,墨清落湿润了眼角,颤抖的抱着娘亲,母亲怀抱的温暖,让他留恋,千百次魂牵梦绕都从想的怀抱,安稳,宠爱,“娘,娘”,墨清落一遍遍呼唤,“和娘亲走吧。”
墨清落点头,开心的拉着娘亲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两人越走越远,墨清落听见身后有人唤他“落落,你要去哪里?”
墨清落转身看着一身月牙白的安世欢站在那里唤他“世欢,快来,这是我的娘亲,我们和她一起走。”
安世欢摇头,“我如果不走你能留下来吗?”
墨清落站在原地纠结,一边是她的娘亲,一边是他的牵绊,安世欢满眼不舍“落落,我为你束最后一次发吧。”
墨清落点头坐在地上,一把木制的梳子,温柔的梳着他的头发,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指尖偶尔碰触到的脖颈,他能感觉到,他指尖轻轻绕着他的一缕发丝,感觉到冰凉的泪滴进他的衣领,“世欢。”
母亲站在不远处等他“落儿走吧。”
墨清落回头看着,笑中带泪的安世欢,母亲牵着他要离开,安世欢在他的视线中越来模糊,他感觉心头炙热痛楚难耐,撤开衣衫一看是他的眼泪滴进了心里,他停下脚步,“怎么了落儿,怎么不走了。”
墨清落使劲抱了抱娘亲“娘亲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了,你是我的永远缺失的梦,可还有一个现实在等我回去,你看他在我心里。”
墨清落转身撒开了母亲的手,在没回头,奔向安世欢的方向,他看到那个依旧傻傻张望的人,满眼温柔,原来他最安心的不是从前,而是在身边的人,他看到那人满眼泪痕的脸再次微笑,深深的酒窝再次盛满快乐,快速跑向那个满眼是他的人,一片白慢慢散去,那个人影也慢慢散去,墨清落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就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再有一步他就真的万劫不复,粉身碎骨了。
稳稳自己的情绪,转身看着身后的入云山峰,嘴角笑笑,你又救了我一命。
马车上的安世欢,在梦魇中惊醒,他看到墨清落向无边的悬崖走去,拼命的喊他,可是他听不见,再有一步,再有一步就结束了,再次崩溃的安世欢除了哭泣,尽然什么也做不了,他不能动,张口也没了声响,心里拼命的呐喊,“落落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好不好。”拼命的睁开束缚,安世欢突然睁开双眼,自己竟然在男车上,身边没有一人,一口鲜血吐出,车内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谢天辰和馒头。
谢天辰扶起安世欢“安公子,怎么样。”
安世欢虚弱的抓着他的衣领“墨清落呢?你们要带我上那里?”眼中全是狰狞的狠。
谢天辰安抚道“你别激动,你安静下来我就告诉你,你看馒头还在身边,墨公子无事,你放心。”
安世欢看看馒头,手慢慢松开他的衣领,“你说,我没事。”
谢天辰叹口气,到底还是瞒不住的“你心脉受损,墨清落给你寻药去了,他让我护着你让馒头带我们去寻他。”
安世欢第一次在谢天辰府中醒来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虽然医术不精,可这点常识他还有的,他不说无非已经知足,这个大傻子“他去哪里寻药。”
谢天辰低头不语,安世欢着急“你倒是说啊。”
谢天辰无奈“你别激动,我说,我说,是死亡谷。”
安世欢眼泪无声滑落在没言语,他就知道他就是个大傻子,一口鲜血上涌,他硬生生咽下,他不能有事,嘴脸血迹流下,吓得谢天辰魂都没了一半,忙从怀中拿出瓷瓶递给安世欢“快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