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此人以后不用出现在落欢殿了”梁丘世欢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下人对曹公公说道。
“殿下,殿下,奴才知错了,知错了”下人大声哭诉。
“吵”梁丘世欢只说了一个字,头都没回的离开了。
曹公公摆摆手“拉出去,分配到杂役房,吩咐下去,以后落欢殿不可大声喧哗,殿下不喜欢”。
“是”下人领命
东方彧站在侧殿的窗前看着眼前一幕“疯子,他变了,正朝着你期望的方向成长”。
北冥轻落躺在床上,嘴角有一丝苦笑,东方彧和他说了最近他的改变,还有他今日的表现,他不但完善了他的计划,还推动了事件的最后发展,除掉了大皇子的左膀右臂,还为自己赚得美名,这本是他的计划,也是他等的结果,他的欢儿,让他骄傲,可当东方彧告诉他,他拟定的军法,派人搜罗证据时,他震惊,他看过那些条文,清晰,简单明了,让他提出的问题分布实施,他都不知道,是他计划了这一切,还是他在成就他,东方彧说他今日在朝堂,为他争辩,他承认当那些人对他施礼时,他震惊了,他的欢儿,真的变了,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对吗?“欢儿”他还是轻声呼唤了他的名字。
“后悔吗?”东方彧出言
“我已经没有资格回头了,不是吗?”北冥轻落无奈回答,眼神看着门口,他很想他,他不愿来看他一眼,是真的恨及了他吧,这明明是他要的结果,可为什么这么痛呢?
梁丘世欢只听了曹公公的回禀,吃饭,读书,看奏折,给国主和母后请了安,安静极了。
林凡心今日听着他的改变,既欣慰,又心疼,至今还在和梁丘雨宣呕气。
深夜,他的房中不在留有一盏灯,北冥轻落强撑着身体,藏了气息默默站在他床头,看着睡熟的人,手中一直握着腰间的一点红,心口疼痛,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他要如何是好,这样的防备,他想护着他,可没有一次护的周全前世今生都把他拉进深渊“你在看我,还是看这个皮囊”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看着他。
北冥轻落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眼中痛色深了又深,转身默默离开,梁丘世欢没有追,没有在问,只是默默闭了眼,掩去眼中的失落。
梁丘世欢起的很早,他从不用下人给他束发,从不用下人伺候他沐浴更衣,只是偶尔赤着脚静静站在院中看着桂花树或者望着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什么。
他没看过北冥轻落,在没走进他房中,也没在与他说一句话,只是夜夜坐在床上看着窗口,时而望着他曾站着的暗处发愣,他也许在等,等他解释,等他向他走来,“太子殿下,臣已经好了,今日就回玉府了,三日后扶桑大婚,请太子光临”北冥轻落站在门口把请柬递给他,大红的颜色,印着金色的藤蔓,他没有接,却看了良久,最后回答了声“好”,便转了身。
北冥轻落愣在原地,紧了紧拳头,这样无波无澜的他让他心疼,他想把他拥抱在怀中,可是却只能站在原地,脚下像生了根,不想离开却找不到留下的理由,门口在无人影,梁丘世欢才抬起头,“禀殿下,一品侯走了,在匾额前站了良久,才离开”曹公公细细禀报,他知道殿下虽然没说,但是他知道他定是想听的。
梁丘世欢走在宫中,散步在石子路上,一身白衣,自己提着一盏灯,慢悠悠在园中晃荡,只是他晃荡的路是大皇子经常路过的路,身后不远不近跟着曹公公“殿下,咱们日日来次,为了什么?”
“等一个机会?”梁丘世欢回答。
曹公公越来越看不清这个正快速成长起来的未来储君,所有人都很高兴,很欣慰,但是曹公公知道他并不开心,从那日水牢中回来后就在没笑过。
梁丘云光喝醉了酒下人扶着往自己寝殿的方向走来“你们不知道,今天的官姐美极了,那小手,柔若无骨……”想着刚刚自己身侧的美人,还沉醉其中,“太子殿下”宫人跪在地上行礼,梁丘云光却不以为然“什么太子殿下,那个没用的东西指不定在谁的温柔乡里做美梦呢?”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跪下行礼”曹公公呵斥。
“无根的下人,对本皇子吼什么,以前你是国主身边的狗,如今仍然是”大皇子借着酒劲放肆,多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不甘此刻通通爆发。
啪,一声脆响,大皇子脸上印了红印子,“你,你竟敢打我”他不可置信,那个柔弱的人,竟然敢打他,他可是尊贵的皇子。
“打你又如何,口出污秽,如果另有他途谁选择进宫为奴,在我眼里,他比你干净一百倍,你以为你是谁,说白了,不过是前朝的孽种,不夹紧尾巴做人还心存妄想,可笑,可笑至极”梁丘世欢故意讽刺和羞辱他。
“你,我杀了你”从没被如此对待的人,怒火中烧,失去理智,向他扑过去。
“殿下小心”曹公公挡在他身前。
梁丘世欢借力一推,本就醉酒的人,狼狈坐在地上,梁丘世欢一脚踹了过去,踩着他的手指,“啊”疼得大皇子直叫唤,梁丘世欢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语“你最好说到做到,看咱们谁快,我打赌明天就会在哪个池子中发现了你泡的恶臭的尸体”哈哈哈,梁丘世欢起身潇洒离开。
梁丘云光酒醒了一半,都忘了手指的痛,下人赶紧扶着他回到寝殿,梁丘世欢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他仿佛看到自己惨死的模样,独自在房中踱步,“不,我必须先下手,除掉他,过了今夜他就要来杀我了”,不知受了什么魔杖,越这么想,越是恐惧。
梁丘世欢回到住处“曹公公你去休息吧,我累了”。
曹公公不知他后来对大皇子说了什么,只觉得这夜里不太平,“殿下,不如让老奴给你守夜”。
“不用,去吧”梁丘世欢摆摆手关了门,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夜半时分,几十条黑影向落欢殿靠近,“果真没人,哼,如此大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蒙面人,傲慢的说道。
“主子,这是不是太安静了”一黑衣人提出疑问。
“线人说,他喜欢安静,撤了很多暗卫和下人,只留殿外门口一个值夜的,这才叫天助我也”大皇子回答,只要他死了,以后就是我的天下了,心中畅快的想着。
悄无声息的靠近,门房被小心推开,看着床上的形状,猛然刺去,“哈哈,看明天池塘里会是谁的尸体”,得逞的奸笑掀起被褥,感觉不对,没有血腥的气味,“主子,没人,我们上当了”,黑衣人提醒。
房中突然出现一丝光亮,梁丘世欢拿着烛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头散开的墨发垂到脚踝,一身红色的里衣,就像地狱走出来的鬼,前来索命,“你们再找我吗?”
“你,一个人?”大皇子突然疑惑。
“是啊,你看到了,就我一个,你还真来了,真是个急躁脾气”梁丘世欢笑着站在他的不远处。
“哼,你真蠢,竟然出来,不怕我杀了你吗?”梁丘云光质问
梁丘世欢慢慢靠近他“你舍得吗?把我抓起来,任你处置会不会更好。”梁丘世欢红唇轻吐芬芳,热气都吹到他脸上,朦胧中,他魅惑的眼,吹弹可破的皮肤,若隐若现的领口,迷惑了他的眼,眼前这个人,真的好看,即使他是个男人,都让他沉迷,咽了咽口水“这个提议不错”眼中露出对他的贪婪和渴望。
“呵呵,真蠢”梁丘世欢抿着嘴笑,轻拍拍手,房中犹如白昼,屋内不知何时站定了五个面无表情的暗影。
“就这几人,你以为能保你周全
”梁丘云光冷哼一声。
“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梁丘世欢手持一点红,眼中只剩冷意。
刀剑暗影,下人们没有被惊醒,不知那方势利,偷偷涌了进来,放了迷香,屋内几个回合已经明了,大皇子的暗卫被一一刺杀,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软弱无能的人,用的一手好剑,打的他措手不及,成了输家“你杀了我吧”面对这样的败局他才明白,这就是一个陷阱,特意为他准备的陷阱,自己却傻傻的钻了进来。
“杀你,不,我会让你像过街老鼠,案板上的鱼肉一样,慢慢死去,然后在史册上记载,让你名流千史,呵呵”梁丘世欢眼中有着笑意,却看的人发毛。
“不,我不要这么屈辱的死”既然败局已定,他到觉得无所谓畏惧,脖子凑上前去,一心求死,梁丘世欢瞬间收回软件,“死,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要你加在他身上的耻辱和痛楚,千百倍的还给你,一分都不能少”,他眼中辛辣狠毒,让梁丘云光一惊,“你,你为了北冥轻落才抱负我的”。
梁丘世欢眼神暗了暗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带下去”,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几十个黑衣人袭来,短剑射入房内,暗影反应迅速,打掉暗箭,却不想,暗箭内藏有小箭,突如其来,尽在眼前,暗卫眼前正在躲避,想马上护住主人却慢了一步,梁丘世欢手臂受了伤,退无可退,闭上了眼,想就这样结束也罢了,可疼痛没有来袭,一人已经挡在他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北冥轻落,徒手抓住暗箭,牢牢把他护在自己身后,有了他的加入,困局瞬间扭转,暗影火力全开,黑衣人也不恋战,纷纷消失在黑暗中,暗影发了信号,瞬间几十个暗影赶来,收拾了残局带着人离开,若不是地上的血迹,和梁丘世欢的伤痕,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梦。
“请太子殿下责罚,没能护得殿下周全”暗影跪地领罚。
“我累了,你们下去吧,不要通知父皇”梁丘世欢说道。
暗影领命退出
“欢儿,你怎么样”北冥轻落回身紧张的看着他,把他扶到软卧,拉起受伤的衣袖,白皙的胳膊上,赫然一条血肉的伤口,让北冥轻落深深自责“对不起,欢儿,我来晚了”。
“不晚,我还活着”梁丘世欢缩回手臂“多谢一品侯救命之恩,明天我会禀明父皇”,这样的生熟,让北冥轻落不知如何应答,默默拿起药箱,重新拉过他的手臂,却被挡住“一品侯请回吧,我自己会处理”。
“欢儿,不管你怎么气我恨我,别这样对自己,我会心疼”北冥轻落满眼的担忧,怜惜。
“心疼,也对,这皮囊对你很重要”梁丘世欢冷笑着看着他,“可我偏偏不想如你的愿,你又如何?”他像个掘强的孩子,撑着自己最后的坚持和一点尊严。
“欢儿,我没有,我不会,你就是你,安世欢也罢,谢思念也罢,梁丘世欢也罢,你是别人的夫君也罢,父亲也罢,儿子也罢,你就是你,最好的你,从来都是你”北冥轻落轻哄着他,拉过他,为他细心的上药包扎,梁丘世欢没有反抗,也没在问,疼痛也没有轻呼出声,只是轻抿着嘴,这样的隐忍,刺的他更痛,如哽咽喉心疼不止“欢儿,梁丘云光怎么会突然这么大动作”。
“你怎么会出现”梁丘世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定定看着他,收回手臂。
北冥轻落愕然惊醒“你,你故意设的局,引他前来?”突然他心头后怕,有些温怒“胡闹,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你知道这多危险,就像刚刚……”
“你为什么会出现?”梁丘世欢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其余都不在他心中。
北冥轻落定定望进他的眼,眼中无波无澜,却有伤悲,“我,只是放心不下”北冥轻落叹了口气回答。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我会帮你保护好这个皮囊。”梁丘世欢转身,坐在了凌乱不堪的床上,低着头,墨色的发垂在地面,他看了看“这头发你很喜欢”,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