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住云楼

我们一路打听,辗转两三条街道之后,便到了云楼。

那是一座五层高的木楼,亲瓦红墙,雕梁画栋,牌匾上镌刻着遒劲的“云楼”二字,并饰以云朵图案,华美而别致。

我跟小飞走进去,一楼大堂似天井,所以抬眼便能从一楼望到五楼,楼顶却是五色琉璃覆盖,既明亮又斑斓,可以说是十分奢华了。

大堂里人满为患,十分热闹。西首有一舞台,应该是说书或演艺之用,酒香四溢,客人多携刀佩剑,一看便是江湖人士。像我们这样的素人……好像还没有。

店小二迎上来招呼道:“二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我道:“我们先吃饭,再住店。”

店小二热情地领我们到柜台办好了入住事宜,又引我们到靠近方台的地方坐下,说一会儿有浣花舞集的姑娘登台献艺,坐在此处方便看。

精致的饭菜一上桌,我们就胡吃海喝起来。大堂里人声喧哗,但外面天色渐暗,云楼各处华灯初上,每只灯笼上都描绘着精美的山云风景图,在穿堂而过的晚风中微微旋转摇曳……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人声渐息,舞台上忽然点起几盏琉璃灯,几个粉衣女子翩然起舞,衣香鬓影,缱绻温柔,在琉璃盏的光照下,这一刻,云楼有如仙境……

客人们大多都痴望着台上,小飞更是没见过如此盛景,可以说是目瞪口呆。见他这样,其实我也很高兴,今天这二两银花得值!我也随着笛声和台上舞娘的动作摇头晃脑,用我爹的话说,此刻我就像个二大爷。

店小二适时凑过来道:“姑娘要不要来点我们店里的酒,可是在大储国排得上前五的。”

我道:“什么酒吧?”

小二道:“羡酒。你看,那些客人都喝的这个。”

“羡酒?这名儿可真奇怪,我只听过女儿红,醉花阴,可从没听过什么羡酒。”我道,想糊弄我?在消费这一块儿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姑娘说的当然也是天下有名的酒,不过,我们这酒是庄主亲自酿造的,独此一家,江湖上说没喝过羡酒的,我还没遇到过。”小二得意道,看样子非常自信啊。

“你是云楼的店小二,你见过的江湖人主要就是你们的客人吧。”我不屑道。

“看姑娘样子不像江湖人,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小二尴尬笑道。

我就最讨厌谁说我“一看就不像江湖人”。那我今天就要做点江湖人的行径。

我豪爽道:“那你给来一壶品品!”

小二喜笑颜开,转身就走。不知道这一壶酒卖出去他能得几钱奖赏。

我突然想起一事,叫住他道:“你说这酒是你们庄主亲酿的?”

小二道:“对啊。”

我道:“你们庄主是不是薄云山庄那位?”

小二笑道:“那是自然,不然还能是哪位。”

我道:“就是……那个什么‘人间未有无瑕玉,江湖却有风中仙’的风摩谷吗?”

小二有些不悦道:“姑娘看来对江湖事确实知之甚少,不过,还请尊重一些。在整个大储国,能直呼我们庄主姓名的……只有宫里头那位。”说到最后一句,小二放低声音。说完,他就走了。

嘿,我还没问这酒多少钱一壶呢。

我上次也直呼了他姓名,所以他才特别不习惯地瞥了我一眼吗?什么毛病,真是。

自己发明个酒还取名羡酒,意思是让天下人都羡慕他吗?是有多金贵。

几杯酒一下肚,我脑袋就晕晕的,忍不住傻笑,没办法,我一喝了酒就这样。小飞显然是没见过我这样,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同时,表现出对这个酒十分地好奇,虽然他是小孩子……唉,今天难得这么开心,也给他尝一杯。

吃饱喝足,小飞扶着我上楼,到楼梯口时,正碰见方才跳舞的一名粉衣女子跟掌柜在说话。我这时才看清粉衣女子的容貌,圆脸杏眼,樱桃小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但可能是因为从小练舞,丰臀细腰,莹白胸脯掩映在薄纱衣下,我看了都十分诱人……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便听闻两人对话:

她跟掌柜说道:“掌柜的,我们真的很想去,您能否安排安排?”

掌柜为难道:“唉,不是我不安排,而是想去的舞集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各州有名的,你们的舞虽然也不差,但……不够出彩啊。”

粉衣女子道:“还有一段时间啊,您放心,我们会重新编排的。”

掌柜道:“下个月二姑娘到安州巡查,你在那之前编排好,她若看上,你们应该就能入选了。”

……

我与小飞住一个房间,两个房间实在是开不起。我还说照顾他,让他睡床,没想到,因为我喝了酒,一进屋见床就躺倒,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早晨醒来时,见小飞趴在桌边睡得正香,心中无比愧疚,想给他盖件衣服,他却醒了。看来睡得并不沉。他见我,笑道:“俏姐姐醒啦。”

我道:“下次我喝醉了,你就把我扔地上就好,自己睡床知道吗?反正我都睡死过去了,睡这高床软枕就是浪费。”

小飞道:“那么行,你是女儿家,怎么能睡地上。”

我失笑道:“我在柳州要……喝醉了,我爹就任由我睡,只要进了院门,立即躺倒都可以。那你下回爬上床跟我一起睡吧。”

小飞道:“那更不行了,男女有别。”

我拍拍他的头打趣道:“哟,还是位小君子呢。”

我们结了账,准备往柳州走。经历了昨晚那个如梦似幻的一夜,我们心情都放松了不少。我本想买马,但小飞不会骑,又坚持“男女有别”,不愿跟我同乘一匹,于是,我们就只好走路回去。虽然我走得慢,但想想也没关系,这一路,正好带着小飞游山玩水,纾解心情,等到了柳州,一定让他真正地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