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三十一年,阳历一月十六日,阴历腊月初四。
在转道珠江水系之后,帝师张子圣等随行众人,便转道陆路,一路像东北方向而去,万里马腾空奔驰,花了近十几日的时间,才来到了,这齐地东郡所在,东荒城的入口之处。
出了东郡的东大门东荒城,便就是位于东海之滨的桑海郡了,桑海郡位于东荒沿海,是黄河终点的入海口之所在,而在广袤的东海不远处,便就有着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小岛,这其中有妖族居住,有人族居住,也有人妖杂居的情况存在。
他们来历成分复杂,多半都是昔年战乱之时,没有活路而流亡海外的六国遗民,而那些妖族,却多半是东海诸星群岛,对面乙木青林的妖族。
他们也亦是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广袤的东海之中,被其共同命名为,星罗海的诸星群岛之上。
其多半为星妖,不吃血食,而是以诸星群岛之上,浓郁的星辰之力为源而修行的大小妖族,是以,这才能够与这些人族黔首修士,共存一处,相安无事。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齐地历来繁华,在秦灭六国的征途之中,更是不战而降,是以齐地内外,没有遭受到战火的摧残,而东郡又位于沿海,盛产奇宝海珍,不可不谓之东海咽喉之地。
一路行来,在抵行东郡之后,已是日行黄昏,车架在出示了令牌入城之后,入眼处的,便都是城池井然有序,军士警戒森严,民众黔首安居乐业的一副盛世景象。
虽然临近年关,可是在底层的人们,还是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无论是劳作在田地里,还是在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里,迎面面对着飓风和巨浪,朴实的劳动人民,这一生所图的,只不过是一顿饱饭,和子孙后代的安稳罢了。
………………
“喂!站住,你有没见过这两个人!”
“没……没有。”
“哼!我看你小子鬼鬼祟祟的,是不是窝藏了这两个叛贼!!”
“不敢!不敢!小人知错!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一阵喧嚣之声传来,掀开马车车帘的帝师张子圣眉头一皱,眼神转过,只见一身着甲胃的军官模样的猥琐中年,正带着两个秦国士兵,正在一旁敲诈勒索一个秦国百姓。
在一旁侍立的公子子婴闻声也是抬头望去,见此情景也是眉头一皱,见帝师张子圣脸色不好,便出了马车,大声喝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所照,尔等意欲何为?!”
那猥琐中年某样的军官一看,只见四匹万里马所拉的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之上,一俊朗公子高声诘问道。
那猥琐军官旁边的两个散漫军士,也亦是不傻,见那少年穿金戴玉,气势逼人,便知其不是常人,一时被其气势相慑,两两不敢妄动。
那军官一见,眼中闪过一抹慎重,却是微不可察,一闪即逝,只见他满面猥琐谄笑道:“回公子的话,小的正在执行公务,盘查往来可疑之人,以防有叛贼混入其中。”
公子子婴听此回道:“哼!有尔等如此执行公务的么?!”
“尔等妄为朝廷命官,如此肆意妄为,丢的乃是朝廷的脸面和陛下的颜面,如若陛下知道此事,必治尔等一个渎职欺君之罪!!”
那中年军官和其身旁的两个军士一听此言,顿时是吓的屁滚尿流,连连告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念吾等初犯,便就饶过吾等这一回吧!”
那被敲诈勒索的一青壮,早就趁此机会跑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了,而往来正巧围观的行人听此言语,顿时大感痛快,不知谁起哄道:“好!!好!!彩!!彩!!!”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显然是积怨已久。
而帝师张子圣见此,却是说道:“上前说话。”
那中年军官一见张子圣,便感其气势非凡,不敢怠慢,连忙上前道:“小的在此,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帝师张子圣见此,却是笑道:“横扫六国的秦国军士,竟然也会认一陌生男子为大人,却是少有稀奇了,吾今日却是见识到了。”
那猥琐中年军官听闻此言,却是谄媚回道:“大人说笑了,那位公子所佩之玉,其上刻有玄鸟图腾,此乃是帝国王族宗室,才有资格所佩戴的。”
“而小人也不以为,以当今帝国的威名,敢有人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去假冒。”
“至于大人您,气度非凡,在那位公子身后,显然是一起做伴来此的,是以,在下不以为,这是大人所说的陌生人。”只听那人有条不紊的说道。
听闻此一番言论,到是让公子子婴高看了他一眼,心道没想到,这如此下作卑劣的小人物,竟还有如此聪慧细腻的一面。
而帝师张子圣也亦是奇道:“没想到汝竟能够有如此见识。”
那中年军官听闻回道:“小人行走江湖,靠的便是一份眼力和小心,若是不知死活,狂妄自大,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早就死了不知几回了。”
不知为何,虽说他说的很是平静,但帝师张子圣却是在其话语中,感受到了几丝嘲讽,却是不知是对谁的。
只听他道:“哦?汝到是坦诚。”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你的那两个人退下,汝随吾来吧。”
只听帝师张子圣吩咐他道。
那中年军官虽然疑惑,但也不敢违抗,恭敬应是,跟随帝师张子圣等人的车架,走向了一处歇脚的地方。
东阿城,东郡郡守府,此时的东郡郡守江晓义,早就率领着,这东阿城内的大小官员,恭敬整肃的严阵以待了。
而东阿城,便是这东郡治所,齐地边关东荒城,便就位于其地治下,因为苍岭余脉的缘故,其境内有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起起伏伏的丘陵,是以,由此而得名。
早先东郡郡守得知帝师张子圣,要经过其治下,不敢怠慢,欲要出城十里,率众迎接,而帝师张子圣早已猜出为如此,特遣人先行告知,不得大张旗鼓,稍后进城自会落脚郡守府,到时在接风洗尘,自无不可。
是以,郡守江晓义率众在此迎接,见帝师张子圣等一行人来到,连忙恭敬迎道:“下官东郡郡守江晓义,恭迎帝师驾到,帝师还请里面请,晓义早已略备酒水,只为帝师接风洗尘!”
只听帝师张子圣笑道:“郡守大人还是太过于客气了,你我同为帝国效力,无需如此。”
只听那东郡郡守道:“不敢,礼不可废。还请帝师驾临赏光,也好让吾这郡守府,蓬荜生辉。”
而帝师张子圣见此,却是摇摇头,叹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只听东郡郡守江晓义道。
“请!”而帝师张子圣亦是笑道。
在这两位共请而入之后,东郡郡守身后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帝师张子圣身后随行的公子子婴、钟离昧、樊龙象、越青、雄山等诸人,也亦是一同鱼贯而入了。
显然,今日,一场酒宴,已经是必不可少了。
而听从帝师张子圣吩咐,所跟随而来的,那猥琐中年军官,显然已经是看傻了,其不知所措,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不过其最后还是,跟着宴会鱼贯而入的人群洪流末尾,悄默声的,偷偷的,混入了进去。
抬首望去,只见此时,已经是正值黄昏余韵,很快,天际中最后一丝天光消失,但只见月上树梢,乾坤黑漆,只余了那城主府内,繁华的一抹灯光,和喧嚣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