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朝西陲,也就是今日的西州一带,有着那么一支赢姓部族,世代为君王戊守边疆,后来因为西周的武王伐纣,商朝灭亡,赢姓部族的族长赢恶来因为死忠商朝而被杀。
赢姓部族因此收到西周王室的厌恶,是待罪之身,恶来之父飞廉生有两子,长子恶来,次子季胜,他们都是赢姓部族之后,后来季胜后裔出了个善御的造父。
造父因御驾有功,被封于赵地赵城,是以姓赵,是所有赵氏的源头,也是今日赵国最早的祖先。
而长子恶来之后,因待罪之身,日子并不好过,不得已之下,投到赵城赵氏麾下,弃赢姓,姓赵氏。
后来恶来后世子孙,出了一个名为非子的聪慧之人,因为赵氏的启发,开始专研祖传技艺,善于养马,并且离开赵氏门下。
很快善于养马的名声,便传遍天下,被周王室所重用,后来因为不是嫡出,被排挤出继承权之中,周王为了补偿他,赐其恢复其祖上古赢姓。
封在秦地,但是仅仅只有百里之地,且并未有爵位,被称为附庸之国。后来,周朝天下大乱,秦人一步一步从戎狄手中,夺得了西周失去的土地,这才有今日陕州四塞之国的美称。
赵政听完,疑惑道:“那这个故事,与我的疑问有何干系呢?”
张子圣回道:“汝父乃秦国王室宗族之后,现已被立为太子,以后不出意外就会成为秦王,而秦国自然也就是你的故里。”
“你的血脉里,流淌的乃是赢氏宗族的血脉,姓赵氏,只不过是因为寄人篱下,迫不得已,汝名,应为嬴政!”
嬴政恍然道:“原来如此,当年先祖曾寄居赵城,终究成就一番大事业,今时我年幼也寄居在此,到有几分相像!”
张子圣回道:“千百年来,列国争斗不休,分分合合,求的终究还是一个目的,那就是王天下!”
“只不过他们不满有许多王,想再次重复西周光景罢了,雏鹰终将腾飞,等待你的将会是你意想不到的暴风雨,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赵政回道:“那又与我何干?我只想仗剑天涯罢了!当一个游侠,游历红尘,才是吾生平所愿!”
张子圣没有回他,只是心想:“只怕到时由不得你了,等到你的面前,再也无人敢阻拦你时,你还会像今日这般想吗?”
“人呐,不忘初心难,始终如一更难!”
万里马奔跑,车子继续前行,车内一时无言。
又过了十几日,距离出发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来到了晋城,晋城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是三晋门户,豫州咽喉,且是有名的冶炼之都,盛产阳阿古剑。
依山傍水,城高万丈,周遭有很多匠村依靠冶炼生活,没有过多的停留,车队继续出发。
再过了七八日,就来到了运城,运城地处河东之地,因为内里有盐湖,被称为盐运之城,因此得名。
是赵国重要的税赋和商贸重地,离开运城,又过了五六天,就来到了,黄河渡口,风陵渡。
黄河是北方大河,贯穿整个中土中西部,由北部发源,流经中土正中的中原,拐了个弯,向东而去,终点在东荒齐国的入海口,流入渤海、黄海。
与青江不同,青江以西北为发源地,蜿蜒贯穿整个五域,从西南一直到正东方的入海口,流入东海。
万丈宽的黄河,咆哮滚滚,水深万丈,如同北地怒龙,因为黄河气运浓厚,龙威天成,凡俗之船与凡人根本不敢靠近,一旦要渡河,必被黄龙发威,溺于水下。
黄河凶险,一般修行者都难以度过,且这里是黄龙领域,龙威禁空,只有灵台、宗师境以上的高手,才有在黄龙沉睡时,安然凌空渡河的把握,先天境的高手虽能御空,但是难抵黄河之威,祸福难测。
由此也诞生了一个职业,渡河人,他们受到黄河眷顾,能够在黄河上,畅通无阻,且能庇护行人横渡黄河,是以被称作渡河人。
看着滚滚黄河,张子圣不禁吟诗一首:
“自古北地多豪杰,黄龙经此由东去。
古传涿鹿问天下,有墓风陵居此间。
风氏葬此神话传,此渡方为风陵渡。
激流涛涛浊黄广,风啸心阔远山望。”
“名字就叫题风陵吧。”张子圣下了马车,远望道。
身处渡口,能够感受到,黄河涛涛的水汽,扑面而来,远处河面上,一艘渡船驶来,一老翁站在船头问道:“几位可是要去对面吗?”
赵国使节恭敬回道:“正是,还请劳烦老翁渡我等过河。”
那老翁回道:“好说,百金即可!”
赵国使节,面不改色,似有所预料,说道:“成交!”
那老翁说道:“既如此,那就都上来吧,莫让老夫久等了。”
赵政奇道:“师父,那么小的一条船,能载的上我们所有人吗?”
赵政的疑问是有道理的,那艘船,远远望去,只不过是一个黑点,走近了一细看,发现只不过是一小木舟而已。
如何载得动赵国使节一行,包括兵卒在内的百十号人呢?
这是周懿方回道:“小公子莫要小瞧了这渡船,实则暗里内有乾坤,没有这等本事,那渡河人也不敢要百金船费!”
听到此,赵政虽仍有疑问,但也将信将疑,不在言语,只见马车驶入靠岸的木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马车逐渐变小,走进船里。
而身处船上的人,却并无太大感受,只觉得船内内有乾坤,地方不大,却刚刚好容身。
“这是道家的无象法则,倒是与域外西漠的芥子须弥殊途同归。”张子圣解释道。
“道长高见,正是如此,老叟这艘船,别看从外面望去,甚是狭小,但是无论多少人,老叟都可一次渡完!”那渡河老翁骄傲道。
河宽万丈,水深不可测,大河涛涛,黄龙咆哮,这都给赵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是那无论多么风高浪急都平稳如地的渡船和撑船的老翁,一路无言,但看激流滚滚,浊黄翻涌。
赵国使节一行人来到风陵渡渡口时,已是朝阳日上的上午,可自从上了渡船,等到了对面时,已是日暮黄昏,天地间一片昏黄。
波光粼粼,水天一色,此时昏光与脚下的黄河,昭相呼应,更添几分慵懒温暖的意境,转瞬,黄色消失,天色暗了下来,夜寒降临。
水汽冰冷的拍在脸上,更添几分寒冷,好似刚刚的温暖都是错觉似的,而远方陆地,已经遥遥在望了,很快,船靠岸了。
内里不远处,一座巨城雄关屹立,潼关二字,沧桑有力,秦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