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老大指挥老鼠们很是忙碌了一阵,可老鼠们饿得连搬家的力气都没有了。有的老鼠根本就不想搬家,因为,在没有这个可恶的东西(老鼠们想象不出这种声音是发自一种东西,还是纯粹是一种声音,只好称它为“东西”)以前,它们在这里生活得太自在了。
聪明的鼠老二就属于不愿意离开这里的老鼠之一。
于是,鼠老二说:
“吱吱,我想,我们应该先弄清这是一种什么东西,然后再决定是否搬家。”
鼠老三说:
“吱吱,我想,这一定是一种比天上的雷还要响的东西,它要震聋我们的耳朵。耳朵对我们老鼠来说是多么重要。”
鼠老四说:
“我想起来就怕。”
鼠老五说:
“还是赶紧搬家为妙,也许什么时候,它会杀到我们的窝里来。”
胆子极小的鼠老六说:
“吱吱,我想,这一定是一种比夹子还要厉害的专门捕捉我们的东西。”
鼠老七说:
“我以为,在没有弄明白之前就搬家是鼠老七不赞成的。”
鼠老二说:
“吱吱,我同意老七的说法。我们先等一等,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看它对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威胁。”
“吱吱,”胆子很小的鼠老四说,“威胁还不大吗?吃不敢吃,睡不敢睡。”
鼠老大说:
“吱吱吱,这个问题我们好像可以研究。”
鼠老三说:
“吱吱,我们在这儿已经住了好几代,突然搬走,我真的有些舍不得哩!”
鼠老二说:
“是的,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感情很深哩。”
鼠老四居然被鼠老二说得唏嘘不已。
鼠老五也难过地掉下了眼泪。
于是,鼠老大作为一家之长,请大家推举一只老鼠作为先锋去探个究竟。
鼠老大说:
“亲爱的兄弟们,我作为鼠老大,应该责无旁贷地去完成这个任务。可是你们知道,如果我去了,遭遇到不测,你们就失去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哥哥,所以我在想,作为鼠老大不可以去。”
聪明的鼠老二说:
“你们大家想一想,如果我去,遭遇到了一点儿什么,我们家庭的排序里就没有了二,这个不可以。”
鼠老三说:
“我以为有道理,排序里也不能没有三。”
鼠老四说:
“如此类推,排序里也不能没有四。”
鼠老五说:
“我非常赞同,缺乏五的排序很痛苦。”
鼠老六说:
“不中断排序的话,我建议推举鼠老大。”
鼠老大说:
“不可以,如果没有了鼠老大,怎么能有鼠老二,鼠老三……一直到鼠老七?”
老鼠们都面面相觑。
鼠老三说:
“大哥说得很正确,没有一,怎么有三呢?”
“是的。”鼠老六说,“大哥没了,我们就都没了,没有一,哪里有我鼠老六呢?大哥不能去。”
鼠老大很高兴地说:
“是的,没我鼠老大,哪里有你们呢?”
鼠老二眼珠转了转,绝顶聪明地说:
“我以为,大哥可以去,因为,老大没了,老二可以升为老大。”
鼠老四脑瓜转得快,说:
“我明白了,我可以当老三。”
鼠老三张嘴咬了鼠老四一口:
“你怎么可以抢我的老三?”
鼠老五也回过味来,说:
“三哥,你怎么不明白,你可以做老二了。”
鼠老三好像突然明白了,说:
“好,我喜欢做老二。”
老鼠们都为自己的排名可以向前提升一位而高兴。
形势逆转,鼠老大不知如何是好。
老鼠们明白,总是要推举出一只老鼠赴汤蹈火。
于是,鼠老二说:
“我建议大家举手表决。”
鼠老三说:
“我同意!”
鼠老四说:
“我举双爪赞成。”
鼠老五看了看鼠老大说:
“我躺在地上举四爪欢迎。”
鼠老大说:
“我反对!”
因为鼠老大反对,老鼠们又躲在窝里饿了两天。
鼠老大已然饿得两眼昏花,鼠老四已然奄奄一息,如果再没有食物,老鼠们有的就真要饿死。
鼠老二看了看鼠老四说:
“四弟,大哥不能看着你这么饿死,但是二哥可以,因为大哥还在。”
鼠老三说:
“是的,老四,有大哥在,我们怎么好出头?!”
鼠老七有气无力地说:
“真难过,我们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死。”
终于,鼠老大明白了,它的兄弟们是宁愿饿死,也不愿冒险弄一个明白。为了活下去,鼠老大决定亲自出马。
为了表现自己的崇高和无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的鼠老大还是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
演说词如下:
呜呼哀哉!鼠国将降大任于鼠老大也,鼠老大为鼠国之繁衍生息,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鼠老大不能之行,救你们于水火!填我鼠国鼠民之肚皮,赴汤者,蹈火者,舍我其谁!
老鼠们被感动了,除去奄奄一息的鼠老四,其他都唏嘘流泪。
鼠老大强打起精神,就像一个即将奔赴前线的战士,和鼠兄鼠弟们一一道别,好像要就此诀别!异常悲壮!
鼠老大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