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经是黑夜,梧落正靠在忧离的肩头睡着,忧离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闷闷的,怀中的竹笋懒懒地伸了伸小腿,恰好抵在梧落的肚子上,梧落嘴里嘟囔着一句南岐国的话:“死忧离,别闹。”忧离看着她的脸,无奈地摇摇头,连睡觉也想着骂她的人,只有梧落了吧。
怀中的竹笋突然惊醒,不满意地又朝忧离怀里寻找合适的睡觉位置,忧离与梧落同时道:“迷香。”梧落揉了揉睡眼:“和上次一样,应该是那帮人想要九皇子死。”
忧离将竹笋放在座位上,便要出去,竹笋却用牙咬住了忧离的衣服,忧离一走,恰好把竹笋拖起来。竹笋惊醒,许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被吊着,忧离又气又想笑,梧落叹道:“你还不是别出去吧,我去。”忧离点头:“那你小心些,保护九皇子。”梧落点头,便飞了出去,竹笋却又换了个姿势来睡,忧离点了点它的额头:“懒鬼,我在怀疑当时被水冲到河中时候你是不是还在睡觉。”竹笋很配合地叫了一声,忧离更是无奈。
刀剑碰撞的声音传了来,忧离看向夜色中拼斗的人们,他们不仅想扣掉救灾的食物、人员,还想让东染执风被治罪,如今东染执风保住了江心,他们便想杀人灭口,这么绝的心,到底是谁?
马车外有了动静,马儿好像受了惊吓,疯一般的跑,忧离抱住竹笋,便往车门走去,一个身影出现忧离身前,忧离抬头,见他衣物上全是血,顿时难过了起来:“你没事吧。”
东染执风一剑砍断连接马儿的绳子,忧离受到力的冲击便向前倒去,恰好倒在东染执风怀中,东染执风用手将她抱起,用轻功将两人带离了将要倒的马车,忧离看着他,看到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怀中的竹笋不满意凉飕飕的风打扰它的睡意,一直在忧离怀中叫着,忧离听得心疼。
梧落捂住左手,忧离赶紧跑了过去:“他们人呢?”梧落的脚下踩着一个蒙面人,东染执风皱眉,一把扯开黑色的蒙面,梧落气愤地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忧离撇嘴:“他们是主人的好仆人,怎么会出卖主人呢?来人,将我的食人蛊拿来。”男人狠狠地掐在忧离脖子处,被东染执风一脚踢开。
“士可杀不可辱。”男人说完便倒了下来。梧落一脚将他踢开:“是怕我们公主的食人蛊吧,胆小鬼,就你这种背后杀人的人也配说‘士可杀不可辱’?”
忧离轻笑:“是是是,他不配,我先帮你处理伤口。”梧落点头:“那人居然从背后砍伤我,其余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个活口居然是个愿意死也不愿意说的人。”
东染执风疑惑地看着忧离:“你养的蛊?”梧落与忧离同时抬头,忧离也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是吓刚才那个人的。”东染执风点头:“你丫鬟武功不错。”梧落笑着打呵呵:“略懂皮毛,不如九皇子。”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两次要刺杀我们?”忧离道,却又担心地看着梧落。东染执风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无论身在何处,都要时刻防备。”
由于忧离的马车被摔破,只能与东染执风同一个马车,梧落的伤口在手臂上,简单的包扎便好了,东染执风看了一眼梧落的手臂,便又闭着眼靠在栏杆上睡着,好在那些人再没有追来,回到皇宫时,文武百官已在殿前等候,皇帝看着儿子回来,着急地问江心的情况是怎么解决的,忧离便一阵寒心,这就是帝王家。若换作平常人家,父母的第一句话定是问候远去的孩儿身体如何。
东染执风把情况简要说了出来,皇后一脸的担心,朝中的大臣也都是说东染执风福人自有天助,有东染的历代皇帝保佑。
皇后走了过来,拉过忧离的手道:“风儿他此去,多亏了你。”忧离摇头:“是九皇子吉人天相,忧离没添麻烦就是好的了。”皇后又叹道:“风儿这孩子性格比较冷淡,你别怪他顾不上你。”忧离抬头:“臣妾知道,谢母后提点。”
皇上的声音浑厚,百官立刻停下了交谈。
“朕派给你的人马和物资可够?”
东染执风立马跪了下来,忧离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只听见东染执风的声音:“儿臣未见到父皇拨的人马及物资,儿臣有写过一封信给父皇,请求父皇拨人拨物,不知父皇看了没?”
皇上大怒,龙袍在力的作用下甩出一道声音。“王付顺,朕让你拨的人呢?罗其,朕让你拨的物呢?还有九皇子写给朕的信呢?你们这些人是真的不把皇家放眼里了。”
忧离被皇后扶了起来,便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夫君,臣妾肚子疼。”东染执风急忙将忧离抱起来:“父皇,母后,儿臣回府了。”皇上点头:“派御医一起去吧。”
梧落等候在九皇子府门口,还有府中的宫人,忧离是被东染执风抱着走进九皇子府的,元玲绝站在原地,忧离见状,赶紧让东染执风放她下来,东染执风皱眉:“你还疼吗?”忧离小声道:“不疼了。”他这才将她放下,梧落赶紧过来扶住忧离,忧离轻声道:“臣妾先告退了。”
东染执风点头:“晚上父皇准备了宴会,我等下去接你。”忧离点头,便由着梧落扶着往自己住的地方——离阁——走去,忧离笑道:“梧落,我想把这名字换了。”
梧落看着她:“你又装病?”忧离得意地往屋内走去,竹笋正睁着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忧离一把揉在它脑袋上:“你终于肯醒了,懒鬼。”
“我们把‘离阁’改成‘梧忧竹’吧。”忧离满意地看着梧落,见梧落笑,她才笑起来,“梧落的梧,忧离的忧,竹笋的竹。”
梧落却看出了她的失落:“忧离,你没事吧。”忧离摇头:“梧落,我好想沐浴,然后睡一觉,晚上还要去面对宫里的那些人。”
忧离真的睡了过去,直到翻身时压到一旁的竹笋,才醒了过来,窗外晚霞已经红遍了天,映得屋内也红了起来。
忧离用手推了推竹笋:“醒了啊,你别睡了,懒鬼。”
梧落从门外走进来,将衣物放在屏风上:“快去换衣物吧,等下还要去晚宴呢。”忧离揉了揉眼:“可不可以不去?”梧落点头:“可以啊。”忧离睹了她一眼:“唉,等你说的都大过皇帝了,再说吧。”
忧离笑着拿起衣物朝屏风走去,东染执风的声音响了起来:“准备好了吗?”梧落的声音淡淡的:“公主刚起床。”东染执风再没说话,忧离站在屏风里面,整理好了衣物便走了出来,松瑶站在梳妆台前,替她抬好凳子,忧离轻轻道:“臣妾起晚了,让九皇子久等了。”
东染执风摇头:“其实……你肚子还疼吗?”忧离心里一阵暖,这个场景,多像夫妻之间,夫君等候娘子梳妆再一起出门的场景,突然之间的关心,让忧离有些不知所措:“不疼了。”
离开之时忧离千万交代了松瑶要照顾好竹笋,松瑶还没反应过来竹笋是指熊猫,一时愣在原地,东染执风指了指还躺在竹子堆里奋斗的熊猫,松瑶这才应到:“奴婢知道了。”
忧离有些想笑松瑶的表情,东染执风轻声道:“松瑶是小国的公主,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你尽量别叫她做些让外人看到的活。”忧离本想问小国的公主再怎么也不可能到宫中来做宫女,又想到了国家之间的战争,就算你是皇帝,败了之后,战胜国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梧落看了一眼东染执风,冷淡地道:“我家公主像是那种人吗?”忧离皱眉:“梧落,别乱说话。九皇子说的话,听着就是了。”东染执风愣在原地,忧离的话,已经逐渐与他拉开了距离。
九皇子府前,两辆马车停在门外,忧离拉着梧落的手便要上车,一个声音入耳:“九哥,这就是南岐嫂嫂吗?”忧离回头,是一个衣着淡蓝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马车内的人也露出了身体,正是南引浩陵。
见忧离点头,东染执风轻笑道:“十一弟,我和你九嫂要去赴宴了,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胡闹。”原来是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跳下了马车:“九哥好福气,娶得这么美的嫂嫂。”又转过身朝忧离道:“九嫂好,你可以叫我执玄。九嫂的国家美女一定很多吧,什么时候带十一弟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娶到九嫂的姐妹呢。”
忧离轻笑:“十一弟说笑了。”想不到这皇宫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皇子。
东染执玄见元玲绝站在原处,倒是嘻嘻哈哈地道:“元姐姐,什么时候你也找个夫君,来和我九哥比比谁好。”元玲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瞪了东染执玄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东染执玄狠狠道:“是了,我看你这泼妇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最好。”
忧离总感觉南引浩陵的眼神怪怪的,以为他是想着她欠他两条命,便轻轻一笑:“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元玲绝先上了马车,忧离便拉着梧落上了另一辆马车,十一皇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噫,九哥不跟九嫂一个车吗?”南引浩陵的声音淡淡的:“我们走吧。”
梧落笑得合不拢嘴:“我说忧离,那十一皇子可真搞笑。”忧离也笑:“你别告诉我,你要红杏出墙,跟随搞笑的十一皇子。”梧落一脸黑线:“拜托,姐已经十七了,哪能跟那小屁孩混时间呢?”
忧离点头:“也是时候告诉肖毅了吧,要是再不抓紧时间,肖毅成家了你别后悔。”梧落叹气:“等我们什么时候回南岐,就什么时候告诉他。”忧离一时惊喜:“真的,到时候可别反悔,你不说我替你说。”
忧离抬头看着梧落:“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梧落也抬头:“像谁?你的梦中情人。”忧离“切”了一声:“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别乱说哦。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你和九皇子有些像。”
梧落震惊:“喂,别乱说。”忧离笑:“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也只有眼睛像,其他的也不怎么像,你师父多些。”梧落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怎么别扭。
晚宴是在皇家专门的宴会场所里举行的,忧离还是第一次道这里来,皇帝见东染执风到了,笑呵呵的声音传了来:“东染的两个福星到了。”
忧离和东染执风同时抬头看向皇上,皇上却还是笑呵呵的:“朕与皇后在背后说着你们,皇后就说你们帮了江心这么大的忙,是我东染的福星啊。今日是朕皇儿的生辰,又是他凯旋的日子,来,朕送你们一双玉。”
东染执风牵着忧离的手走到皇上和皇后身前,皇上手中正拿着两块同白的玉,皇后拉着他俩的手道:“孩子,这次苦了你们了。”忧离摇头:“母后言重了。”
回到座位,忧离皱眉:“今日是九皇子的生辰,九皇子不告诉臣妾呢?”东染执风也无辜地看着忧离:“这几天都忙晕了,我也忘了。”
元玲绝坐在东染执风左边,正看着舞台中间的舞蹈,忧离却能感觉得到她的眼神,是受伤的眼神。
“元姑娘一定给九皇子准备得有礼物吧。”忧离道。元玲绝愣住了,不懂地看向忧离,东染执风轻笑:“玲绝只怕也忘了罢。”元玲绝笑道:“九哥怎么这样认为呢?人家可是准备了一段舞送给九哥的。”
东染执风还未回答,皇上就已经听到元玲绝的话,便道:“玲绝,把你送给你九哥的舞跳出来,让大家共同欣赏欣赏。”元玲绝点头,便走进舞台,两道身影闯入了舞台:“父皇,孩儿来晚了。”
正是十一皇子东染执玄和西晋皇子南引浩陵,皇帝许是心情还不错,便笑着让他们回到座位,东染执玄却在路过东染执风时停了下来:“九哥,听说你们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客,你有没有受伤?”
东染执风站了起来,“不过是些山贼,都没受伤。”皇帝轻轻道:“看来有很多人都在打我皇儿的主意啊。”皇后已经吓得不轻,却碍于身份,只能坐在原位。
皇帝笑道:“朕已经加派人力和物资去江心,按照皇儿的意思,建造水道。毅儿,你可得多亏了你九弟帮助你啊。这本是你该做的事。”
太子东染执麟端着酒杯走了下来:“谢九弟协助皇兄处理好江心的事。”东染执风也笑道:“身为皇家的一分子,这是应该的。”
忧离有些想笑,说什么协助他处理好江心的事,还不完全是东染执风一个人去处理,他倒好。
东染执麟又走到忧离身前:“九弟妹。”忧离轻笑:“臣妾不过是去添乱,未帮得上什么忙。”东染执风仰头将酒喝了下去,忧离却见他右手手腕处有尖细的牙印,并且黑了一片。梧落也看见了,待东染执麟走后,梧落这才轻声道:“难道那个银面具人是他?”
忧离也压低了声音:“回去再说。”
东染执风笑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忧离不满地看了一眼太子,见太子正往他们这里看来,只好换上笑容。便在东染执风耳边道:“明明是你一个人在处理江心,他倒好,什么也没做,说不定那些东西就是他派人扣押的。”
东染执风点了点忧离的额头:“别乱说。人多口杂。”
东染执玄看着皇上身边的太子,也不满地对着南引浩陵道:“东染执麟真假。”半天没听到南引浩陵的回话,便回过身来看他:“浩陵哥,你盯着我九哥看干吗?”
南引浩陵无话可说,东染执玄笑道:“你也羡慕我九哥娶了这么漂亮的嫂嫂对吧。”南引浩陵看着他:“是啊,很羡慕,还嫉妒。”
东染执玄震惊:“我仅仅是羡慕,你还嫉妒呢。”南引浩陵摇头:“你不会懂的。”东染执玄正经了起来:“浩陵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喜欢过一个人,你从她出生喜欢到现在,而且那个人就是我九嫂,对吧。”
南引浩陵回过头:“可是现在她是你九哥的了。”东染执玄摇头:“九哥会好好待她的,也许你对她的喜欢,仅仅只是小时候的感觉,你们十几年不见了,这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是爱啊,也许是兄长疼妹妹那般喜欢呢?”
南引浩陵笑:“能在心里记着一个人十几年,也是好的。喝酒。”东染执玄点头:“如果九哥待她不好,你再抢回来就好了。我也舍不得那么好的嫂嫂被欺负。”南引浩陵轻笑:“一定会的。”
忧离看了看四周:“梧落,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梧落摇头:“你多心了。”
皇帝突然说了话:“玲绝可有心仪的人?”忧离感觉到东染执风与元玲绝的身体同时顿了一下,元玲绝摇头,皇帝却大笑起来:“那将你嫁到我皇家可好?”
忧离看了眼元玲绝,又看了眼东染执风,有些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众人只见皇帝的目光一直定在十一皇子身上,南引浩陵拍了拍东染执玄的肩膀:“兄弟,祝你好运。”
东染执玄瞪了他一眼,便站了起来:“父皇,儿臣认为,还是由元姐姐自己决定的好。”皇帝大笑:“那么,玲绝,你看朕的皇子你中意谁呢?”
元玲绝摇头,皇帝走了下来:“玲绝,你父亲为我东染付出得太多了,朕也舍不得将你嫁出去,就留在宫中,你看,朕的太子如何?”
太子听到这话,也朝皇帝看来,元玲绝正不知所措,皇帝又发了口谕:“那就这样吧,玲绝做我太子的妃子,怎样?”
东染执风闭着眼,仿佛在等待最大的噩梦一般,忧离用手拨了拨他的衣袖:“你真的不出面吗?”东染执风摇头:“这般的话,皇兄定会认为我是在夺他的势力。”
忧离叹息:“那么你就要将你爱的人赠予他人吗?”东染执风睁开眼,勉强地笑了笑:“可能是我与玲绝无缘吧。”
忧离站了起来,梧落赶紧拉着她:“你这么做别后悔。”忧离红着眼,肯定的看了眼梧落,便朝皇帝道:“父皇,臣妾有话要说。”
皇后大概也猜到忧离要说什么,心疼地看了眼忧离,皇家的女人,就是这般。
皇帝笑道:“朕的福星,你有什么话要说呢?”忧离走到舞台正中跪了下来,把皇帝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扶起:“儿媳有何事?”
忧离含泪道:“父皇,玲绝妹妹与九皇子自小青梅竹马,儿媳认为,玲绝妹妹在九皇子府中已经习惯了,也与儿媳有了感情,希望父皇成全玲绝妹妹与九皇子。”
元玲绝也许没有料到忧离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帮她说话,看了她一眼,便朝皇帝点头:“玲绝喜欢九哥。”
皇帝一时不知所措,当时本来要让玲绝嫁给东染执风,可皇后道寒月忧离与东染执风一起面对苦难,如今又娶妾,只怕会伤了寒月忧离的心,对两国之间的关系也不好。现如今指明要让玲绝嫁给太子,玲绝却突然说是喜欢东染执风。
“父皇。”忧离抬头正见皇帝在想些什么,便唤了一声。皇帝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眼前跪着的两个女人:“你们都起来吧,朕自然会依照你们的意愿。”
忧离与元玲绝对视了一眼,齐声道:“谢父皇。”“谢皇上。”
南引浩陵皱眉:“那个傻瓜。”忽然又想到什么:“难道她是要……”
东染执玄也皱眉:“元家玲绝心地善良,就是嘴巴上有些不饶人。”见南引浩陵正在发呆,便安慰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浩陵兄,九嫂真的很贤惠呢。”南引浩陵瞪了他一眼:“若是东染执风对她不好,我说得到就做得出,抢回来做你浩陵嫂你别怨我。”东染执玄点头:“那是当然。”
正当喜庆的时候,皇帝正要吩咐人算黄道吉日,太子却站了出来。走到东染执风身前:“九弟真的好福气啊,如此美丽的两个女人都被揽入怀中了。”
东染执风笑着道:“皇兄能有太子妃这样贤惠的女人,也是让臣弟们羡慕的。”太子妃叶浅露朝东染执风款款点头:“臣弟说笑了。”
东染执麟回到叶浅露身旁,轻轻道了一句:“谢谢你。”叶浅露脸红了起来:“臣妾何德何能。”东染执麟看着她:“在本太子面前最好别装蒜。下次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你最好给本太子做好你的太子妃。”叶浅露震惊:“臣妾真的不知道太子所指什么,臣妾以为太子是谢臣妾安排的舞蹈。”太子狠狠地转过接过她的酒杯,一饮而下。
回到座位的元玲绝轻声道:“谢谢忧离姐姐。”忧离回头,轻轻一笑:“为人妻,就该得为夫君考虑。”
东染执风轻咳:“那谢谢我的皇子妃了。”忧离笑道:“你们言重了,弄得好像我成全你们是要付出很多一样。对了,我头有些闷,我先出去走走,你们走的时候不用等我,我和梧落一起回去就好了。”东染执风点头:“我送你。”
忧离摇头:“别把我看得那么柔弱,你们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说,我走了。”忧离走进了夜色当中,梧落轻轻拍了拍她:“没事吧。”
忧离摇头:“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梧落忍住泪:“你让我很心疼,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忧离摇头:“或许是我心太好了,想要成全他们吧。梧落,过段时间我们去闯江湖吧,让东染执风把我休了。”
梧落狠狠地点头:“对,离开这里。”
一道关切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你不会难过。”忧离回身,突然很想哭:“南引浩陵,你来这里干吗?”
南引浩陵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忧离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无耻。”南引浩陵轻笑:“还会骂人,证明没怎么伤心。要不要爷收了你,跟爷走吧。”
忧离感觉他眼中真真切切的关心,却又想到他们不过是见过几面的人。“跟你走,你只娶我一人?会带我闯江湖?”
南引浩陵收起了表情:“嗯。只娶你一个,带你闯江湖。”忧离“扑哧”笑了出来:“喂,玩笑开完了?我走了。”南引浩陵对着她的背影,捡起地上她落下的手绢,洁白得没有一丝花纹,淡淡地道:“这个玩笑怎么开得完呢?”
回到九皇子府时,松瑶正趴在桌上睡着,安静得美好,忧离不忍心打扰她,竹笋却叫了起来,松瑶睁开眼,急忙整理发髻:“奴……奴婢睡着了。”
忧离轻笑:“松瑶,你的国姓是什么?”松瑶低下了头:“金。”
“金松瑶,真好听。”忧离坐在凳子上,伸手摸了摸竹笋的头,“以后别再说奴婢了,你与梧落一样,都别把自己当下人。”松瑶抬头看了眼梧落,梧落急忙解释:“忧离说的是让你别把她当主子一样对待,我可不是像你们一样金贵的公主。”
“呃。”松瑶点头。忧离懒懒地趴在桌上:“松瑶想不想出宫去?永远都不回来的那种。”
松瑶摇头:“就算出去又能干吗?我什么也不会做,在这里也好。”梧落点了点松瑶的额头:“假若有一天九皇子府换女主人了呢?”忧离听到这,继续趴在桌上:“松瑶,到时候你陪我们去闯荡江湖吧。你们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事情如果真到此,她只能说是自己自作自受。
东染执风第二日早早便在院中练武,忧离站在一旁,东染执风见她来,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走到她跟前:“在想什么?”
忧离摇头:“没想什么,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这样安静多久。”东染执风笑道:“你想要多久就能多久。”忧离坐了下来:“婚期定了吗?”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属下参见皇子、皇子妃。”东染执风接过信,脸上露出了笑:“忧离,元将军回来了,不出意外明日就到,玲绝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
忧离点头:“那你去告诉她吧。”东染执风走开了忧离的视线,松瑶手里正拿着从厨房拿来的新鲜竹笋,想必刚才也听到了东染执风与忧离的对话,忧离接过竹笋:“松瑶,如果你是我,你还会继续待在这里吗?”
松瑶摇头:“若是能离开,我定要离开。”忧离笑道:“松瑶,我舍不得离开,就算能看到他也是好的。”松瑶揉了揉眼睛:“爱情真的好伤人,松瑶永远也不要接触爱情。”
“是谁说永远也不要接触爱情?”陌生的声音响在院子里。
松瑶看了过去,说道:“我说的,又能怎么样?”
原来是十一皇子,忧离见松瑶一脸的潮红,便继续坐在石凳上说:“这是谁家的公子?竟然跑到我九皇子府里来了。”
东染执玄笑:“正是看到这里有两位美人,便情不自禁地走了进来。”松瑶别过头:“皇子妃,我们走吧。”
东染执玄急忙道:“我是特意来找九皇子妃的,不知道九皇子妃方便否?”忧离一副震惊的样子:“找本皇子妃有事?”东染执玄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希望九嫂别太难过。”
忧离笑了出声:“小屁孩,我好着呢。”忧离被松瑶拉着,便回过头来对东染执玄道:“有时间多到九皇子府来玩哦。”东染执玄点头:“那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松瑶见他在问自己,竟跑开了,忧离不怀好意地道:“想要打我妹子的注意得先讨好我哦。”东染执玄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见过她,后来就找不到她了,原来是在九皇子府。”
忧离点头:“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她现在是我的侍女。”
东染执玄跑了过来拉着忧离的衣袖:“好嫂嫂,你帮帮我吧。我找了她半年多了。”忧离看着衣袖:“男女授受不亲哦。”东染执玄赶紧放开,逗得忧离直笑:“放心吧,我会给你说好话的。”
“九嫂,你把她让给我吧。”东染执玄一眼的祈求。忧离却放下了表情:“十一皇弟,你要清楚,你让她去了你府上,她也只能是你的侍女,最多做个妾,你忍心让她受苦吗?”
东染执玄眼神黯淡了下来:“九嫂,自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会时常想起她。我怕失去,可也舍不得让她受苦。九嫂,你要好好待她,她以前是个公主,娇生惯养的,做不成什么活,你让别人做吧,别让她做。”
忧离点头:“是,臣妾听从十一皇弟的话。”东染执玄这才笑着离开,忧离轻笑,抱着手中的竹笋回到房中,松瑶正坐在桌前,梧落一脸的无奈,见忧离来,不满地道:“皇子妃,你的丫头欺负我。”
忧离见松瑶脸上仍是红色,便道:“欺负你就欺负你呗,连我也欺负。”松瑶回过神来:“我怎么欺负你们了?”
梧落点了点额头:“你冲进来的时候,我正蹲在门后捡东西,你推门砸到我了。”忧离讲竹笋放在桌上:“你把竹笋给我,就自己跑了,丢我一个人。”
松瑶一脸震惊道:“那我给你喂竹笋吃东西。”梧落皱眉道:“这丫头今天怎么了?”忧离轻轻在梧落耳边大概说了些,梧落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一只鸽子却飞了进来,落到忧离肩头。
字迹是寒移的字迹:“红楼有难。”梧落捂住嘴:“我们得马上去留香阁。”
忧离点头:“松瑶,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出去走走了。别跟任何人提起我们的去处。”松瑶点头:“你们快去吧。”
如同往常一般,松瑶回过身,两道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竹笋堆里的竹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松瑶疼爱地抚了抚它的额头。
留香阁内,寒移见两人到来,便跪了下来:“属下失职了。”忧离闭着眼,闻着四周充满血腥的味道,生怕有一丝是属于红楼的,问道:“怎么回事?”
“一群黑衣人冲进留香阁,留香阁白天都不开门的,但是却有人来敲门,点名了要见老板娘,红楼刚下楼便被袭击,那些人直接喊出红楼的名字,说红楼是叛徒。红楼与他们打了起来,我与她们交手,却不是他们的对手,请主人治罪。”寒移跪了下来。忧离将他扶了起来:“定是那些人找到了红楼,要来灭口了。”
梧落走了出去,忧离皱眉:“他们居然从南歧找到东染了。”梧落走了进来:“我已经发了消息,派人去追了。”
寒移老泪纵横:“红楼姑娘到底得罪了那些人什么?”忧离站在一摊血前,说道:“她以前是杀手,被她的主人派来杀我,没杀成便自杀后跳崖,我救下了她。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如今都过了两年多,那些人定是认为红楼知道组织的秘密太多,不停地派人追杀红楼。”
梧落拍了拍忧离的肩:“等我们找到他们的巢穴,定闹他个底朝天,他们现在不会这么快杀红楼的,因为红楼身上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南歧秘密。”忧离看向屋外的大雨:“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