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穿梭于每一个晨曦与黄昏之间,更替轮回,如指尖流沙想抓也抓不住,多少美好年华在时空中老去,弹指一挥间,逝去如风。
她并不是唯一。
坐落于季节的尾末,聆听脚下叶落的支离破碎,回首半生如梦,何处停留,她心中泛起的涟漪也随之静默……
“为什么我必须留在古代?”
所锦语气染上了几分忧愁,几分恨意,但更多的是淡然。
似乎无牵无挂的漠然。
“你其实并不弱,你的灵魂很坚韧,骨王的灵魂只有极其坚韧的灵魂才能撑起。”岳熵没有一丝不耐烦地解释。
“坚韧不拔的灵魂不止我一个吧?”所锦依然疑惑不解。
“每一任骨王都必将有属于他的能力,你的情感非常强烈,这是至今为止骨王从未有过的天赋,这是选择你的最大原因。这一点从你的遗书可以看出。”
是了,她写遗书时这个男人是在场的……
所锦耳朵微微发热,懊恼于自己的心事全部被人知晓……
“本来天道与骨王是水火不相容的,天道是几乎不存在感情的,你丰盛的感情可以弥补天道的不足,所以我希望能和你联手,让万界境域变得更好。”
“骨王选择你,证明你有对抗天道的能力,我并不希望我与你,兵戎相见,只希望能够磨合矛盾,以最好的方式前进……”
古井不波,清莲不曳。
多么通情达理的男人,条理清晰,平和理智,落落大方,雅致清逊……
所有的的心智与气质,都是所锦一直所找寻的,是所锦所渴望的,优秀!
而后,岳熵又将所锦带回了古代,让她在无期客栈好好休息。
他看得出来,虽然骨王的再生能力让她身体痊愈地差不多了,但她心灵很累,那是一种无依无靠,毫无方向的疲惫……
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所锦一身疼痛,疲惫不堪,软弱无力。
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不由自主地下沉,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但头刚一碰到身体,便马上抬起来,却又低了下去。
她脑袋晕的不得了,真想休息一会儿,哭一场,睡一觉。
但心里种种思绪一直纠缠着她:
父母不够疼爱她,朋友不够喜爱她,理想不够忠爱她,但她仍然固执的不想失去。
因为这份联系曾经让她深爱……
一份难言放弃的作家工作,一段难以割舍的时空联系,一个难以放下的执念…
她明明知道,这份工作让她曾经积劳成疾,这段联系只会带来痛苦,这个执念没有实现的可能。
但她不忍放弃,不愿放弃…
我要回去,我要事业,我要一个好男儿,陪我走下去的人。
我要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家人,很好的未来!
种种欲望与哀怨好似拉出了一条黑色的绸缎,把她整个包围,拖着她厌烦世事,只想堕入深渊。
但某个心灵深处却还有一丝绽明,不让她沉眠。
她苦苦挣扎,像油锅里蚂蚁,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肤,好像都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最闹心的烦躁就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最后,她张大了眼睛,没有深睡,打算勉强无力地支撑起漫漫长夜……
忽然所锦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岳熵迅而不急地对所锦施了一丝神力,而后离开了所锦的房间,所锦才沉沉睡去。
所锦没有睡,岳熵是知道的。
并且他知道,所锦坚持不闭眼,有一半原因是在提防着他的突袭……
他将房间的灯熄灭,最后看了一下所锦在月光下的恬静容颜。
“你,不该来此……”
黑暗里,谁也没有看清岳熵的表情。
所锦睡着了就总在做梦,梦很乱,很杂。
所锦沉睡上半夜在眉头紧皱间过去,沉睡的下半夜则是面带柔情,以及似乎如获至宝的愉悦……
醒来,所锦找到了岳熵。
带有一丝期待地发问:“你昨天是不是守了我一夜啊?”
所锦在沉睡的时候感受到了岳熵一直停留在她身边的气息。
“嗯。”岳熵的回答让她雀跃。
“为什么守护我一天?”所锦欣喜若狂又忐忑不安。
“因为你灵魂很不稳定,很容易死去。需要我护法。”
自己在睡梦中可能无知觉地死去……
所锦感觉自己的心脏打了一个寒噤。
她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一个女孩半夜起夜上厕所,看到远远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黑影,女孩说:“爸,早点睡,“
他说:“好的“
第二天早上她爸对女儿说昨天晚上我们家进小偷了。
后知后觉的细思极恐!
惊恐之后,所锦暗暗地把岳熵对她尽心尽力的恩情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