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宇宙之外

冥星之上,地野空旷,雷电无声在冥星上空闪动,风卷寒流呼啸尖锐,寒流成漩涡,飞旋在烈月周围,他口中默念着咒法,守护冥星的十余黑麒麟借着雷电之势化作一个个身高三丈身披黑甲面若罗刹的鬼将军,他们扛起天柱,天柱上随风摆动的灯笼骤然熄灭,灯笼变成一个又一个被蓝色结界包裹的牢笼,他们半人半妖诡异恐怖的样子,可是尖锐有力的牙齿和指甲却刻意的隐藏着,一双眼睛晶亮有神证明他们是活着的。

念咒停息,烈月回身看着身后景象,倒也早就料到:“原来。真正妖域妖灵都被藏在冥星,他们多年被困,做了冥星万世的鬼灯,早已鬼魅钝感,已无当年灵动活泼的样子。解开妖心咒印的方法并没有错......错的是,那颗妖心......”烈月想起不禁毛骨悚然,那个藏在自己胸膛万世的东西竟然是他物,他捂着空洞的胸口,他恨多年的欺骗,甚至为了这个东西几斤送命,而自己竟然不知道它是什么......

“烈月!”掩星急匆匆赶来,他看到眼前烈月,眼神已不似从前,红色的眼睛里映着未停息的闪电与狂风......

烈月冲去掩星面前,大声问道:“妖心里不是我要守护的妖灵,那是什么!是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掩星有些疑惑,更加确信了之前两人在冥星的对话。

“我解开了我所知道的妖心咒印,可是,解开的确是冥星被封印的妖灵......”

掩星抬头,看到身材魁梧的鬼将军守在天柱下,天柱上是一个牢笼,牢笼里是一个个失去战斗力的妖灵,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妖灵,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怜悯,由心而生的怜悯......

“绝洲曾时代守护妖心秘法,你告诉我,那妖心里是什么......”烈月眼光慢慢柔和,他真的想知道。

“我不知道。我幼时只听前辈叮嘱,一定要守护妖心密法,那里藏的是妖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启。我从未怀疑过......”掩星微微蹙着眉,也是一副无力的样子。

“我们试一试。”烈月目光坚定的对他说道。

“你要打开天星狱?”

“对。”此时雷电更加猛烈。

“你我不知妖心所藏何物,万一是你我承受不起的呢?我不敢去贸然尝试,如果不去改变,至少还会是现在的样子,我虽得不到什么,我也不会失去什么。”

“你怎么了?”

“所谓宿命,就是自己以为可以无所不能,然后一身的骄傲被刀剑削下,带着一身的伤痛还有孤独去接受它的存在......我投降,我怕伤痛,也怕孤独......”掩星自顾自的说着烈月听不懂的话。

“我不信什么宿命!”烈月手生寒烟放在掩星的眼前,掩星眼眶湿润在寒烟中结成了霜,金色的符咒开始脱离他的紫瞳......

烈月握紧符咒对掩星说道:“你不用再冒险。自此后,妖域与绝洲再无关联。”

烈月欲离开冥星赶往绝洲天星狱,谁知掩星拦住他道:“烈月!”

烈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之间掩星笑着对烈月说:“我曾恨你,你灭了我的绝洲。”

“我知道。”

“天星狱是绝洲所创,安得以天星狱相生劫灭你,我可以解开天星狱救你的。”掩星道。

烈月笑笑回过头不再看他:“可是,你没有。”话音刚落,烈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掩星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好一会,低下头来,安然一笑。

“各自安好,两不相欠,很好......”这个诡异的声音......掩星猛然回头见夜君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阴魂不散......”掩星厌道。

“我走的慢了一步,见你竟然完好无损的离开了羽庄星,我很是好奇,所以便跟来了。这一来,真是收获匪浅啊。”他转过身,无比的贪婪的眼光看着被困的妖灵。

“这是冥星,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只想强大,强大到可以控制一切,而妖力就可以帮我。我费尽心机想要那颗妖心,我至今才知道它没有妖灵,也就是假的......还好我没有为之倾尽全部......还好,我今日跟你来了。”

“你不能碰这些妖灵,你是人,承受不了妖力的!”掩星意图想尽办法阻止他,可夜君也是有备而来啊。

只见夜君张开双臂,黑色的烟气瞬间蔓延整个冥星:“云隐虚无之身,什么力量都能容得下......”夜君狂妄的眼神看着看着每一个眼神畏惧的妖灵,他没有一丝的手软,反而觉得,强大的力量就该在强大的人手里,而掩星混在他的云墓之法与移灵咒里,自身难保,根本无法顾及那些妖灵,黑色的风暴席卷冥星,蓝色结界破碎,妖灵在漩涡中被撕扯......所有的妖灵还没有重获自有就已化作他人之力......

风止时,冥星夷为平地,天柱错乱散落,坟墓几乎被尘土填平,夜君转过身,看到倒在地上不堪一击的掩星,他的脸在风中被挫伤,细小伤口在雪白的皮肤上着实让人怜悯,夜君站在他旁边说道:“越是纷乱就越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想要的东西出现了,就该紧紧抓住。这个你不懂,烈月也不懂。”

夜君欲离开冥星,谁知掩星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夜君微微皱眉凌视着他,好似他很讨厌别人碰他。

掩星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夜君说道:“带我......回绝洲......”

夜君向前一步,甩掉了掩星的手,掩星失去了力量,只觉的冥星的大地就像是满地冰刺,让人又冷又疼,夜君看了他一眼,一指黑气指向坟场,两具枯骨破土而出,他们背负着掩星离开了冥星,掩星无力的向原地看了看,夜君早就不见了踪影。

枯骨将掩星带回了羽庄星,那个幻羽为他造下的绝洲,孤舟慢慢飘荡,眼前的景物也慢慢模糊,他很绝望,仿佛一生就为这个符咒而生,最开心的就是幼时跟着长辈听故事的时候......仇恨,战争占据了他太长的时间,他不舍眼前之景,却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云海之上,百丈高台,下宽上窄,三丈长宽之顶,安放一个红黑相间的巨兽,倒与巨灵妖兽有几分相似,黑色的鳞片下燃着红色的火,火是它的毛发。它一吼,千里之音,雷霆之势。此刻它闭着眼睛安睡,有一个身着红色轻纱,青丝垂膝下的女人走上了高台,她望着云海远处,模糊一片,可还是满眼的期待。以火为眉,以火为瞳,以血色涂唇,白皙的皮肤映衬五官像是开的正艳的花,一眼迷醉。

“大祭司,御使之后已死。”那个身着朱凤尾持枪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她身后。

“魂魄带回来了吗?”

“在命枢台十八层天星狱。”

“好,带我去见他。”女人走下高台,脚下踏着如霞的云彩,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风姿绰约风情万种。

无岸去了一趟夜星,见妖心就被夜君堂而皇之的放在最明显的地方,他一开始以为是请君入瓮之举,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难道这夜君真无得到妖心之意?不对,是不是这妖心......”正当无岸思索之时,一道金光冲破宇宙混沌的黑暗,无岸心中骤然一紧:“天星狱被破......”他收好妖心极速敢往绝洲之境,即便他很快,到时也已经很晚了......

金色流星缠绕在他周围三步远处,他握着那个黑色金字玉片,轻轻蹙眉观察着。无岸见他已拿到解开妖心的咒法,心急欲闯到他身边,金色流星突然极速围着烈月转动起来,天星狱再次形成,无岸被挡在天星狱外,烈月转身见无岸,他握着妖心定是为手中的黑色玉片而来:“那不是妖心!”烈月提醒着无岸。

“到现在了,你还在骗我!”无岸怒道。

“真正的妖心我已经解开了......可是妖域回不去了......”

无岸的惊异的冲向天星狱,却被那灼热的力量狠狠推开,他的双手和胸膛都已血肉模糊:“烈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魂火冥火燃千秋鼎炼妖心,妖域重启......这是所有的妖都知道的事实!你现在跟我说妖域回不去了......”

“根本就没有妖心,你手里的妖心是假的!”

“可它是你胸膛里的那颗,怎么会是假的,我不信,我不信!”无岸握紧妖心,看着从不会说谎的烈月,心中痛苦煎熬。

“我在冥星发现了妖域的全部妖灵,他们没死,他们被困在冥星至今。你手心的妖心内藏的不是妖灵。”

“我不信......”无岸虽不确切的真假,可心中的信念就已经被打算,此刻他只觉得很是疲惫。

烈月张开手掌,掩星给他的金色符咒再次打开了天星狱,他带着玉片走了出来,他的沉着冷静让无岸越发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烈月将玉片交给了无岸:“我不知这个妖心为何,也没有勇气打开它。万世之前,我死之后,除了夜星的入侵,你可知道还有谁来过?”

“我在妖域毁灭前就已经离开妖域了。”无岸说道,“我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以为自己出去走走就还可以回来的,可是当我回家时,什么都没了。所以,我很后悔,我会不惜一切将妖域重启......”

“妖域自毁,长老们留下一个妖域还可重启的谎言,到底是为什么......”烈月想不明白。

此时,无岸手中的妖心突然变的血红,黑色玉片化作黑色的尘埃缠绕着血红的妖心,血色化作巨大的力量将无岸狠狠推开。

那血色妖心如离弦之箭冲入烈月胸膛,血蔓延在他几乎枯萎的脉络里,他被红色的力量操控着,几乎不能动弹,红色丝线如春水般温柔,将他手脚束缚,金色流星窜去他身后,与红色丝线缠绕在一起。

“师父!”无岸此刻只记得烈月对他的恩德,他不顾身受重伤,只想把烈月救出来。

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无岸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冲动和无谓的牺牲,他冷漠的说了一句:“静观其变。”

“他有危险,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冷血,此刻他谁都不是,他只是我师父!”无岸欲挣脱夜君,夜君只是死死的控制住他,云烟早已为二人遮挡,夜君仔细的观察着烈月周围,并对无岸说:“丈岁行给你的仙药呢,拿出下吃了,你自身难保,怎么救他。”

“你与烈月是敌人,他生死未卜,你很高兴吧。”

“我想要的只有妖域的力量,至于烈月的生死我不在乎。那红色的力量并非宇宙中的气息,它来自宇宙之外。”

“宇宙之外......”无岸慌张的拿出仙药服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烈月。

“我本不在意烈月墓葬在何处,这宇宙里,唯一会时空之法的只有烈月,万世前,他已经死了,是谁划开时空之间将烈月棺椁放置宇宙之外的呢,而且,还造下了倾世塔,说是为了一点死后哀荣,实际就是为了镇住烈月的魂魄,若不是歪打正着的地声,烈月恐怕永远都出不来了。”

金色流星与红线痴缠着烈月,他这次一丝都动弹不了了,此刻红色的力量汇聚成人形出现在烈月面前,是那个红衣女人,她动如流水,很美。可是她的目光却冷的让人胆寒。

无岸欲冲上前去,不想夜君还是拦住了他:“来者不善,来者不明,静观其变。”

“她只有一个人,我们还不能打败她吗?”

夜君冷冷一笑看了无岸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会和你一起?”

无岸狠狠看了他一眼,心中直道他冷血无情。

“逃够了吗?”女子说道。

烈月的任何法术此刻都使不出来。

“我不认识你。”烈月道。

“宇宙沧鸿之中,能有资格做命枢台祭品的也只你一个,这是宇宙之福,也是你的幸运。”

“你说什么?”

“妖族按约定把你交出来,命枢台会让他们永远在宇宙的最强位置。他们照做了。可是就在祭祀大典将要举行之时,你却逃了......你的心也脏了......心脏了是不能再做祭品的。我们不得不将黑玉的计划启动......”

“这个祭祀大典对他们很重要,所以,他们愿意等烈月,也只有烈月才配得上做祭品......”夜君说道。

“若如此,主动权岂不在我们这里。”无岸说道。

“虽未知全貌,但你也没那么笨。”夜君说道。

“所以,这颗心是我的,他们以妖灵汇聚的妖心相欺骗,就是为了让我留好这颗心......”

“宇宙中人阴阳两道交缠,早已难分善恶,你却还留着你那颗非黑即白的心,所以你不属于这里,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红衣女子张开双臂,红纱浮动,烈月上空突然出现了人山人海,他们井然有序的站在烈月上空,俯视看去,像一个宽大的红色的井。

“今日,宇宙绝洲之境就是祭祀法场,我看你怎么逃......”

红衣女子默念着什么咒语,红甲战士都抽出了自己的刀......

“我们还要静观其变吗?”无岸问夜君道。

“不必了。”夜君说完,散出十余黑色影子冲入人群,人群大乱,红衣女子咒语被打断,有一个影子趁机冲到烈月身后打破了流星红绳做的枷锁,其余影子瞬间集结,将烈月拖离险境。

红衣女子气急败坏,她吩咐道:“追!”

红甲战士化作一个个红色的蜻蜓,他们刀刃似的翅膀划破了宇宙的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