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权力的渴望使得上官君华再也没了仁慈之心。眼前的上官云飞已经不在是那个可爱的子侄,他只是与上官金凤一条船的排头兵,尽管上官云飞现在已不再有三房当家的头衔,然而三房内还是他说了算,可见其人心巩固到什么地步。
上官君华下令将上官云飞五花大绑,便让下属四下传播要审讯上官云飞的消息。上官君华给上官云飞安的罪名是不争气、坏了祖上的名声、轻信外人、朽木不可雕,需在本府除名,移出上官府,和其他分支一样自己出去安家落户。
上官云飞一走,上官金凤就没了这个好帮手,等于在上官府中两房对一房,剩下的四房没有突出的人才,根本不足为虑。
果然当天,各房年纪大点的,说得上话的都来求情,上官君华没有请帖,尚武殿上却也坐满了长辈。上官云飞不羁地坐在正中地板上,等着那些欲加之罪。
上官君华毕竟是正房里面辈分最高的长辈,在堂上正襟危坐,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讨论。
这些人中不乏有宽大处理的思想,但是也有哀其不争的人在,毕竟上官府是个大家族,上官云飞小事闹大,免不得伤及声誉颜面。
上官君华在知晓这些人的想法后,心里也有底了,至少不会自己一建议,台下无人赞成,于是便缓缓开口道:“各位亲堂,我虽然只是二房当家,理应不该擅管他房闲事。奈何昨日小女夜巡,发现上官云飞擅闯藏剑阁,因此便将其抓了起来。小女不敢私自处置,于是便报备于我。料想金凤得知此事会左右为难不好处理,故而我只好代为处理。
此后生一来不守府中规矩,二来与外人亲近疏远亲人,若是留在府中,怕给后辈留下不好的标榜。念及同门血缘,按分支待遇给予钱财,让其去另谋生路。大家以为可否?”
“非此道理,我反对!”门外却是上官金凤孤身一人带着林雪仪走了进来。
上官君华早有预料上官金凤要来,面不改色问道:“你要保他?”
上官金凤道:“姨母所言,不守规矩一说,我是不知情。但是历代藏剑阁阁主可都没设这禁止本府中人进出的规矩。”
上官君华道:“按照身份,淑儿才是现在藏剑阁阁主。藏剑阁开放以来,损失颇多,祖辈建立此阁,也是为联络江湖用。淑儿此举,针对时效,闭门整治无可厚非。另外就算藏剑阁对府中人开放,云飞这个后生也是为了外人去取典藏,还是犯了事的外人,如此行事,影响不好。逐出本府,方能以儆效尤。”
上官君华也不再容上官金凤辩说:“现在我就下令,后生上官云飞品行不良,逐出上官府,以儆效尤!”
“我看谁敢!”上官金凤此话一出,殿中一片寂静。
上官君华早就想激她,便道:“怎么?你要徇私?”
“徇私倒是不敢。只是我为族长,事关府内人员赏罚一切以我为准,他人不得私自下令!”上官金凤一席话倒也在理,上官君华追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上官金凤正言道:“免除上官金淑藏剑阁阁主之位,重开藏剑阁,府内亲堂均可入阁。世家典籍没了可取丫环的备份,至于上官云飞。罚面壁思过一年,一年内不得踏出上官府半步。”
上官君华道:“你行族长之权,无凭无据……”
上官金凤道:“上官金淑立的规矩便是凭据,私自关闭藏剑阁,违背祖上初衷。云飞有过,过在不守正时规矩,现在规矩重立,有过也罪不至此。”
“你……”上官君华原本想以此事让上官金凤进退两难,她若保上官云飞,长辈必然立场分明,自己便有足够的支持者与之相抗;若是不保上官云飞,她将自断臂膀,到时府中干戈,便会左支右绌。最终的结果都是刀戈相见,只为了那个虚名权力。
却没想到的是上官金凤一针见血,以开放藏剑阁为筹码,获得更多长辈的认可。
上官金淑原以为自己当上藏剑阁阁主便可行使自己的权力,却忽略了几百年来上官府先辈们恪守规矩的原因,那便是这些老规矩普惠众人,才能受到维护。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上官君华也深知师出有名的道理。自古胜者为王,然而还需师出有名,只有这样,做了王后才能给下面的人一个虚伪的信服的理由去服从自己,从而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上官君华拍案为号,埋伏在门外的那伙人便围了上来,带头的便是须发尽白的木三娘,还有张三儿等人。府中的习武丫环不可能与这些人一起弑主,因为上官府的丫环是统一分配,虽然有亲有疏,但是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冒犯主子,是从小受到的教育。
“君华使不得。”长辈们见府中生变,纷纷劝告。上官君华淡淡道:“此事我二人恩怨,与诸位长辈无关,请各自回房休息。”
上官府历经百年,亲疏关系早已淡泊,正房能留在府中保住富贵才是明智之举。众人四下散去后,上官君华看着上官金凤有点幸灾乐祸:“怎么,没想到现在府中的人如此不堪一击,自私自利吧。”
“应该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上官金凤淡然说到。林雪仪看着那带头的白发女子越来越眼熟,仔细想来,却是那木三娘。木三娘可没认出她来,毕竟女大十八变,自然也不可能想到此时站在上官金凤身旁的男子便是当年打败自己的林雪仪。
“大家都看到了吧。”上官君华取笑道:“你们的族长,除了没有任何凝聚力外,还养着一个小白脸。这人若是再做个二三十年,恐怕上官府迟早改姓!”
“你住口!”上官云飞也站了起来。虽然在他眼里林雪仪只是林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大姐是清白的:“上官君华你屡次为难,不就是为了这族长之位吗?今日更是串通这些宵小之辈图谋不轨,你才是上官府的耻辱!”
上官君华道:“族长任用亲信,徇私枉法,既然不能引咎,我让上官府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只有我,才能让祖辈的辉煌延续!你夫君苏勇进名为文相,实则乃是被扣押在太平城的人质,上官府假以时日,怕是要被朝廷招安,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