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匆忙的,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有的人在拼命与时间赛跑,而有的人却唉声叹气时间过得真慢,而清乐与秋凉兴许便是怀着这两种心情的两人吧。
秋凉进入紧张的复习,她依旧每一日都会按照惯例向着清乐汇报每一天的工作,而清乐每日都在坚持着自己的事情。
春去了,是那天夜里的雷鸣将春赶走了,那天的雨下的出奇很大,田间的杂草兴高采烈的摇头晃脑,清乐满脸无辜的狂奔回到家里面。
夏天来了,是去年的那种熟悉的味道,燥热开始在内心扎根,每日化作不间断的汗珠警告世人,这是夏天。
那天的骄阳很大,清乐停课回到家,浑身汗珠,时间是六月,流火六月,骄阳将他暴晒到两眼昏花,他在等一个人的回来,那个人将要从战场归来。
那场战争名叫高考。
每年一次的大战随时开始,空气中笼罩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一丝不苟,号角吹响到号角结束已经是三天后了。
预示着,一批人从此离开校园,进入社会这个家庭里开始摸爬滚打,而另一部分人将会继续向着更高的地方攀登。
清乐站在骄阳下,望着校园外密集的人群,大多为家长,手中提着各种饮品食物,或欣喜或焦虑,或三五成群侃侃而谈,或孤独吸烟,总之每个人的眼中都抱着对子女的期待,期待子女能够成龙成凤。
清乐提着两片西瓜,很红,拿着一杯饮料,柠檬汁,穿着衬衫,笔挺的站在人群中,随着铃声的响起,那些原本无所事事的家长忽然蜂拥冲进校门。
一时间校园内便像是一个菜市场那么嘈杂,清乐缓慢踱步,这所学校他来过一次,他看向那边的偏门,绿荫笼罩,嘴角淡淡的笑笑。
“嗨!清乐!”
“嗨,秋!西瓜,新鲜的,柠檬汁,你喜欢的!”
清乐伸手将西瓜递给穿着校服的秋凉,秋凉高兴的伸手接过,很是欣喜,以至于那两个酒窝变得更加迷人,双眼都跟着笑起来。
“谢谢你,有多久没见了。”
“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天,现在是中午的十二点,也就是整整的一百八十天,不多一分钟。”
“你记得很清楚!”
“从你送我的表上看到的。”
“上面有刻度吗?”秋凉歪头,调皮看着清乐,清乐伸手抓住秋凉。
“感受到重逢的温度了吗?”
“嗯,有喜悦,还有期待,还有些激动。”
“你真会说,我真不知你会来,要不是我出门的时候看来下手机,我应该落寞的回到家里了。”
“嘻嘻!”清乐嘻嘻笑,秋凉伸手去戳清乐腰间软肉。
清乐躲闪。
“考完了吗?”清乐问。
“我想把这边的房子卖掉。最近去会一个客户。”秋凉继续歪头杀,长发偏向一旁,清乐问道那香味,很香,香的使得清乐有些迷糊,许久没有清醒过来。
“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把这边的房子卖掉,我已经决定不回那个家了。”
清乐依旧蒙在鼓里,但是很快,他便明白这其中应该有很严重的事情。
“为什么?”清乐不解。
“没有为什么,父亲让我卖掉,作为我的抚养费,估价约九十万。加上我自己平日卖画攒下的十来万,上个大学应该是没问题了。”
秋凉面无表情,似乎是再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而清乐心中却翻起了惊涛。
“我反对!”
清乐不由分说,一脸反对的表情。
“没人能阻拦我,就是你,清乐,别让我为难好吗?”
似乎在祈求清乐理解他的做法,双眼无辜的望着清乐。
他已经没有人可以相信了,唯有心中那团火,那个影子是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希望,他不喜欢那个影子化作碎片消失,不希望那团火被浇灭。
清乐几乎没有见到秋凉如此决然,他拉着秋凉跑回家中。
推门进去,家里已经收拾的齐全,一看便是要转手的架势,就连门口都贴着转让标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叔叔阿姨那么好的人,你这么久你经历了什么?为何对我却是只字不提?”
清乐愤怒,已经被疑惑与未知的真相冲昏头脑,他大声说话,吓的秋凉连退两步,颤抖伸手想要拉住清乐的衣角,伸出手又缩回去,他害怕,他见到那平日总是一副开朗的清乐露出少见的愤怒,他很害怕,但是内心的委屈也同时随着血液蔓延,蹲下身,便在走廊上开始哭泣。
“你是我内心的影子,我怕连他也破碎飞走,我家也不复存在,年前父母协议离婚,我随父亲,可是父亲似乎一夜之间便改变了对我的看法,留下家书一封,将两处房产留给我作为抚养费,从此与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女人”远走高飞,去了国外。在那里逍遥,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是因为你,是你让我继续坚持下去,每一日强颜欢笑的问候背后露出的伤疤,还需要更多去理解吗?”
清乐呆住,他从未听到秋凉提起过,就在前一刻他还以为他们只是闹口角了,而此刻的清乐却呆滞许久,他想此刻的秋凉难道不就是自己从前面的影子吗?那些样子不都是一模一样?
“秋凉!”
清乐伸手去扶已经泣不成声的秋凉,他感受到秋凉的手臂冰凉,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不断的抽噎,清乐将她扶起。
“别难过好吗?我还在,不论什么我都会在的,我不知道,若是我早些知道这些事情....”
清乐忽而哽咽,他无法继续说下去,就算他早知道这些事情他能够做什么?他真的能够去替秋凉分担吗?还是两个人一起沉沦下去?
他说不准,也许两人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各自心怀悲伤。
“我想,这也许是经历吧!那些你曾经经历过的失望悲伤,我也经历了,而现在,你我都是有着同样经历的人,我已经成年,我可以爱你吗?清乐!”
当那些青涩的时光退去,当两个人都变得成熟,当所有的经历都重叠,心有灵犀的两人仅靠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够读懂对方的内心。
“我想,这句话应该由我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