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狼带着曲火和邢水,回到卫吏司。
那边,陈老二呼唤着三两好友,将陈老大的尸身简单的用稻草包裹起来,随地安葬在西郊临近河岸的小树林里面。
空气清冷,院落寂静,每天经历不同寻常的生死,土狼虽说早已习惯,但情绪难免低落。
靠坐在桌边,案情扑朔迷离,虽说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但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陈老大的尸身找到,那吴家男人究竟如何,一切还是未知。
手中是邢水事无巨细的记录,陈老大,神出鬼没,性格孤僻,喜欢喝酒,没有其他的不良爱好。
吴家男人,踏实肯干,兢兢业业,性格老实稳重,没有和其他人出现过什么矛盾,不好酒。
相同的地方,基本没有,除了一点。
两个人,都已经上了年纪,四十多岁,正是人生止步或者有新的参悟的年纪。
“你们觉得,这吴家男人,还能不能找到?”
土狼翻看着手中反反复复的信息,已经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看似轻而易举的局面,又陷入新的波折与迷雾。
曲火微微摇了摇脑袋,虽然心中希望吴家男人还在人世,但显然,事情的结果谁都不知道。
是悲剧,还是喜剧,都不随人的意志而转移。
“不好说,失踪了三天,算上今天,已经四天了。”
邢水躺在桌面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疲倦的神情,带着思考的神色。
徐徐念叨着,好似他说的才是真的。
“不会,和那陈老大是一个下场,被沉尸水底,所以才没有人发觉。”
土狼慢条斯理的说着,起身走到茶桌边,微微抿了口茶水,神情认真又严肃。
“有可能,只是,目前还不能确定。两个毫无关联的男人,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年纪相仿。除此之外,交集不大。”
“土狼大哥,我来啦。”
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身粉红色,好似花间仙子一般的孙溪,开心的跑了过来。
刚刚进屋,便看到屹立在桌边喝着清茶的土狼,活泼俏皮的双眸,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装着荧光的宝石。
土狼站在桌边,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孙溪,有什么事?”
孙溪手里提着食盒,轻轻的放在土狼桌面上,然后三步并两步,来到土狼身边。
语气轻柔,黑亮的双眸,满是能溢出水的温柔。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土狼面色微微一红,朝着自己的桌边走去。
“嗯,可以。”
孙溪跟在土狼后面,一点避讳都没有。
动作轻快,从盒子里取出一碟又一碟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土狼大哥,这是吉祥铺子的水晶糕,这个是城南李家芹菜蒸饺,这是城西赵家羊肉汤。”
土狼坐在桌边,不住的点点头。
“谢谢孙溪妹妹,不如坐下来一起吃点。”
孙溪站在长长的办案桌旁边,一脸的雀跃欢喜。
“好啊,正有此意。”
邢水一脸贼兮兮的凑了过来,明显在替孙溪说话。
“这么多菜肴,孙溪妹妹肯定累坏了。”
孙溪点点头,不置可否。
娇俏的脸蛋,满是诚恳与简单的柔美。
“还可以,我们民防工作不多,但是需要一整天在城东城南跑来跑去,处理一些杂事,顺便买的。”
邢水一脸乖巧的模样,朝着孙溪微微眨了眨眼睛。
这天色看着也不早了,天边都找不到太阳的踪迹,自然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话说,这孙溪妹妹真是个可人的,每次用膳的时间都能拿捏的准准的。
略微温润的嗓音,还有两分熟稔的亲昵与随意。
“那孙溪妹妹,方不方便,我也吃些。”
孙溪点点头,腿脚勤快的跑到茶桌旁边,又搬了张凳子过来。
“当然好啦,邢水大哥,不要客气,快坐下一起吃些。”
和和乐乐的氛围,曲火也乐颠颠的跑了过来,跟着一起用晚膳。
孙溪动作优雅的吃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十分重要的事情,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唇角,适时的提醒。
自己未来的婚事,爷爷肯定会参与。
理所当然的希望,在这般重要的时刻,土狼大哥可以表现良好,在爷爷心中留下不俗的印象。
“对了,土狼大哥,过两日,便是爷爷的寿辰,你有准备什么礼物?”
邢水将嘴里的食物快速咀嚼干净,抢先回答道。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
土狼微微一愣,方才想起来这看似简单实则十分重要的事情。
“最近事务繁忙,谢谢孙溪妹妹的提醒。”
只是,究竟挑选什么礼物,土狼一时间也有些困惑。
自己的月银有限,加之平日里乐善好施,挑选一副合适的礼物,还是要多花些心思。
孙溪用了口莲子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身边土狼的一举一动。
坚韧顽强的土狼,认真谨慎的土狼,慢条斯理用膳的土狼,无论哪一时刻得到土狼,似乎都十分完美,找不到任何缺点和可以评论之处。
自己看中的男人,自然不会差。
何况,土狼还是孙老爷得到得意门生,自己怎么看怎么顺眼,也情有可原。
“如果土狼大哥还没有想好,我帮土狼大哥准备便是。”
想到帮忙准备礼物,成天环游四海无拘无束的柳砂歌说不准有什么好的主意。
想到柳砂歌,自觉不自觉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原本忙碌疲惫的心一瞬间轻松明快起来。
“谢谢孙溪妹妹,不用如此劳烦。”
委婉的拒绝孙溪的话语,放在桌面下地手掌,下意识的微微摆动。
一直在用心聊天的孙溪,终于察觉到两分不对劲来。
那缓缓摇动的手掌心,显然有三道明显的划痕。
触目惊心的伤口,一半结了痂,一半则因为痂脱落露出一片粉嫩的红来。
“土狼大哥,你的手怎么了?”
说到伤口,下意识的想到柳砂歌那担忧关切的脸蛋。
多亏了柳砂歌的金疮药,这伤口正在快速的痊愈。
“无碍,早已经好了。”
孙溪嘟着嘴巴,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
“不行,土狼大哥,我们去普济阁,好好的瞧一瞧。”
柔软的手,无意识的执起土狼宽阔的手,神情认真又执拗。
“真的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