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春天来了 后知后觉

紧张又平静的夜晚过去,空气中似乎有种暧昧的气氛流转着,总之,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

邢水和曲火,坐在座位上,时不时抬起头,看着一个人发呆傻笑的土狼,颇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

曲火朝着邢水挤眉弄眼,一边对着口型,打着哑语。

“哎,你说说,土狼这是怎么了?”

邢水拿起一张白纸,朝着曲火比比划划。

“春天来了~”

曲火看的云里雾里,拿起笔,在纸上划拉两下,抓着脑袋,又把笔放下来,冲着邢水比划着。

憨厚的模样,像一只手舞足蹈的大猩猩。

“啥意思?”

邢水在纸上寥寥几笔,解释的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俗称,发情期。”

曲火点点头,看着依然兀自发呆傻笑的土狼,不住的点着脑袋。

“嗯嗯。”

曲火和邢水聊的津津有味,那边柳家女人闹上门来,一帮人围在卫吏司门口,窃窃私语,都不敢高声说话。

只有一个胖女人,微胖的脸蛋,圆润的身材,此时正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你们还我男人,我的男人!你们还我男人!呜呜呜,呜呜呜。”

哽咽的声音,像是夜晚坟场上不停飘动的鬼泣。

扯开了的嗓门,从卫吏司门口,直直传到土狼还有邢水和曲火耳朵里面。

“我不活啦!不活啦!”

衙门的人,站在卫吏司旁边,静静的看着热闹。

毕竟,衙门和卫吏司常常有相互重叠的任务内容,又因为分工不均,时常大打出手,闹出笑话。

此时,闹得这么大阵仗,不只对案件负责的土狼三人走了出来。

孙大人刚刚整理完文档,也缓慢踱了出来。

毕竟,是卫吏司的老人。

孙大人身上强烈的逼迫感,让众人一时都噤了声。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观鼻,鼻观心。

“何事如此喧哗?这是卫吏司,可不是你家。”

孙大人发了火气,定定的目光,落在土狼身上。

毕竟,柳家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回孙大人的话,此妇是柳家人,前两日,在城西的树林发现柳家男人的尸身,是他杀,不过目前还没有找到凶手。”

孙大人点点头,土狼方才一方简洁的话语,自己不是不知道。

毕竟,柳家男人的事情,被那帮杂七杂八的牧民们闹得满城皆知。

一再强调,只是希望让周遭围观的人群理解其中缘由,以免有损卫吏司的形象。

不过,一般情况下,具体的案件信息是不会公开审理的,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是重大案件。

“进展如何?”

孙大人语气严厉,神色严肃,炯炯有神的眼眸让人不敢直视。

声音清晰,语调平缓气态沉稳,让人不自觉信服。

那柳家女人仍在嚎啕大哭,不管不顾的模样,像是刚刚丢了糖果的小孩子。

但是,事已至此,围观的人都知道,一切终究会过去。

土狼站在孙大人身边,挺拔的身姿,气势端庄阔气,在一众乌泱泱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周正显眼。

“已经确定嫌犯的身体特征,正在全城搜捕,城门口张贴了相关的公示信息,夜间的城防也已经加派人手。”

周围人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不过,对于凶手的兴趣,并不如对土狼本身的好奇多。

“这是哪位大人,长得如此丰神俊朗?”

众人议论纷纷之间,将孙大人,土狼,邢水,曲火,还有一些侍卫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像是在逛菜市场一般,好奇而羡慕。

孙大人望着台阶下的平民百姓,又看了看哭嚎不止的柳家女人,神色如常,没有多余的松动。

毕竟,在卫吏司几十年的时间,凶案见过许多,生生死死也经历不少,已经很少可以被触动。

现下,已经澄清了具体的信息,挽回卫吏司的声誉,接下来具体的事情,便交给具体的人去办。

何况,自己一直很欣赏土狼。资质不俗,年轻有为,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如仲永一般后继乏力。

但愿,在自己的看照下,土狼可以一直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

当然,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上自己的女儿。

“嗯,知道了。加快速度,再给你一周的时间。”

“是,孙大人。请孙大人放心,土狼定不负众望所托。”

孙大人摆摆手,神色深沉而凝重,缓慢转身,离开了略微拥挤的空间。

土狼站在原地,将围观的人一点点遣散。

前几天还没有反应的柳家女人,在喧闹过后,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柳家男人是真的不在了。

是啊,已经不在了。

土狼瞥了眼地面上径自坐着的柳家女人,有些感叹,还有些悲悯。

可,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自己也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想要劝说的话语,却因为无法感同身受,而显得有两分苍白。

“柳夫人,节哀顺变。”

柳家女人眉目一横,突然间愤怒的拽着土狼的大腿。

一边哀嚎,一边将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悉数蹭到土狼身上。

“你说的倒轻巧,你还我的男人,我的男人,命好苦啊。”

土狼有些无奈,若是个当街逞能的醉汉,自己还有法子解决。

但,面前脚下,不仅是一位正在撒泼的妇女,还是曲火熟识的亲戚。

加之看似圆润,实则虚胖的身板,土狼还真是一时不好意思挣脱开来。

土狼有些无奈的捂着额头,朝着曲火和邢水微微示意。

“柳夫人,我会尽快找到真凶。其他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曲火,你送柳夫人回家。”

柳家女人正在悲伤的时节,哪里顾得上土狼在说什么,拽住那长长的裤子,就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往下拉扯着。

这样一来,心中的难受,似乎能好一些。

柳家男人虽然混不吝,但是能吃苦赚钱给自己花,他走了,自己可怎么办。

柳家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倾吐苦水,一张圆圆的脸,被泪水灌溉,显得模糊又悲痛。

曲火红着眼眶,将柳家女人双手拽了下来,又扶住摇摇欲坠的女人,往街道一侧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