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的天气,诗囚孟郊不少吃苦头。
冰结了厚厚的一层,一个裂纹都没有,
光都是冷的,想敲石取火都做不到。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厚冰无裂文,冻吟成此章。
大寒日出江陵,陆游骑着瘦马在外游离,
看着动物都躲在洞穴里,村里牛羊点点,
不能沉醉于眼前山川景物,反生感慨,
醉面冲风惊易醒,重裘藏手取微温。
不为山川多感慨,岁穷游子自消魂。
方回只想多喝些酒取暖,
带上仅有的钱,瓦壶只打三升酒。
酒如水一般,面上一层快结冰了都。
大寒岂可无杯酒,欲致多多恨未能。
江总更是感伤戍边将士的雪寒之苦。
绕着陇西营地能看见狐狸留下的踪迹,
山旁还依稀能看见雪地上马蹄的印记。
天寒旗彩坏,地暗鼓声低。
漫漫愁云起,苍苍别路迷。
最喜元微之秉酒笑,宜近火,忌开门。
大寒过了,春天还会远吗?
腊酒自盈樽,金炉兽炭温。
明朝换新律,梅柳待阳春。
大寒是一年里最后一个节气,
何尝不是酷寒的结束,新生的开始。
大寒后十五日,阳气就会驱逐阴寒,
坚冰深处春水生,轮回至立春。
该是孩子们踩碎芝麻秸杆,笑闹
踩岁,踩岁,芝麻开花节节高
岁岁平安,讨压岁钱的日子咯。
该是赶年集、买年货、写春联,
准备各种祭祀供品,办年菜的日子咯。
摆上一碗糯米饭,炸一份年糕,
该是准备完毕,一家人围坐团圆的时刻了。
家家户户忙着除旧布新,暖榻与新被,
岁晚灯火,处处归心,只待游子归。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轮回里等,
感谢四季的芳华,感谢每一个你。
沃野苍穹,日月难圆牵手之梦;
人间陌上,山水常念相拥之缘。
眨眼的是人生的距离,唯爱与善良,
才是生命里程上最闪耀的光华。
昏黄天地,水月勾画惊阙的芳华,
任天公织碾世事沧桑,云雨情长里
我亦有心从自得,琉璃瓶水照秋毫。
本没有报什么希望能听到王光明的真实想法的何香,不想却听到他主动要讲一个故事,故事讲起来是,竟然还是第一人称,讲述的是关于失踪的2000川军去向的故事。他首先肯定了何香所提到的报道中,失踪的一团川军撤退进入了青龙山区。只是,进入山中的官兵迷路了,很多人还得了奇怪的疾病,并很快死去,团长和副团长都相继去世了。副团长在弥留之际将队伍交给了“我”带领,“我”也临危受命,带着还有一千多人的队伍,向着“我”心中认定的方向坚定前行······
“我们所走的方向甚至都不知道是正南、正北,还是正东、正西,反正高山密林中,总还是有那么一条几乎不能称作是路,叫‘窄缝儿’应该更合适一些的山道向前延伸着,两边的灌木丛似乎也在‘避让’这条小道,从来没有将它淹没过。绝不是那种有人迹出现过的路,却是我们可以轻松通过的,望向尽头,只能看到它消失在山腹的密林浓雾里。天气一直都不算太坏,如果这眼前的浓雾可以忽略不计得话,无雨无风,真的是穿越山区的好日子。
也不能说,我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这样的,没有走过的路,会把我们引向何处?我们会不会远离人类,成为野人?但是我不能想,更不能对任何人讲,这一千多号人可都靠我对道路的‘准确辨认度’活着呢。竟然也没有人问我,想必他们心里的答案也是肯定的:我也是在瞎走,根本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他们肯定也不愿想,不敢问,知道了答案有什么用?还不如就这样,跟着我这个‘勇敢的盲行者’走下去,总会到达一个目的地······
不知过了多少天,太阳升起了几回,又落下了几回,没有人去数。彼此看对方,分明已经完美地成为了野人,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树丛撕扯成了肮脏的布条,勉强能遮体,如果忽然蹦出个女人的话,还不算太尴尬。可这真的是一个奢望了,除了仙女,谁会出现在这没有人迹的‘仙境’,来偶遇这群蓬头垢面的‘野男人’······可偏偏就是有了这么一天,这一天的阳光很好,所以视线也很好,走在前边的几十个男人的视力也绝对都很正常,我们同时看见了一个女人!
这个可以被称作‘女人’的人就站在离我们有个五六十米的前路的山坡上,她穿的整整齐齐,花褂子,黑裤子,身材妖娆,对了,头上还扎着一条土布围巾,反正,那天见到她的所有人回忆,她就是以那个年代的农村里的普通村姑的打扮出现了。我们都愣在了那里,不知该是打招呼,还是追过去。那个女人倒是大方,不禁笑嘻嘻地冲着我们,甚至伸出手来向我们摆动!这些个大男人互相望了一眼,就开始狂奔着向前而去,后面的紧追着问:
‘怎么了?怎么了?跑什么?’得到的回答是: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快追!’如此像命令一样地传了下去,整支队伍都跑了起来,向着同一个方向狂奔。许是跑了个把小时吧,前面的人跑不动了,慢慢地停下来,依次地,整个队伍停了下来。旁边人问我:
‘头儿,女人呢?’我气喘吁吁地回答:
‘谁知道啊。’又有人问:
‘没有女人,我们跑什么?’我没好气地回答:
‘不是你们在跑吗?我可没说话。’有人怯怯地说:
‘这不是因为你也在跑吗?所以我们就跟着跑来着。’我一看,这种车轱辘话再说下去也没个头儿,也就不再接话,任由这些人去找,是谁最先跑的。我急忙寻找接下去要走的路。这时才发现,我们已经完全偏离了之前走的那条山道。眼前出现的,是一道石阶直插远山。这才过了多久,天空暗了下来,浓雾弥漫开来,那道石阶在雾里若隐若现。我回头面对大家,看到了一双双坚定、信任的目光。于是我说,
‘变天了,不知一会儿会不会下雨,我们加快步伐,沿着山阶爬上去吧。’队伍里回应着忽高忽低的回答。我没有再解释什么,转身当先沿着石阶爬上去,大家鱼贯地跟在后面,一时间山谷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唰唰唰’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石阶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洞口,很大的一个洞,洞口得有数米长宽,一眼看进去,只是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呼啦啦’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飞快地飞来飞去。能感觉到从洞里面迎面扑过来的风是冰凉,潮湿的,还掺杂着刺鼻的霉臭味。身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什么味?怎么会这么臭?’
‘那飞来飞去的是什么啊?’
‘蝙蝠吧?要不就是燕子,反正不会伤人吧?’
‘这洞够深的,里面是个死洞,还是能通往别处啊?走在里面不知道会不会迷路,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进不进去有什么区别?好像你在外面就知道往哪里走似得,闭着眼走吧!’
‘里面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好在我们在外面能看见,在里面可就没准了啊,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山鬼?会不会······’周围的议论渐渐变了味。我必须及时阻止:
‘大家听我说,你们看这天马上就要变了,要是下个雨可就腻歪了,没处躲没处藏的,这淋雨的滋味可是真的不舒服啊。快点,所有人,一人做一个火把,我们进洞去。’没有人反对。我也没有告诉大家,当我看见这个山洞时,心里一阵欣喜,莫名的欣喜,在这个山林里走的久了,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次,这个山洞,将是我们的行军契机出现的时候。一个个自制的火把被点着,火光瞬时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每个人的脸,那脸上是一束束如炬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我,这个时候必须说点什么了,于是我望着这一张张忠诚的脸高声说:
‘我们一起走过了多少日子啊,在这个山林里,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经历过了些什么样的困难和危险,但我们谁也没有说过‘放弃’这两个字,因为我们川军的信条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这两个字,以前没有,之后也没有。我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请以后接着相信我,我会把大家带出这个山洞,一个也不能少地带出去,带回家,所以,请互相帮助,我们要互相扶持着走下去,下面的路一定也不会太好走,但一定要握紧旁边人的手!我们来南京时,团长让我们每个人都带在身上一根绳子,都还在吗?’这一次的回答洪亮而整齐:
‘在!’我欣慰地高声说:
‘现在,我们就把绳子捆在身上,一个个相连,缺一不可,这个洞里可能会有危险,但我们都要把兄弟的安危系到自己身上,只要我们都抱着必胜的信心,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闯过所有的险境!你们说对不对?’回答整齐划一,坚定洪亮:
‘对!’我们就这样进洞了,明亮而又温暖的火把把最初的山洞照的像是在白昼里,往里走的地面平坦,连块杂石也没有,走的那叫一个顺畅。在洞外时看到的那飞来飞去的黑影也不知飞去了什么角落躲了起来,一个也没有看到。就连最先闻到的那刺鼻的霉臭味也无影无踪了,空气潮湿而又清新,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在洞外行军还经常被风刮雨淋日晒,在洞里甚至感到了些许的温暖,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三三两两地,大家互相开起了玩笑,气氛空前的融洽,要不是被一根连接起来的绳子捆着,恐怕都要勾肩搭背地走起来了。
不知走了多久,那股在洞外闻到的霉臭味道开始忽隐忽现地飘起来了,火把似乎也因为洞里的空气开始稀薄起来而燃烧地微弱起来,“扑棱扑棱”地,头顶开始有‘飞行物’出现,是了,就是那在洞外飞来飞去的黑影,而且,只是蝙蝠而已。但是,我们这些在深山长大的人,却谁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蝙蝠,它们聚成群,滚成球,飞成云,很低地略过大家的头顶,后来干脆刮过人脸,呼扇过脖颈,许多人就用手去胡拉,不想越胡拉蝙蝠碰撞过来的越多,一片惊叫声混杂在蝙蝠的吱吱叫声和翅膀的呼扇声中,这声浪听起来是那么的诡异。我不得不在前面喊话,让前面的人往后传:
‘不要惊慌,这蝙蝠也是受惊了才乱飞的,大家只要别用手去挡,也不要大声惊叫,火把不要乱晃,很快它们也会安静地飞回去的,传!’这些话从前往后被传了过去,很快,不惊慌的人群也让蝙蝠群安静了下来,它们不大点功夫就飞回到了洞頂某些角落里去了。
接着出现了新的问题,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得向下倾斜,乱石突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水开始聚成洼,汇成流,向着洞的深处延伸。又由于所有的火把都像要熄灭一样飘忽减弱,根本看不清脚下,凸起的乱石如狼牙一样地随时会撞伤脚踝、腿骨,‘哎吆’声此起彼伏。突然,有个最大惊叫声响起,就在我身边几步远的地方,惊叫声在洞里生出数声回音,很有阵势,也越发地惊人。我腰上的绳子也一下子绷紧,甚至向后被抻回了好几米。我赶紧举着手中尚着着的火把照去,原来地面不仅在向下倾斜,还出现了大的坑崖,我们中的一个人脚下一滑,就滑了下去,带着旁边的两三个人要么滑到了崖边,要么扑倒在地,向着崖边滑。所有人恐怕那一会,心里都把我当神敬了,怎么就提前把大家伙用绳子捆一块了,不然那个掉崖下的估计命都没了。
把那个魂儿飞走了一半的兄弟拉回来,我们就格外地小心了,大家互相扯拽着小步向前颠儿着,眼见着这地面要成了水道滑梯,水流加大,加快,到了最后,那坡度都快斜成九十度了。我命令大家先止步,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抹下一把冷汗。我身后的人问我,
‘头儿,咱们还走下去吗?你看这洞的坡度越来越大,连带着还有这水流越来越大,水速也越来越快,这个洞会通往哪里呀,真是吓人,这边上还都是大的悬崖,也不知道这崖下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是阎王殿呀,天呐,咱们还是别往下走了,这要是被困在里面,连回头的机会的都没了。’我那时候还真不懂‘地下河’什么的。但是这阵势我还真见过,这水流会往前流很久,然后在低洼的地方汇聚成潭啊、湖啊什么的,只要水性好,游出水潭,就可以游出山洞,来到另一片天地,那洞外也会有一个大水潭和洞里的水潭相连。等到上了岸,会发现离自己之前进洞的地方已有几十里地的距离了。于是我对后边的那个人――我的同乡范军儿说:
‘你还记得咱们家山上不远的那个山洞吗?我叫你多少回你都不肯跟着我去里面转一圈,那里面就跟咱们现在的地势差不多,这洞里的水流会形成水潭,与洞外的水潭相联,只要从水潭里就能游出洞外,你的水性也不错,有什么可怕的。’范军儿不放心地在昏暗中东瞅西瞅了一会说,
‘可这也看不见什么水潭不水潭的啊。就光看见到处溜光水滑的了,这要是滑下去……’
‘这才哪到哪呵,’我有些着急,
‘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你向后面传话,问他们谁的水性好,谁的水性不好,统计数,这可是关乎大家伙性命的事儿,好好统计。’范军儿见我急了,也就不再发牢骚,赶紧向后传话。
很快数就统计上来了,我的这帮老乡们大多数的水性都还是不错的,也有些不会水或游不好的,但没多少。我立刻下令,让大家重新按新顺序捆绳子,不会水的人的两头务必要是水性好的人,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大家很快按我的要求重新捆扎好了绳子,我又大声喊道:
‘大家谁也不要害怕,我们肯定会落入很深的水里,不要着急,不要拼命挣扎,拖拽别人,水性好的要驾住不会水的,我会在前面带领大家,你们只需要跟在我的后面游就是了,放心,我一定会把大家带出这个山洞,一会儿会由于空气越来越少,火把就熄灭了,但是一定不要慌张,慢慢来。我们前面的路还会很长,不要怀疑,路肯定是对的,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我的话在宽敞的洞里传得很远,又因为洞里的回音而一波一波地重复,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