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慕暖抓到了一只蝉,就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
……
天色一方莹白,镜子里的她,有着睡眠未足的憔悴,换上了衣服,走下了卧室后。
长餐桌空荡荡地,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慕暖问,“他们人呢?”
管家说,“贺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眼里漫过的冷嘲。
说这几天不想见他,他便消失的干干净净,果然,只有让他滚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痛快。
管家道,“等会我让老何送小姐回学校的。”
她嚼了一口三明治,用餐巾擦拭着红唇,放下时,“不用了,打电话告诉贺云礼,我只坐他的车。”
管家犹豫,“这…”
那双漂亮的眼睛怀揣着寒意,淡淡地目视他,“有意见吗?”
管家心惊,“我这就去联系贺先生。”
十五分钟后,她手里摇晃着美式咖啡,搭在阳台上,俯身望去,一台深黑色迈巴赫停驻在庭院外。
一道身影降临在她的美目中。
他蹭亮的皮鞋停顿了下来,抬头望她,冷漠地道,“下来。”
她的唇勾起了弧,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后,步子轻快地下了楼梯。
止步于他的跟前,男人很高,足够令人仰视,遮挡住了高空的光晕,雕塑般的脸,如神祗一般,望而却步。
眼神雀跃地凝望他。
“走吧。”他的声音很冷,甚至没有一点感情。
慕暖跟上他的脚步,“你今早去哪了?”
他淡淡地道,“医院。”
他毫无避讳的告诉她,更不怕伤了她,能让她死了心,才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慕暖就是慕暖,哪怕得知深爱的男人去看了情敌,也能保持着笑。
“慕暖,她以后不能跳舞了,”他忽然吸了一口冷气,“也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给你留任何幻想。”
无声息的疼,心脏像是被千万银针刺过。
看!贺云礼,总喜欢把话说的那么直白,连一点念想都没给她留。
她瘪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似撒娇的语气,“贺云礼,我不想听你和她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他抿唇,垂目,“慕暖,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带着她,一起离开。”
心窒息了一下,满入胸腔的郁结,眼眶微红。
虚张声势地发怒,来掩饰脆弱,“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如果你带她离开,那么最好别让我抓回来,你也知道我有多残忍的,我能把她推下楼,让她断脚,也能让她死。”
“你承认是你推她的了?”
他冷冷地声音,眉宇像是凝结了雪霜一样。
慕暖冷然一哂,“承不承认有什么不同,在你心里,不是已经认定是我推的她吗?”
贺云礼冷峻的眉微挑,“慕暖,你应该和她道歉。”
她唇微弯,淡淡地笑了,“道歉?从来就没有我慕暖向别人道过歉。”
她顿了一会,眨了下眼,“除非你叫我一声暖暖,我就去。”
他沉声,“你确定我叫了你就回去?”
“不然?”
他看了她一眼,沉寂已久。
唇齿间干涩地摩擦,磁性低哑地唤了一声,“暖暖……”
她心满意足的笑,眼里却闪过狐狸的狡黠,“我改变主意了,你亲我一下,我才去。”
“哐”的一声,天旋地转,她的背脊撞入车身,整个人被他的影子包在了暗处,疼地一丝抽吸。
他哑的要命的嗓音,“暖暖,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