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爱上我这件事,我好像,从来就没奢望过。
——慕暖
……
残月西沉,偌大的慕家被包裹在暮色里。
红木楼梯上。
女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冷冷地,“慕暖,有意思吗?”
慕暖垂着的羽睫,漾开了沉沉地笑,“有意思,当然有意思。我要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给别人。”
白清脸色一冷,“慕暖,云礼不是物品,他是个完完整整的人!”
她漫不经心地笑,“那我就更不能让给你了。”
“慕暖,他根本不爱你!”
“我不在乎。”慕暖浅笑,纤细的手指优雅的从她手中抽出,“他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白清斜视窥见一个男人的身影,此时刚刚进来,嘴唇忽而勾起了一阵弧,“是吗?”
“啊!”的一声惊叫,白清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啪嗒、啪嗒”滚下了楼梯,触目惊心。
血液不断溢出,像个残喘的小兽,她蜷缩在一起,脸色发白。
从身后的角度来看,就像是她亲手将白清推下来的。
慕暖微怔。
此时,一道清冷卓绝的身影跃入她的眸子里,男人跨着大步,将白清抱入了怀里,起身时,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是最冷酷的寒星,侵蚀灵魂的冷漠。
瞬间,笑容殆尽,她冷静地解释,“我没有推她。”
他冷酷地盯了她一眼后,转身对管家说,“备车。”
男人直接往外走,根本不理会她。
她开始害怕了,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贺云礼,你不许走!你还没有听我的解释!我不准你走。”
然而,他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大步向前。
她啪嗒啪嗒地下楼,脚腕一扭,摔到在了地上。眉间隐忍着疼,佣人想要搀扶,她却一把推开,将高跟鞋脱下扨掉,追了出去。
追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栽倒在雨水里又爬了起来。
眼见车子彻底离开,才停下了脚步。
她微沙悲凉的声音,“贺云礼,别走……”
天空上,是电闪雷鸣的雨夜,急骤降温的深城,今夜格外的冷,料峭吹过了绵延无尽的骤雨。飘零的雨,落在她华美的裙摆上,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好冷——
冷到,像是回到了深冬最寒的一夜。
……
慕暖辗转难眠,脑海里,都是贺云礼抱着白清离开,那一双冷至骨髓的眸子。
他肯定是误会了……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
一方明亮,他背光而来,眸子正幽幽地目视着她。
“云礼…”她先是愣了,紧接着问,“你怎么回来了?”
“砰!”,他蓦地将她砥在了床角,手指攥住了她的衣领,“慕暖……”
很近,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他的冷意摄人,几乎濒临死亡的窒息。
慕暖目光平静,“贺云礼,放开!”
贺云礼冷冷的,眉眼暴戾、阴鸷,像是要将她蚕食的饕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用手去推搡他的手臂,试图挣扎,却因男女力量悬殊,而无法挣脱,咬着唇,“我没有推她!”
“她的脚是用来跳舞的,和你不一样。”
她挑眉,“她什么样?贱样?恬不知耻地喜欢你?还是像狗一样的赖着你?明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还……”
“啪!”一巴掌,毫无预兆。
他戾气十足,“谁准你这么说她?”
“贺云礼……”
霎时,风声静止,大地安静。
她指着已经红了的脸颊,“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成人礼吗?”
他微顿。
多么讽刺啊!
他只记得她是如何“欺负”了白清,却从来没有记得,今天是她十八岁的成年礼。
失望吗?
好像已经习惯了。
可胸口还是会堵,还是会委屈,还是不争气地想哭……
“滚吧…”她声音里有着疲惫,“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你。”
贺云礼沉声,“慕暖,阿清她没有做错什么。”
白清没做错什么?
那她又有什么错?
从十岁喜欢到十八岁的少年,心里却从来没有过她的位置。
她是灰姑娘与王子故事里,最恶毒的女配。
扮演者他们的绊脚石。
纵使声名狼藉,纵使遍体鳞伤,无怨无悔。
她轻笑,“贺云礼,我可以放过她,但你,必须是我的。”
他的眸子聚了寒,“慕暖,我不爱你。”
那一瞬间,风声戛然而止,她的眸子清澈透亮,不安的碎发撩过她的唇边,彼此的呼吸很近。
她说,“那又怎样?得到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