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伍:泪殇

两人回到凌雪宗已是深夜,刚进梅雪院便看到一身影立于院中。

“哥。”顾星河轻唤一声,“我有事找你。”

顾星辙揉了揉雪藏的头发,“你先去休息。”

见雪藏离去,顾星河快步走到顾星辙身旁,压低了声音道:“越子惜出事了。”

顾星辙去见越子惜时,她的房间只燃了一只蜡烛,她抱膝蜷缩在床脚,听到脚步声便抬起了头,苍白的脸在微弱的灯火映照下格外可怖。随即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星辙哥哥,惜儿知道了一些事呦……”

第二日清晨,雪藏是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起身穿好衣服正欲开门,门却被破开了,门外立着几位宗族弟子,见了她不由分说地架着她向外拖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雪藏挣扎着,但几位弟子似是什么都没听到,依旧架着她走出了院子。

“阿辙哥哥……阿辙哥哥……快来救我……”雪藏不停地呼喊着,但顾星辙并未出现。

到了宗门口,几位弟子便将她推了出去,随即大门便缓缓关闭,雪藏心中一阵慌乱,拍打着那坚硬的石门。

“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谁指示你们的……”但却无人回应她,她就像是被遗弃的小孩子一般呆呆的立在宗门口。

“还能有谁把你赶出来的,当然是你顾星辙,你最最喜爱的阿辙哥哥了!”被这突兀的声音惊到,雪藏立即转身看去。

来者是一名女子,身材高挑,着一袭华贵紫服,高高束起的发髻上斜插着一只紫玉蝶簪,一双紫眸仿佛能摄人心魄,冷若冰霜的脸上泛着冷笑。

“怎的?你还不行?早告诫过你,你们人妖殊途。现如今他已经在顾严逋面前承诺娶越子惜,七日后大婚。”紫衣女子淡漠地说。

“宿离,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阿辙哥哥是不会……”

“嘘,不要再说了,你的阿辙哥哥来了哦!”被唤做宿离的女子把手指竖再唇前,冷冷一笑便消失在她面前。

宗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的果真是顾星辙,白玉冠束发,身姿颀长,衣摆处有银丝勾勒成的暖云状图案,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翻动着。

“阿辙哥哥……”见到顾星辙,雪藏心中一喜,急于扑到他怀中,她就知道,她的阿辙哥哥是不会抛下她的。

然而,顾星辙只是轻轻一挥手,却似有一股力量迫使她倒退了几步,“阿辙哥哥……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雪藏轻声问。

顾星辙皱了皱眉,“不,是我做错了,我昨日昏了头脑才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我们人妖殊途,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快走吧。”

“阿辙哥哥……不会的……你肯定在骗我……”雪藏漂亮的双眸蓄满了泪水。

忽而,利剑划破长空的声音传来,雪藏再去看时,寒渊剑已握在顾星辙手中,他举起手中的剑,直指着她,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阿辙哥哥,我……”雪藏颤了颤身子,不由地便向前几步,随即那柄利剑便毫无征兆的没入她的胸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雪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凄凉的笑,她伸出右手顾星河握住了利刃,将剑从身体中抽出,右手鲜血淋漓,胸口处也涌出了殷红的血。

“阿辙哥哥,这八年来,谢谢你的照顾了……那我……走了啊,你放心,我是……妖,这剑插在心上一点儿事都没有,伤口马上就会痊愈的……”

顾星辙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踉跄地从他面前离去,怔愣了许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手中的寒渊剑丢在了地上,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喃喃自语:“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的,怎么回事儿,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