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文：“简单方案有两个，一个是积极反馈，问什么答什么；二是不反馈，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姜絮寒沉默了。
岳梓欣，蓝叶工作室资历最老的骨干，只闻喜乐着：“积极反馈？现在人家主动出击，占了人性先入为主的上风。你没见着这些个祖宗贪新鲜，不管是网红、直播、还是娱乐做节目都能把咱家带上吗？现在解释？就是双方撕逼！看热闹的多，扯清楚不容易啊！我们政法也郁闷这个问题。”
田景文：“不反馈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认了所有的控诉。一年一个客户五、六百万，每周一次，一次两小时，平均一次见面就九万六到十一万五，还是四组客人，这抢银行呢？普通人哪儿受得了这个刺激啊！”
“你怎么反馈？实话实说？不反馈，他们就没证据，一旦反馈了我们就官方坐实了所有数据，那可更刺激！”岳梓欣，“说实话，我是真没明白这四个家伙事怎么想的，石白能理解，毕竟他弟弟瞄准的女人，做大哥的总要看看，这个客户接了也就接了。其它三位又是什么鬼？瞎的？”
姜絮寒按着脑门，心力瞬间衰竭：祖宗们，你们知道自己正在用屎糊的这仨，是谁吗？
一个是掌管人间生杀大权的冥王，一个是她的贴身护卫，还有一个是冥王姐姐的死对头！
就算我想解释，这个个的，都是从小就被调教成坚定马克思列宁唯物主人接班人的……
姜絮寒的心，更拧巴了，气若游丝地说道：“啊……这个问题，根据我们心理咨询师行业的保密原则，属于高度机密，所以，不讨论。不过，什么接客？你能不能换个词儿啊？！有你这么说你老板的吗？这个月奖金你还要不要了。”
一阵窃笑后，是岳梓欣的洗心革面，沉痛悔过：“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领导！”
姜絮寒：“……”
装，你也认真点嘛！
岳梓欣：“李蒙说，现在很多人想要拿你一张照片放大，放在客厅入门处，然后点香供奉，保佑他们升官发财。还有很多网友直接把你的头像变成了桌面，天天看，说可以沾点福气哦。”
姜絮寒的心口裂开了一个口子：“这死人才上神龛好吗！我这人还没死呢，就开始受香火了，这是打算把我生祭？”
岳梓欣：“那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是……消灭他们？领导，不现实！”
姜絮寒黑着脸：“……”
笤帚在哪儿？
岳梓欣：“我觉得吧可以找宁雨或者石青……背靠大树好乘凉！撒娇的女人最好命！领导，这点，你要有觉悟！”
姜絮寒手到处的摸，最后只摸到一把文件。
明晓溪：“有道理，复杂的问题简单做，才是高手的表现。这不是你的处事原则吗？所以，那边，你只要一开口，单凭九月集团或者对门家的影响力，这些破事儿还用得着动脑子？”
岳梓欣：“选一个？”
姜絮寒把手上的文件掐出了皱褶：“我……”
还没等姜絮寒“我”出下面的内容，明晓溪就截了胡：“这主意好，石青，石青不错！”
岳梓欣挥舞着右手：“宁雨单纯。”
明晓溪朝着岳梓欣倾斜着、靠近了：“宁雨，单纯是单纯，可，我觉得石青更体贴！”
姜絮寒手上的纸被掐破了个洞：“你们……”
岳梓欣抬头看着天花板，眉头微皱，嘟起了小嘴：“各有千秋，不好选！”
明晓溪：“确实不好选！”
田景文看着选择综合症犯了的俩人：“你们俩好麻烦哦，两个都收了！”
明晓溪：“！”
岳梓欣和：“！”
插不进嘴的姜絮寒：“！”
姜家祖坟这冒的哪门子的鬼烟！
明晓溪和岳梓欣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好主意！”“好主意！”
一边上，青衫男子抿嘴一笑，握住咖啡托盘的手抖得厉害，一片绯红沿着脖子稍稍爬到了耳根，早已将轮廓分明的脸染出了一片春色。
姜絮寒：“……”
下个月回家，非得要把老家那破祖坟刨了不可！
一个公司能留的员工分两种，一种是听话的，你说什么她做什么，一百分的预期，能有九十分的结果；另一种是有自己想法的，他们是能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很多案子交代下去，回来的结果往往都能好到超出自己的预期，一百分的预期能有一百五十分。
相比前者，后者在没事儿的时候，作起妖来，也能让你难受到超过预期。
姜絮寒坐在十吨TNT上，心弦上的那点星火和那条红色引线就在她心脏室颤的最高峰上。
人……是我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自己选的……
不知道是自己的知觉拉长了还是时间本来就过得长。
田景文似乎老实了点，不过声音中还是带着不正经：“关于公关这件事情，现在网络上还没有把我们具体客户的名单公布出来，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只是单纯的无聊的人做了无聊的统计，玩玩而已，劲头一过，也就不是问题了；另一种可能就是有心人，他若有心，肯定会深查，一旦触碰到给咱们，查到九月集团，我觉得他会乖乖收手的。”
明晓溪一本正经得完全感受不到正经：“理论上是。不过，舆论这种东西，和海啸很相似，最危险的永远是头一波，只要我们挺住了，就没事。但是，统计数据中的绝大部分理智程度不能高估，要知道，法不责众的。就像在网上发起自杀投票的那个姑娘，死了就死了，那些投票支持她自杀的，可能连噩梦都不会做吧。所以，如果现在有人出手帮我们是最好的，虽然，不太可能。”
所有人都沉默了，姜絮寒不想有反应。
明晓溪继续着：“我们手上的资源是严重不足的，阵亡的概率很高，有他们担保也好，能给其它方面资源支持也好，都能提高我们的存活率。或者可以让他们私下里，调动国外高级私家侦探，查出幕后主使，到时候是要在明面暗面、蒸了煮了，可以看心情！”
“您老这是让我们唾面自干啊！”田景文，“万一人家直接自己先跳出来了呢？”
“我倒是很期待背后的那个人公布自己的信息，”岳梓欣看着明晓溪：“这样的话，你就不用闲着了。”
明晓溪看着姜絮寒头顶上冒出来稀稀拉拉的那点绒毛，又摸了摸自己的：“我想我会秃的！”
姜絮寒笑了，“视线”朝着明晓溪抬了抬，很快，又收回来了，摇了摇头：“我们的事情，自己处理，过来的时候，我也已经招呼过了：这件事情，石青、宁雨和九月集团都不插手。风雨是用来历练的，这种机会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呢！”
阳光灿烂的工作室瞬间阴森诡异，四双眼珠子跃跃欲试着脱框而出！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拒绝外援支持意味着：蓝叶工作室这个二流城市的小私人工作室，将有八成以上的概率会被拍死在这场人为的风暴中。
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黑了眼圈的岳梓欣扭转屁股下面的旋转椅子，森森地看着青衫男子：男子的目光如同晚上安静的湖面，没有半点波澜，正给自己续新的咖啡，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