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看着初升的日头,倒是没有多少刺眼,转而看向身旁,倏忽一个激灵,猛然起身,“花开,花开,”
他抓住过往的来人,整个人慌不择路不辩东西,“有没有见过花开?,有没有见过我家娘子?”
那些人很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叶落,摇摇头。
花开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看着他着急慌乱、看着他语无伦次,心里顿顿的疼,原来,他竟是这样怕,“叶落,”
叶落忽的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花开,他忽的冲上去将她抱紧,“花开,花开,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他将花开松开,心底徒然一凛,“为什么你总是说离开就离开,你不知道我看不见你会着急吗?你不知道我找不见你会担心吗?你就不能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吗?”
花开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半晌,“我只是去买了几个包子,你饿不饿?”
叶落看着她这无辜的模样,心徒然落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花开,你不要走好不好?”
花开将他搂紧,“叶落,不要说对不起,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了。以后,上天入地、碧落黄泉,我都陪着你。”
叶落紧紧的握着花开的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垂着目光,却怎么都抵挡不了心里浓稠的难过。
“你说的,”
“我说的。”
其实花开不明白,为何叶落一直不离开这儿,他不过在等,等这一天。
“叶落,好热闹啊,”
叶落牵着花开漫步走着,她看着她孩童一般稚嫩的脸庞,他隐隐觉得她和他······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可他不想也不愿,更不甘,为何世间这么多人,偏偏是他们两人要承受生离死别,为何是他们?
“花开,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花开转头看他却全然未觉出他的异样,“叶落,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叶落摇摇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不忍心打散,花开,我多想要
看你一直这样笑着、一直这样活着,多想。
“花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花开露出好看的笑容,俨然没有看到叶落紧锁的眉头。
“叶落,这些人在干什么?”花开看着他们一个个探头探脑都向人群里面挤。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这鬼节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人,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这鬼镇有一件珍宝,极为稀有,凡是听闻过的没有人不好奇它的样子。”
“什么珍宝?”
叶落摸摸她的发心,“你若是叫我一声好相公,我便告诉你。”
花开佯装瞪他,可看他却是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眼眸一转,“那这位好相公,你好像说过不会欺负你的小娘子,她让我问问你,她现在就想知道那件珍宝是什么,你说还是不说?”
他看着她眉眼淡淡,转而轻笑,“听闻这件珍宝能阻止时间前进,延长我们与生命终结的距离。”
花开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令她好奇的是叶落,他当是不会相信这些传言的。
“叶落,你相信吗?”
叶落转头看她,神情淡漠的仿佛能目空一切,花开,不管我相不相信,可我想去拼上一切去赌一赌。
“我知道,我家小娘子定然很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相公我自然为娘子你去看一看啊,免得我家小娘子日夜惦念着。”
花开看着他有些失笑,他还是那个爱说笑的叶落,可她却觉得又不单单只是为了逗她开心。
“叶落,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了?”
叶落点点她的额头,“胡思乱想什么,你不好奇吗?我倒是很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只是好奇?”
“那不然呢?”
花开看着他笑着的面容一颗心却怎么都踏实不下来。她隐隐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
还不待花开说话,楼上缓缓走出来一位老者,花开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缕白胡子,那人微微审视了眼下站的人群,倒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鬼节是鬼镇一年里最为盛大的节日,今年更是难得,若是今天碰到有缘人,老朽愿意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宝赠予他。不过我们有言在先,不管是何人得到,都不得在这里胡乱生事。”
“今年为什么难得?”
“因为是阴年阴月阴时,百年都难遇这么一天。”
花开冲着他笑的调皮,“叶落,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家小娘子什么都不知道啊,做相公的可不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
花开捏捏被他紧握的手心,心底里蔓延着说不出的快乐。
下面有人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叫嚷道,“有什么规矩赶快说吧,别婆婆妈妈的。”
那老者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时间定为一炷香,谁先找到便是谁的。”
那老者将他们带到空地,映入眼底的便是一座座青灰色的坟头,虽说是青天白日的,可任谁看了心里都忍不住发怵。
“老头,这是什么地方,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那老者闻言笑笑,“入口便是那座最大的坟头,你们看到这里乱糟糟的,是因为有无数的人先前来到这里欲将占为己有,可你们也看到了,无功而返,很多人连入口都找不到,更别说找到它了。那是因为这入口只这一天才会打开,我之所以说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那是因为入口打开之后,仅仅只会开一炷香,若是进去的人一炷香之内不能出来,后果······”
“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件宝物,是真的存在还是徒有虚名,故意诓骗我们的。”
那老者摇摇头,“我也不知,祖籍传下来便是如此,我也没见过。在场诸位随心便好,若是相信自可进去寻找,若是不信也可离开。请便。”
话音落下缓缓转身离开,留下所有人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自然,有人信以为真、有人不屑一顾,花开扯扯叶落的衣袖,她不知为何,心悸的很,“叶落,你别去好不好?我们走好不好?”
叶落将花开转过身来,眼底的澄澈,明净又空洞,像那冰山上的雪,那么透彻。可眉宇间隐藏着不可抗拒的凛冽锐气,“花开,只这一次,我想去争取,无所顾忌的去争取一回。若不然,我不甘心······”
花开凝视着他的眉眼,良久,“那我陪你去。”
“不行,你就留在这儿等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花开忽的打落他的手,眸中带着倔强,“我不放心,一点儿也不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不会你说没事我就相信,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叶落轻轻的捏着她气鼓鼓的脸庞,“我倒是希望你是个小孩子,可我家小娘子这么聪慧,叫相公我如何是好。”
叶落的逗趣并未打动花开,她仍是板着一张脸,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怎么也不放开。
“花开,听话。”
“我不听。”
叶落的眸子倏的一沉,拉开她的手,“等我。”
“叶落,”花开刚上前一步,叶落便停住脚步转身看她,只一眼花开便顿住,“花开,我求你,就一次,好不好?”
她的心被狠狠揪紧,就那么看着他直直的走进那里。花开无心关注等候在外面的这些人,她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等一人回来。
里面的光线远远要去外面暗沉的多,连同周围的空气都有些不流畅,刚进去就有人回头跑走的。他还记得,花开说过,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生命面前,尤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