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见花开

叶落站在高高的楼上,灯火通明、人群熙攘、流光溢彩。他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漫天的繁星烟火,若这世间繁华没有你在身边,于我而言不过过眼浮云,转瞬即逝。

“花开,我知道你在这儿,”过往的人群停住脚步,指指点点看着叶落。

叶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花开,你这个傻瓜、这个笨蛋,因为那种莫须有的话就离开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你听着,纵然冬雷霜雪、纵然海角天边,我一定会找到你。等找到你,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把你困在我身边,让你一步也不离开。”

花开缩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站在高处冲着人群用力嘶吼的人,她认真的瞧着他的眉眼,他的脸色似乎有一丝异样的苍白。看着他嘴唇张开一线又合上。叶落,别说了,别说了。

下面围着的人群越来越多,叶落将身上的钱拿出来忽的撒向空中,看热闹的人都围在地上捡钱,人群中不时有人再说这人是个傻子、疯子之类的话。

花开看着叶落有些恨恨说道,“这个疯子、傻子。”

叶落仍是不停的向空中扔着钱,花开倒不是心疼这些钱,反正也不是自个儿的。可看着他这么糟践自己,他就莫名的心疼,整整一天了他都在找自己,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他的身体如何受得了。在这儿一分钱都没有他吃什么、喝什么,花开只顾心疼着叶落,却忘了,自己也是这样。

“花开,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就只希望在我没有多少的时日里,能看着你、陪着你,很简单、很平常的夙愿,却是奢望吗?”

她看着他乌黑的睫毛低垂着,像濒死的蝴蝶,她的心蓦地一疼,‘叶落。’

那一瞬间,人影重重,叶落却觉得万千目光中,只能看见她。

花开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直到叶落将她满满的抱在怀中,她的一颗心兀的踏实下来。

他看着她笑意漫上眼角眉梢,“还跑不跑了?”

花开忽而垂下头,眼眸中流淌着他看不到的难过,他太过执拗,心里没有一丝杂念,只是想要守着她、护着他,可她,不得不离开。

“你是不是真的会打断我的腿?”

叶落微微松开手,“你觉得呢?你再敢跑试试?”

花开蓦地将他抱住,“你这个傻子,钱都没了,我饿了,你还把那么多糖葫芦都给别人了。”

叶落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委屈的不像样子,可是越听她说越觉得不对劲。

叶落将花开微微拉开,“这么说,你今天跟着我一天,看我为你着急、看我像个毛头小子到处乱撞、看我傻看我疯,就是不出现是不是?”

她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想说,她舍不得他,舍不得离他太远,舍不得看不见他,更舍不得看他难过而却不自知。所以,她一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不是想看他笑话,只是因为······舍不得。

“花开,你真的在乎我吗?”

花开本来就委屈的很,被他这么一说,小脾气也上来了,猛地打落他的手,“若不是怕我会害了你,若不是怕我会害你的时日无多,若不是怕你受到伤害,若不是怕你永永远远的不在这世间,我干嘛要离开你。我这么努力的离开你,不过是想要你好好的活着,我怕啊,我怕你会死,真的打心眼里怕。”

叶落忽的将她拥进怀里,带着梨涡的浅浅笑意透着满足和愉悦,那些她哽在喉咙里始终说不出口的话,那些她不肯对她坦言的害怕与无助,终于,都听到了。

人来人往大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两人,或是羡慕、或是指点,可他们两人却弯着唇角脸上漾着笑容,“花开,别怕,有我在。别怕好不好,我会守着你、护着你,哪怕天崩地裂、万物俱灭,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所以,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她的眼睛不可抑止的湿润起来,眼底漫上来的水汽连着眼眶都红了。微微靠近他的怀里垂下头,声音极轻:“好。”

“叶落,我们说好的,在这世间,有你有我,若是你不在,我亦不会在。”

他的呼吸轻轻的喷洒在她的头顶,令她深深沉醉,微风轻轻的吹动两人的衣角,不知过了多时,叶落才抬眸看着她,“只要你不言不弃,我便不畏不惧”。

叶落松开她,看着她通红的眼、通红的脸,嘴角有些忍不住笑意,“我还没哭呢,你倒是哭的起劲。让别人以为我指不定怎么欺负你了。”

花开使着小性子,“就是你欺负的我,就是你。”

他摸摸她垂下去的脑袋,“饿不饿?”

“饿,可是没钱。”

叶落像是变戏法的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子,“走吧。”

花开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嘴角溢出粲然的笑:“叶落,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他伸手轻轻的点点她的鼻尖,“这位姑娘,你可以在我的生命中任性一辈子。”

“那这位公子,你不烦吗?”

叶落看着她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上扬,“花开,只要那人是你,便好。”

她牵过他的手,朝人群中走去,“叶落,你看,好漂亮的面具啊,”她拿在手中,放在脸上冲着叶落笑的没心没肺。“好看吗?”

“好看。”

“公子,买一个送给你的心上人吧,你们两定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花开闻言笑的合不拢嘴,两颊晕红,转而看了叶落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老板,你说错了,我不是他的心上人,我是他的娘子。”

不等叶落说什么,花开拿过面具朝前走过,时不时回头看着叶落。人潮中她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恬静的笑,他看着她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脸庞,灯火映照、流火璀璨,她的笑却明媚的比这满城灯火都要明亮。

叶落一步步缓缓走向她,那一时刻,他觉得前世今生这种话或许还是可信的。花开,不管我们过去经历了什么、未来有怎样的变迁,我也依然待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花开瞅瞅叶落手上的面具、叶落瞧瞧花开手上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具是一脸笑意。

“叶落,你也戴着吧,你看好多人都戴着呢,可好玩呢。”

他的眼中露出奇异的光彩,“这么多人,我怕到时候被人群冲散,我找不到你该怎么办?更何况,你太不老实,我不放心。”

花开冲着他吐吐舌头,戴上面具,“叶落,你说我混在人群中,你会找到我吗?”

“会。”

花开白他一眼,“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呢,我不信。”

叶落笑笑没说话,花开,这无数的身影中,你不知道,我的目光只停驻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