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段内容如针一般扎心。
不过,这只是第二种意识产生的感觉,而此刻充斥在第一种意识里的情绪更多是愤怒,下一刻就要揉扯信纸。
第二种意识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在妻子眼里居然是这样一个人,万万没有料想到素日里温柔的妻子会用如此犀利的文字来与他道别。
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引起他极度不适。
怪物!
呵,怪物?
这两个字让他不禁联想起那一场折磨了他多年的噩梦。
以前,噩梦中出现的情景在惊醒过后会变得愈发模糊不清。
就算他努力回想,也只隐约记得有一群危险凶煞的怪物对他穷追不舍,最后扑倒了他……
直到上一次余光入梦,将整个梦境俯瞰得一清二楚,他才看清楚这群怪物们的真面目,听清楚他们说的那些话,并将之一一烙印在记忆最深处,久久挥之不去。
“若论怪物,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怪物,才会在他的梦境里现出原形!怪物的样貌言行尽显丑陋无比,令人深恶痛绝!”第二种意识止不住地厌恶道。
随着梦境浮现,那只挂着父亲面孔的大怪物伸出了利爪,一跃而起,无情地将他扑倒在地的画面强袭第二种意识,致使意识紧绷发怵。
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那句常常起自我安抚的话语应急而出,在第二种意识里不断地回响着,试图借此驱走惧意。
“梦都是反的,梦都是反的,梦都是反的……”
却不曾想一个可怕的反推理不合时宜地顺着这句重复的洗脑语而冒了出来。
梦是反的,也就是说自己最终没有被怪物扑食而亡。
梦是反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怪物。
如果说梦是反的,那么,到底谁才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谁才是?
“我极度害怕儿子会受你病态影响,成为下一个怪物!”
妻子锥心之言恰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冷不丁地浮现在第二种意识里,令第二种意识几近崩溃边缘,思绪随之变得十分紊乱。
感觉就连不受控的身体和第一种意识也受到了牵连。
猝不及防,重心莫名失衡,一屁股跌坐在不平坦的地面上,七荤八素,视线变得模糊,找不着北。
肿起来的眼角火辣作疼,胀痛的鼻子里有两股暖流顺着孔道流了出来,打湿嘴唇,钻进嘴巴里,咸咸的。
是血!
“不要再打了,舅舅,我求求你了,不要打我爸爸,再打下去他会死的。舅舅,求你放过他吧……”
男孩稚嫩的声音为贾不假争取了喘息的机会,却让他倍感受辱。
“贾安然,你可知道你爸爸干了什么好事吗?”马作梁厉声呵斥抱着自己双腿苦苦哀求的外甥。
“我知道我知道。妹妹没了……”贾安然难过极了,嗓子因哭求而沙哑,“但我不想再失去爸爸!我相信妈妈也不想!舅舅,求求你了,饶了我爸爸这一回吧。”
马作梁于心不忍,恶狠狠剐了贾不假一眼,再三警告他要善待自家妹子,之后便硬要拉着贾安然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