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大厂之前,云君每次问许嘉鸣关于比赛的事情,他都没什么想法,能够走到多远就走多远,走不下去了,就回来,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却能说出这番话来。
斟酌之后,云君板着脸交代:“好,那你去比赛吧。但是你只能每天回去几个小时跟他们一起练习,晚上还是要住在医院里。”
“耶!还是云君最好啦!”许嘉鸣兴奋地抱住云君的肩膀。
许嘉鸣和云君脸贴着脸,亲密无间。如果是以前,靳辞只会觉得许嘉鸣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经历了刚刚那奇怪的暧昧,他现在看许嘉鸣和云君,怎么看,怎么让他觉得不对劲。
念及之前的舆论,云君缓缓推开了许嘉鸣,见孩子一脸困惑的表情,云君认真地说道:“许嘉鸣,你已经19岁了,不是个孩子了。”
许嘉鸣一双眸子生得清澈,仿佛一下子就可以看到他的心底。
在开口说出剩下的话语之前,云君先瞟了一眼靳辞,靳辞识相地表示自己要出去抽支烟,等会回来。
听到靳辞关门的声音,云君道:“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我们之间要有分寸。”
在云君缓声的间隙,许嘉鸣眨巴眨巴眼睛,弱弱地唤了一声:“云君。”像是路边被人遗弃的小奶猫,声音轻软,可每一声都能掉到人的心坎上。
“你要知道,现在的你,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盯着你的一言一行。”
看着云君严峻的神情,在这个当下,许嘉鸣有一丝冲动,他忽然很想要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想要坦诚一些,不用在猜来猜去中患得患失,比如:“或许我们可以……”
“不可以。”云君没有给许嘉鸣说完全部话语的机会。她直勾勾地盯着许嘉鸣,面无表情,遂重复道:“不可以。”
如一只困兽,许嘉鸣眼角低垂下来,一副受伤的神情。沉默了一会,他鼓足勇气,不甘心地问:“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倘若说透过许嘉鸣的眼睛,可以看清他的心,那透过云君的眼睛,瞧见的只有一潭死水。她轻声道:“我是你的老板……这不合规矩。”
她无意用地位压制任何人,自己早前也受过旁人的侮辱伤害,可轮到自己做个坏人,倒确实感受到,地位这把利器用起来真是趁手。
云君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洋洋洒洒的雪,心中自有万千感慨,可最终都和那雪花一样,落到地上,被人踩进地里。
在她身后,那一双眼睛始终望着,望着她瘦小的背影,望着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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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君要走,留靳辞来照顾许嘉鸣,许嘉鸣怏怏的,只有气无力地同云君交代:“你回去开车小心一点。”见云君点了头,他又瞧着云君,压抑着希望,小声道:“假如你在家里头闲着无聊,就来看看我吧。”
闻此,云君亦是点了点头。
“那小子是不是……”靳辞追着云君出来,路上,他问道。
话虽只说了一半,云君倒也都能猜出大概。她老实回答:“我也不知。也许是一时的心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