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日,普照万里河山。七百里太行,光辉尽洒,山入云囱接天日,溪水缈缈绕山崖。苍松翠柏雄风现,百兽翠禽聚一家。
一匹枣红大马,奔驰在大路之上,马鞍上端坐着一位少女,只见她杏眼美目,柳眉倒立,白晰俊美的瓜子脸,微微上翘的嘴角,整个脸儿勾勒成了一幅,标准的美女图。远看娇美惹人,近看不怒自威。她身穿红缎子棉袄,如雪般净白的羊皮马夹,白狐尾围脖,衬托着她哪白里透红的俊脸,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藏青色棉裤,被高高的马靴筒遮住了半截。这身束装,给她那充满杀气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洒脱英姿。
只见这个女子,骑着枣红大马风尘扑扑地,来到伏牛山下,绕着山脚转了半圈。停下马来,四下哩寻觅了一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顶,她皱了皱眉,又反回原路转了半圈。然后又从北面开始,由东向南转了半圈。还是找不到上山之路。一条小溪挡在了她的面前,她干脆下马,牵着马来到小溪旁。想歇歇脚,让马儿喝点水。再寻上山之路。可是,待她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小河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她弯腰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向冰面上砸去,抛出去的石头,却淘气的在冰面上,哧溜溜滑出了老远。美少女抬头望着伏牛山,狠狠地说道:
“性吕的!我就不信。我柳美娘找不到你的老窝!你废我丈夫武功!我要让你拿命来还!”
柳美娘正自发着牢骚,猛然听到有马蹄声,由远而近,朝着这边而来。她习惯性的将手按在剑柄之上,然后寻声望去。只见南面小道上,一匹枣红大马向着这边,奔驰而来。马上端坐之人,身穿雪白的狐皮大衣,从上到下,一片雪白。乍一看,就像是一匹红马驮着个雪人儿似的。搭配起来,不免有点滑稽。远处看,却分不清是男是女。柳美娘见此人不过是个过客,也就放松了警惕。她牵着马顺着小溪,悠悠地散起步来!
可是,说来也怪,这位红马雪人儿,放着大路不走,竟径直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她在马上老远就喊道:
“喂——!柳美娘”
柳美娘一惊,心说:这个人真怪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到底是谁?
她正纳闷之间,那人催马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并说道:
“师妹,你怎么在这里呀?”
“你是……?”
白衣雪人,伸手放下遮住半截脸,的皮衣领子,哈哈大笑道:
“师妹你怎么,连自己的师姐都认不出了?我可是大老远,就看出是你了!”
“你是师姐?吴月娥!”柳美娘又惊又喜,上前拉住吴月娥的手激动的说“师姐!咱们一别三年,想不到今日在这里相见。师姐,你这几年过的咋样啊?还好吧!”
“好……!唉”!吴月娥脸上的愁云一闪而逝。她拉着师妹柳美娘的手,在她脸上端详了一会儿,亲切地说道:“师妹,你好像比以前瘦了!不过,比以前更美了!有了一种成熟的少妇之美!”
“师姐!你取笑我!”柳美娘故作生气,抽出吴月娥拉着的手。
“师姐怎敢!”吴月娥笑着说:“说说看!师妹现在过得怎么样?找到你的如意郎君了吗?是不是现在已经成为,人家的小媳妇儿了?”
“唉!——”柳美娘长叹了口气,神色暗然下来。
吴月娥紧追不放,关心的问:“师妹难道过得不开心?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欺负我?那倒没有!”柳美娘说时,目光社向伏牛山顶。
“那师妹为何唉声叹气的?我的师妹以前可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
“有人欺负了我家相公!我柳美娘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柳美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仇人是那个?”
”这伏牛山顶的吕良!”
“又是他!”
“师姐难道认识此人?”
“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今天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一下管闲事的下场。”
柳美娘听出来了,师姐和自己有一个共同的仇人。她窃窃自喜,确定这次为夫报仇,已不是孤军奋战了。想到此,她微微一笑说到:
”师姐还是那么心高气傲,不让须眉的性格。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吴月娥沉思了一下,把内心的伤痛压在心底深处,调整好如暗涛般,略有波动的情绪,缓缓地说道:
“一个人的性格如果改变了,那就说明她的生活,发生了局大的变化。一是她过的特别幸福,为所爱之人变得温柔了。二是她过得特别悲惨,被逆境塑造得特别狂暴。我至所以没有改变。是因为我的生活过得还算平淡。”
“师姐,你不要自欺欺人啦!”柳美娘盯着吴月娥的脸说道:“你的忧愁已经写在脸上了……!是不是和吕良有关?”
“也不能完全排除!”吴月娥的表情,陷入了无奈的痛苦之状。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美目溢满了秋水。向自己的师妹,慢慢的诉说起自己的不幸遭遇:
“我自幼与杜家庄杜,武举的儿子杜鹏飞定亲。我们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今年春上,杜鹏飞突然得了个怪病,一睡半年不起。八月中秋时,为了给他冲喜,我被他们杜家娶进了家门。说来也怪,这冲喜之事果然灵验。我进门的当天,鹏飞哥的病就好了!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他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二老公婆安排我们拜堂成了亲!……”
“这是好事呀!师姐应该高兴才是呀!都成人家的新媳妇儿了!还不知足啊?”
“唉!事情并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吴月娥顿了一下,仰头看着伏牛山顶,挫着后牙,深深地从鼻孔出了下长气,强忍住要上涌的伤感。但是,心酸所产生的泪水,却不自觉的从眼里溢了出来。
柳美娘一见师姐的状态突变,她慌了神,忙掏出来自己的,绣花手帕递给师姐,并说道:
“师姐,你不要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月娥擦去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洞房花烛夜,本应该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可我……我却面对孤灯坐到天明……!”
“新郎呢?他……他难道是个白痴不成?”
“他跟本就没有进洞房!给他父母留下一封书信,独自离家出走了!”
“哦!竟有这事儿?他也太过分了吧!”
“两天后,家童杜小保把他找了回来。可是,他还带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啊!你的杜……什么……鹏飞!也太欺负你了!”柳美娘又是一惊,看到好姐妹受气,好像自己受了气一样,她差点暴跳起来:“师姐,你那从不服输!不让人!不妥协!不低头!不认命的个性都哪儿去了?”
“师妹,你不要激动!”吴月娥缓缓的说道:“居说,这个女的是伏牛山上仙人居——赛神农,吕老爹的义女,吕良的干妹妹。”
柳美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又一次打断师姐的话说道:“怎么什么事都和他姓吕的有关?师姐,难道你就没有与他们论理吗?他堂堂的武举之府,出了这等丑事!难道你公婆就不替你主持公道吗?”
“唉!他二老视子如命,生怕他们的儿子会飞了,会化了!他们不但不怪他,反而,还护着他们的儿子,与我为难!”
“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柳美娘气得跺脚,她既同情师姐,又痛恨杜家人,又无能为力。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束缚的猛兽,有力量无处使,心情无比暴躁。正巧,这时天空由东向西,飞过来一只乌鸦,哇啦,哇啦,地叫得死难听。柳美娘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向着乌鸦射去。刹哪间。寒鸦身上多了一根翅膀。毫无反抗地,一头栽落到地上。
吴月娥一见称赞道:“师妹,好箭法!”
柳美娘没有理会师姐的夸奖,她凝神沉思了一下,说道:“师姐,何不用武力,将那杜公子治服!让他对那个野女人死心?”
“哈哈!我别说对他动武……!”吴月娥苦笑了一下,望着伏牛山顶,凄惨的说道:“我现在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他在伏牛山学艺,这不是明摆着和那个野女人鬼混在一起吗?”
“简直是欺人太甚了!”柳美娘说罢,眼珠子一转,又笑着说:“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既然他无情,你就该对他无意,何必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呢?你干脆离开他们杜家,另择新欢算了!”
“师妹,你不要劝我,我知道师妹是为我好。可是,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吗!况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相亲相爱。我早已把自己的心都给他了!也把自己的一生幸福,都系在了他的身上,我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他可以负我,如果让我负他……我做不倒。”
“是这样啊!真是个痴情的傻姐姐啊!”柳美娘深受感触。她无限深情的望着远方,像是说给师姐,又像是说给自己,她悲切切,恨悠悠地说道:“师姐说的没错!当然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把他当作你的全部,当作你生命的灵魂!你会为他乐而乐!为他痛而痛,当你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时,你将情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他摆脱痛苦,你都会愿意!这就是伟大的爱!”
“没想到咱们姐妹两个的命运,都是如此的不幸!”吴月娥听出来了师妹的话中之意。知道她与自己有着同样的不幸。
“我和师姐不同!”柳美娘说道:“我的不幸,是吕良一手造成的否则,我们会很幸福的!所以,我要向姓吕的讨回公道!我一定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方解我心头之恨!
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