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春香看着少奶奶,在府里身处窘境,如今又受老爷和夫人的气,她心中为她不平,几次试着想说出少爷已非少爷的密秘。可是,一想到老爷曾立下,泄秘必重罚的规矩。她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吴月娥乃练武世家出身,性情豪爽,丫环春香的体贴照顾,在身处逆境的时候,更显得珍贵,她对春香也是情同姐妹。春香更是感激涕零。
吴月娥见春香,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以为她是怕说错了,自己责怪于她。于是说道:
“春香,在这杜府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就属你对我最好!咱们俩个虽然说是主仆关系,但咱们情如姐妹,有什么事咱们要互相帮助啊!”
“嗯!我春香原为少奶奶,做牛做马,来报答少奶奶的知遇之恩!”春香自从卖身到杜府,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暖心的话。她暗下决心,以后遇事要一心向着少奶奶。她知道少奶奶的心病,在少爷身上。唯一能让少奶奶开心的事,就是能见到少爷。想到此,春香向少奶奶说道:
“少奶奶,要么今晚上,我去把少爷请来!有什么话你当面向他问清楚。”
“不必了!”吴月娥搖了搖头说:“如果他有心,自然会来的。如果他无意,去请他反倒显得,我吴月娥轻薄,反而被他看不起。唉!一切顺其自然吧!”
“那样太委屈少奶奶您了!”
吴月娥思索了一下,坚定地说道“眼下,我知能静观其变,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他一意孤行,不知悔改,也就别怪我不念前情!我一定要给自己讨回公道!”吴月娥说着,目光看向远方,深睢的双目里,蕴藏着杀机。
接下来的日子,吴月娥在府府是度日如年。每天天一亮,她就盼望着能与丈夫偶遇,见上一面!天一黑,她就盼望着,丈夫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认错。然后,二人重归于好,俗话前情。可是,她一天天的盼望!化成了一天天的失望!脑海里勾勒出来的,美妙的画图,都化成了泡影。三天来,她别说和丈夫说话,诉说前情。她连丈夫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一天天的失望,转变成了——由爱变怨,由怨化为恨,这一层层的情绪升级,最后成为了一腔怒火,在她心中燃烧着。烧得她坐卧不宁,她无法无动于衷,再傻等傻盼下去了!
三天后的早晨,吴月娥向公婆请过安,在大厅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婆婆,难道我家相公不在家吗?这几天怎么不见他,给您二老请安呀!”
杜夫人见儿媳妇儿问起儿子,她不得不说实话:“哦!飞儿吗?他有事儿出去了!不在家。”
“那么,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个么……!”杜武举本来不想插嘴,她们婆媳之间的谈话,此时,见夫人被问得语塞,他不得不出面解围了!于是,杜武举说道:
“飞儿这次出门,是有要事再身。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么……!那说不准!少则一月四十,多则一年半载!”
吴月娥自幼娇生惯养,性情高傲,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丈夫自完婚之日,就给自己办了个大难看!公婆又处处护着儿子,从不把她这个儿媳放在眼里。吴月娥多日来积压的怨恨怒火,经这么一拨,腾然着了起来。她冷笑着说道:
“想不到我家相公,还但当起重任来了啊!可又不知道,他干的是什么密秘之事?公婆竟在我们新婚之夜,就将他偷偷的差遣出去!连我这个作为他妻子的人,都瞒得这么紧。自己的丈夫何时走的,我都不知道,看来我这个妻子,做得太失职了!”
“你……你……!”老夫人只气得说不出话来。
杜武举看着怨恨中烧的吴月娥,对夫人说道:“夫人你生什么气啊!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呢!她有委屈你就让她说么!你放心,这个家里有我在,量也没人敢把你怎么着!”
吴月娥看二位公婆的意思,不但不给自己说法,还有意压制自己。她不由得怒火上升。但是,她面对的是自己的公婆,她不得不将火气压抑下来,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和地说道:
“请问公爹,我吴月娥自从嫁到杜家,可曾违背三从四德?可曾触犯三钢五常?”
“没有啊!你做得很好!”
“那你们杜家,上上下下为什么与我为难?”
“竟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杜武举明知儿媳委屈,但又不能说明。面对儿媳的质问,他知得装迷糊。
他这样做,更激励了吴月娥的愤怒,她近一步逼问道:
“请问公爹,你儿子新婚之夜离家出走,你怎么解释?”
老夫人见儿媳不依不饶,她怕老爷的火爆脾气爆发,与儿媳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儿媳受的委屈,毕竟是她们杜家造成的。老夫人要息事宁人,她温和的目光看着吴月娥说道:
“月娥!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在家里受委屈了。但是,你要问飞儿在新婚之夜,离家出走之事,这确实是飞儿的不对!可是,这件事情,我们事先也不知道啊!不过,我们不是马上派小保,把他给找回来了吗?”
“是啊!你们是把他找回来了,连他在外面的女人都找回来了。他回来之后,连他妻子的房门都没有进。难道这就是,你们杜家的为夫之道吗?”
“其实,飞儿这次出门,确实是有急事。也许是走的苍促,没有来得急跟你告别。儿媳妇儿啊!你就念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别跟他计较了啊!”
婆婆缓和的态度,令吴月娥的气消了许多。可是,她既然把事情挑开了,就要把问题搞清楚。于是,她委婉地说道:
“既然相公出门办事,就应该让小保陪行啊!遇事也好有个照应。怎么小保还在府里呀?”
“实不相瞒,飞儿这次出门,并没有走远,他是在伏牛山学艺呢!”
吴月娥无意间的一个提问,套出了丈夫的去向。她心里暗自有了打算。随即转变了态度,面带微笑向公婆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公婆放心,相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会替他孝敬您二老的。”
吴月娥重新给公婆敬了茶,然后说道:
“公爹,婆婆,您看我自从进得府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回过娘家。我想回娘家一趟。看望我的父母,不知道您二老可肯放行?”
杜武举听儿媳说要回娘家探亲,他心暗自高兴。最近家里发生的一桩桩事,闹得他心烦意乱。儿媳妇儿走几天也好,也落得个耳根清净。于是,他赶紧说道:
“回娘家探亲,这是正事!俺们做公婆的焉有不允许之理!不知儿媳妇儿哪天动身?我们也好准备礼物,让家院陪着送你去。”
“谢谢公爹想得周全,您什么也不用准备,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新媳妇儿回娘家,没有礼物。倒显得我们杜家不懂礼数了!”
“公爹,您也知道,我的父母也都是江湖中人,从不讲什么凡俗礼节。只要我回去看看他们,他们就非常高兴了!我一人一骑,今天就回去!”
“呵呵呵!儿媳妇儿啊!你真像你爹的脾气,做事雷厉风行!”
“谢谢公爹,还记得我爹!”
”我们哥两个,可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了。怎么能不了解他!”
“但愿你们友谊长存!”
“会的!会的!儿媳妇儿回去见了你的爹娘,代我们二老向他们问好”
“我会的,公婆您就放心吧!”吴月转身离去。她背过脸时,脸上布满了阴云,杏眼里涌现出令人费解之神情
第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