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秋领着吕良表弟来到山寨客厅落座,早有丫环婆子备好了茶点,表兄弟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吕良话锋一转问道:
“表哥,我姨娘身体可好吗?”
“还好……只是哮喘病又犯了……!老毛病了!不要紧的。”
“表哥请你带我去看看姨娘她老人家吧!这么多年不见,我是经常想念她老人家的。”
“好吧!咱这就去!”白少秋说着站起来带吕良去看母亲,路上边走边说着:“我母亲也是经常念叨你,她老人家就你这一个外甥,总是心中牵挂着你。自从我姨娘去世以后,你和姨父音讯全无,我母亲对你更是放心不下。”
“我知道姨娘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样疼爱,这几年我和爹爹四海为家,云游天下,没能来看望姨娘,真是深感惭愧!”
“唉,不要再伤感了!你这不是来了吗!来了就好。待会儿我母亲看见你,一定非常高兴。”白少秋嘻笑着安慰吕良。
二人说着话来到了堂楼,一进门白少秋就喊道:“母亲——!你看谁来了!——”
这时候,老夫人正坐在炕上端着个长烟袋在抽烟,旁边两个丫环侍候着,一个为她装烟叶点烟,一个为她按摩锤背?老夫人弥着眼呑云吐雾,享受极乐。听到儿子说话,猛的睁开眼睛,也许是一口烟没有理顺,呛得她咳嗽起来。吕良赶紧上前为她捶背推胸,忙活了一阵,她才渐渐平稳了呼吸不再咳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良儿啊!你怎么还知道来看姨娘啊!”
“良儿不孝!”吕良知道姨娘怪他来迟,惭愧得低下了头说道:“这几年跟随爹爹只忙着采药习武,走遍了大江南北。没有来看姨娘,还请姨娘原谅!”
“嗯——!有出息!只要忙着学艺,不虚度时光就好!可别像你……。”
“娘,还抽烟不”?我给你点上。白少秋将装好的烟袋送到母亲嘴上,堵回去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吕良关心地劝说道:“姨娘,您身体不好,咳嗽得这么厉害,还是少抽些烟为好!姨娘,您咳嗽是由于肺受污染,血液巡环不畅,引起的呼吸道受阻。而抽烟直接危害肺部,长期如此会非常危险的!”
“喝!表弟真不愧是神医的儿子啊!对抽烟都讲得这么吓人!”白少秋冷笑着讥讽表弟。
吕良何尝听不出表兄话中带刺,知道他平时快言快语,说话做事不修边幅的个性,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老夫人浑浊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儿子和侄儿,然后向吕良说道:“良儿啊!你姨娘年纪大了,别无所求,就有抽口烟这么个爱好!你表哥也是出于孝道,从不让我受委屈。唉!老了!唠唠叨叨的招人烦,就只有天天抽烟,占着嘴就不唠叨了!”
“娘!”白少秋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上前说道:“您不是经常想念我表弟吗?这不,我表弟来了。你们就该亲亲热热的说说话才是呀!”
“是呀!看来我是老糊涂了!”老夫人拉过吕良的手,看着他已成熟而英俊的脸庞说道:“良儿啊!几年不见都长成大人啦!而且出落得这么英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该有二十岁了吧?”
“是的,我今年二十岁了!姨娘您的记性真好!”
”你表哥比你大两岁,今年都二十二了,还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如果不是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们都还小着呢!”
“姨娘,您是在怀念那个时候吧?那时候,我和表哥天天在你面前转来转去,您天天开心地看着我们练武,看着我们玩耍。那时候我们都是天天伴着快乐度过,真的好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
“唉!要是时光能倒流,我还真希望你们兄弟二人还回到那个年代。那时候,你们是那样的天真无邪!那样的勤奋好学!那样的懂事听话!……”
老夫人神情眯离,好像真的又回到了那个年代一样。说着话,脸上就露出幸福而甜蜜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样,很快就消失了,取代它的是那种麻木不仁而显得无限苍老的表情。
老夫人的话中之意和真情流露,都被吕良看在眼里。使他心中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疑问。而这种疑问只是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再看白少秋,永远都是那么开朗活泼,真的像一个长不大的可爱的孩童一样。他那圆圆的娃娃脸上,总是含着微笑。那明彻透亮的大眼,骨碌碌乱转。聪明中带着几分狡猾。此时,他见母亲心情沉重,就笑嘻嘻地开口说道:
“娘,我为表弟安排了酒席,为表弟接风洗尘,现在可能也快好了……!”
“你们去吧!”老夫人拍了拍吕良的手说:“去吧良儿!”
吕良跳下炕来说道:“姨娘,也到前厅咱们一块吃吧!”
“不用了!姨娘身体不好,怕冷,轻易是不下炕的。待会儿让丫环给我送过来就行了。”
”姨娘,您先歇着吧,我和表哥先去了!”
“好!好!去吧,你们去吧!”老夫人挥手让他们走。
吃过晚饭,吕良和表哥白少秋闲聊了一会儿,便回房休息。他汤在床上,辗转复侧,难以入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看似平常的事,在他细至入微敏感中,都是那么令人费解。他闲来无事,一件件地从头理来——早晨,路遇好友杜鹏飞,言谈只中显得那么陌生。自己驯了一个多月的宝马,今天又突然变性,竟然和杜鹏飞如同故交知己一般,摩耳擦鬓,温顺如羊。姨娘本来硬朗的身体,才五六年不见,竟一下子老了那么多。她才五十岁不到,竟像个百岁老人一样衰老。而且脾气还有点古怪。言谈之中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这和六年前最后一次相见时的姨娘,完全判若两人。那时候,她四十多岁,身体健康,性格开朗,待人褐爱可亲。倒是表兄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言行举止一怒一笑,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显得比以前更精明了。年龄大了吗?这是自然常规。可他对姨娘的态度,好像不太孝道。唉!他们毕竟是母子关系,自己作为亲戚不好过问。
吕良心结释然,坦坦荡荡地很快入睡。这一觉睡到时交三更,微睁醒松睡眼往外观看,但见一弯残月正照到窗外。冰凉似水的寒光透过窗棂照到床头。吕良一时睡意全无,浓浓的诗意袭上心头,他披衣坐起,望着冰冷残缺的孤月吟道:
“夜清凉,微风细吹,
山庄外,鸟兽啼悲。
残月叹,风貌已尽,
梅待开,无雪靠谁?”
他沉㓎在美妙的诗意境中,为之感叹怜惜。忽觉一团白物从窗前飞过,他披衣下床。提剑追了出去。——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