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曼教他不要轻易表露情绪，所以他总是淡淡笑着，别人说他是个绅士。何曼曼教他做任何事要分析利弊，不要感情用事，权衡利弊，做的选择只能是利大于弊的。
但他偷偷用何曼曼的电脑，还用她的名义替卫维解释，何曼曼气得都要炸了。
何页庭只是站在那里，姿势也一成不变，宛若一个雕塑。
何曼曼暴躁易怒，何页庭用她的名义上网，替被黑的体无完肤的卫维洗白何曼曼，这在何曼曼看来简直是触碰了她的底线。
何曼曼气都不顺，“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何页廷动了动嘴角，地上的东西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他想去捡起来那些文件，何曼曼直接冷眼：“你敢碰一下试试，滚出去！”
手还没碰到蓝色文件夹的一角，他平稳地起身，无声地关了门。何曼曼咬住牙龈，重重的抓起电脑砸了过来，嘭到坚固的门上。
他关门的一霎那，传来浓重压抑的闷声，夹杂着模糊不清的一声骂，何页廷却听得清楚，三个字。
小杂种。
何页廷靠在冰冷的墙上，背脊战栗寒凉。
月朗星稀，何页廷沐浴白光，抽出最下面的书柜抽屉，移去面上的东西，最底层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男人，鼻梁上架着眼睛，看起来斯文温和。
何页廷最初不是何曼曼收养的，是何家国收养的。
何曼和何家国是初中同学，两人一路成家立业，一起努力一起创业。何曼和朋友一起开了整容医院，生意越做越大。
那时市场不景气，何家国怕亏本没有创业，支持何曼曼，自己在何曼的医院做医生，两人相互扶持一起创造幸福生活。
那时候，他们俩多幸福啊，全医院都知道何氏伉俪，齐力同心，羡煞众人。
何页廷摩挲这照片上的男人，指尖泛白。
门关上的时候，何曼曼没忍住扔了电脑砸过去，如果可以，她现在真想拿把刀杀了这个杂种。
她真是疯了才会把这个杂种带回家，还白养了这么久。
“哈哈哈哈——”这个杂种跟何家国那条狗一样，“都是一个样。”何曼曼失神地喃喃，一滴泪落在地上生了花。
*
邓萱萱张着手跑过来：“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胖死你算了。”
顾婷婷抱起她：“你妈和你爸呢？”
“是我们爸爸妈妈哦。”邓萱萱耐心纠正：“我的爸爸妈妈也是姐姐的爸爸妈妈！”
顾婷婷没理她，“他们又没回来，把你一个人扔这？”她把邓萱萱丢沙发上，取杯子倒了杯水喝。
“唉。”
邓萱萱小小的身体弓背，短手臂撑在膝盖，像个老人似的叹息皱眉。
顾婷婷忍不住弯了嘴巴，又努力压制。踢了踢邓萱萱垂在空中的小短腿。
“干啥呢，丑死了这样子。”
“姐姐，最近都是阿华的爸爸送我回来的，妈妈和爸爸都没有接我。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了呀，我总觉得爸爸妈妈应该遇到了麻烦。”
邓萱萱奶声奶气，说的话却有条有理，智商一点不比大人低。
顾婷婷眉心一跳，蹙眉，耳边又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人在开门。
邓蓉放下包，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抱邓萱萱，因为她还搀着醉醺醺的顾国力。看见顾婷婷，她似乎是惊了一下下，又想起来今天星期五，顾婷婷是要回家的。
顾婷婷看着邓蓉对她笑着说了声：“婷婷今天回家了呀。”
邓蓉把顾国力放床上，男人重量很大，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从门口拖到卧室，顾婷婷抱胸靠在门口。
邓蓉把顾国力的鞋子脱了，又把外套扒下来整齐挂在衣架上，做完这些，她转身看见顾婷婷靠在他们卧房门口。
邓蓉说：“婷婷，我去找帕子给你爸爸擦擦。”
顾婷婷嗯了声，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邓蓉去卫生间找帕子，接了一盆热水，端进去给顾国力擦脸。擦完脸，她又进厨房给顾国力做了一碗解酒汤，收拾完房间，顾国力早就沉沉地睡着了。
邓萱萱还小，生物钟准时得很，早就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了，脏脏的手里还攥着一个巧克力。
顾婷婷过去把她的巧克力拿出来，给她用湿毛巾把手和脸擦干净，抱着进去睡觉了。
一大早，顾婷婷就被邓萱萱闹得受不了，她穿着毛绒睡衣在顾婷婷床上又是蹦又是跳，顾婷婷刷的坐起来：“邓萱萱你要死啊。”
邓萱萱立刻乖巧：“姐姐，你的闹钟响了好多次，我还以为你醒不来鸟。”
顾婷婷抓抓头发，看时间，立马起床。
衣橱里面的衣服林林总总，邓萱萱拉着顾婷婷的衣角：“姐姐，我们昨天是睡在一起。”
“嗯。”
“哦耶，我以后都要跟姐姐一起睡！”
顾婷婷拿一件裙子在镜子前比了比：“谁要跟你一起，滚开。”
邓萱萱眨了眨眼睛：“可是姐姐，我们昨晚都是睡一起的，以后也要睡一起。”
“我不要，你自己一个人睡去。”顾婷婷扔掉裙子：“我要自己睡。”
邓萱萱小，总喜欢动来动去，她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几次三番起来给她盖被子。
“不要嘛，姐姐我就想跟你一起睡觉觉。”
邓萱萱从记事起就一直想和顾婷婷一起睡觉，但顾婷婷每次都无情且残忍地拒绝。邓萱萱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从姐姐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开心都溢出来了！
“你烦不烦，不要在我旁边转悠。”
她身子小，顾婷婷找衣服，怕不小心绊倒她。
“婷婷今天起这么早。”邓蓉在厨房准备早餐，“萱萱，去沙发上坐着，我等会来给你换衣服。”
顾婷婷留意了下闭着的房间，邓蓉笑着说：“你爸爸昨天签了个单子，现在还睡着，我把早饭给他留着，我们先吃吧。”
顾婷婷用勺子搅稀饭，邓蓉给邓萱萱穿好衣服，抱着她过来吃饭，邓萱萱挣脱邓蓉：“我要和姐姐坐在一起。”
小胖姑娘艰难地爬上椅子，端端正正做好，张着小嘴巴要喝稀饭。
顾婷婷拉开她的碗：“烫。”
邓蓉对顾婷婷笑了笑，又伸头对邓萱萱说：“萱萱，先吹一吹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