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切了几只甜橙,月牙形状切成一瓣一瓣,又盛在陶瓷盘子里。
张妈在围裙上揩手,摆在齐亦面前。
齐亦不咸不淡地问:“张妈现在多大年纪?”
“五十二了少爷。”
齐亦:“孙子多大,我记得好像有这么高。”齐亦手掌摊开,在桌腿肚停住。
张妈勾背重新比划:“已经这么高了,那时候少爷您见他他才一岁余,现在已经三岁了。小娃娃长的快嘞。”
“嗯。”
齐亦收回手,“张妈,你孙子这么小,还是回去照顾他比较妥帖,您觉得呢?”
张妈呆住了。
一开始齐亦说的话晦暗不明,张妈摸不清门路,现在张妈算是通彻了起来。
“少爷,孙子有阿姨带着,我照顾你们就好。”张妈笑得客客气气,“再说,我都照顾你和妇人先生有五年了,论及经验,这谁也不能的啊。”
张妈媳妇是个自强自立的女人,非得出去工作,张妈不肯离开齐家,那女人便请了个月嫂。张妈气闷,本来是想辞了工作回去带孙子,可......张妈踌躇不定。
这齐家给她的工资可是最高的了。
这几年张妈尽心尽力做事,每年林韵都会涨她工资,不光是她,别墅里每个人都在涨。
随便一佣人也是不愿意离开的,何况都还是和气好说话讲道理的主。
“孙子给阿姨带,总比不上自己亲力亲为来的放心。”齐亦平静着脸,“张妈年纪也大了,该回去好好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
齐亦:“这个,送上楼给卫维。”他指着果盘,“明天就不用来别墅了。”
张妈咬牙,嘴巴抖得像秋天止不住枯黄的叶子,少爷要让她走。
“少爷,您先吃,我再去给卫维小姐弄就是了。”张妈艰难地说。
“我不想吃,你送上去吧。”
不想吃,让张妈切水果,齐亦打一开始就是想给卫维送的。
卫维揉揉胃,在床上躺一会之后好了不少,口腔里有些口干舌燥。
张妈端的几瓣香橙刚好解了馋,卫维意犹未尽,还想吃怎么办?
静谧的厨房拾掇得整整齐齐,卫维缩手缩脚,拉开冰箱的门,橙色的暖光照亮些四周,她蹑手蹑脚做贼一样,捧出两个黄澄澄的橘子。
“怎么不开灯?”
刺耀的白炽灯晃眼。
卫维吓了一跳,缩脖子像乌龟一样,两个胖橘靠怀里,腾出一只手挡住眼睛。不注意下一个香橘子溜出去,圆滚滚落到齐亦脚边。
齐亦捡起来:“刚刚的张妈送的没吃饱?”
卫维:“嗯。”卫维爱吃橘子,爱吃橘子糖。
“真能吃。”
“......”
齐亦剥开橘子皮,橘子水分点点,香气清新好闻。
“这个我吃了。”
卫维瘪嘴闷闷地应了声。她只有手里一只橘子了,本来有两个的。
齐亦笑了笑:“怎么?不高兴,我吃了你的橘子。”
卫维摇头:“没,你吃吧。”
她头不对心。齐亦怎么会不知道,冬天气寒,这水果又是凉性。
齐亦:“这玩意吃多了上火,况且。你都不减肥吗?”他一瓣橘肉扔嘴里,果肉颗粒饱满,他扫扫卫维上下,“你知道你胖了吗?”
“......”
胖!?
卫维胃口比原主好,吃得丰富。再有,自从穿过来,不止脸,她的身体也在变。
身高相差得不多,但原主营养不良,干瘪瘪的身材小学生一样,卫维......有.胸,她有.胸好的嘛!!
她也才83斤,就比原主多四斤!
很标准的好吗,哪里胖了。
卫维气得胸膛起伏,齐亦别开眼:“吃完赶紧睡觉去,对了,我妈叫你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
卫维:“知道了。”
齐亦扫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抱着橘子。
“网上的事就别说了,打完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明天和杨浩他们要去外面玩,卫维点头,她知道,齐亦也是不想让她拿网上的事打扰林韵的二人世界。
“对了,”齐亦像是刚想起来,“还有件事儿。”
“什么事?”齐亦总喜欢故弄玄虚,卫维也就耐心等着他开口。
齐亦细细端详卫维,手指摸着干净的下巴:“看不出来。”
卫维更疑惑了,齐亦奇奇怪怪的,今天见到文佳耳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直接就走了,卫维实在是想不通。他现在说的话她就更听不懂。
“你喜欢的,是杨叔那型的。”齐亦把这个梗记得牢牢的,不放过卫维。“温柔体贴还帮忙开车门。”
刚开始卫维还没听懂,但后来,几乎是开车门三个字一说出来,卫维恍然大悟。
卫维无语死了,她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我开玩笑的,随便说了一句。”
“我也是随便这么一说,没什么意思。”
“......”
卫维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人逗她逗得不亦乐乎,简直和原著里面的高冷人设相去甚远。完全变成了一个小气的巨婴。
她只好开口:“行,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她顿了几秒,“你也别动辄就玩我,跟个小孩儿似的。”
“我什么时候玩你了?”齐亦挑眉,好像真没这回事,那在卫维面前自称哥哥,问想我没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一直都很正经。
“......”
卫维被老弟气到的时候也没这么无可奈何,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连声闷哼都发不出来。
~
电脑的光亮照在何曼脸上,她怒吼:“何页庭!何页庭!你给我过来!!”
书房门口何页庭蹲着,听见门里面狂风肆虐的叫唤,他平静得很,迈门进去。
“你是要造反吗?你疯了还是死的!!”何曼几乎是看见何页庭的那一刻就冲了上来,“谁允许你动我的电脑?谁让你去发这种东西的!!”
何曼的脸都扭曲了,像一团面粉被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她雷霆万钧,恨不得杀了这个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你好啊,真是好,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尚美沾上,那就只有害处,没有好处!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个叫卫维?”何曼把桌子上的马克杯,文件一股脑全扫地上,杯子砰砰几声,掉在地毯上没碎。
女人嗓子都喊哑了,歇斯底里:“你就为了这个叫卫维的,你那孤儿院的?何页庭!我教的什么,你都耳边风了是吗?!”
何页庭任她把东西纷纷往身上砸,孑然立在那儿也不动。